慕容豐偏過頭，問：“怎麼不喝了？”
蒙爾涵吐聲：“苦……”
“那是你心裡頭苦。”慕容豐好笑道。
蒙爾涵沉着臉，一字一頓道：“師父，我不會讓她離開我的。”
慕容豐搖頭苦笑：“涵兒，你怎麼就這麼扭！殿下她身負重任，肩負光復蒼莽大任。吾等曾在先太子面前發誓，誓死擁護輔助小殿下。我和你，都得聽從殿下的任何旨意。”
“可她就一個女人！”蒙爾涵道：“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指望她復什麼國？！”
慕容豐輕哼：“從古至今，指點江山的人，難道都是武功高強，曠世武才？！殿下雖然年紀小，可我見她眉宇間很是靈動，明顯是聰慧的人。她柔而不弱，堅而不強，以後必定能成就一番偉業。”
蒙爾涵又灌了幾口酒，語氣不怎麼好。
“可我現在沒空！我沒法跟在她身邊保護她。”
慕容豐睨他一眼，道：“太子殿下留下那麼多人輔助殿下，不差你一人。殿下現在仍在氣頭上，你還是儘量避開吧。”
蒙爾涵一聽，咕嚕咕嚕灌酒。
莫聰低聲：“大師兄，你別這樣。來日方長啊！”
莫明也連忙勸：“師父說了，復國大業任重道遠，絕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成就。等你把這邊穩住了，殿下氣消了，不就好了嗎？”
“好？！”蒙爾涵沒好氣嚷嚷：“她跟師父講了，以後跟我就不認識了！”
少年縮了縮腦袋，哪裡敢招惹氣頭上的大師兄，連忙閃一邊去了。
慕容豐喝了一口酒，道：“爲師和一衆舊臣都會好好保護殿下。爲師也會跟你保持聯繫的。”
蒙爾涵忍不住探出頭，往自己的帳篷看去，見暗沉一片，黑麻麻的，半個倩影也瞧不見，心頭更悶了，扛起酒罈子，直接往嘴巴灌。
少年想上前勸，慕容豐輕輕揚手，阻攔了他們。
直到他把幾壇酒都喝下，醉醺醺晃着腦袋，腳步往自己的帳篷邁——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莫聰和莫明連忙將他架起來，攙扶睡下。
“大師兄這酒量——忒嚇人啊！”
慕容豐搖頭苦笑：“他如果不醉，以他的牛脾氣，我們明天肯定走不了。”
……
天微微亮，阮悠被凍醒了，發現門口的小火堆已經熄滅，外頭雪花堆了一地。
她將披風裹好，匆匆洗漱。
莫聰在外頭道：“殿下，師父讓我送來早膳，請你慢用。”
她出來吃了早餐，便擰起小包袱，踏步走出來。
慕容豐有兩輛馬車，佈置一輛出來，給她一人乘坐。
她走到馬車旁，後背微微一僵，禁不住回頭，看着被白雪包裹的一個個帳篷，心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山丹兒提着一個草籃子，奔了過來。
“大姐姐！大姐姐！”
她一愣，對小女孩露出笑容。
“大姐姐要走了，再見。”
山丹兒驚訝瞪眼，一下子急紅了眼睛，問：“大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啊？你會想我們吧？”
“會！”她幫小女娃掃去頭上的雪花，溫柔抱了她一下，然後揮手，轉身鑽入馬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