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侯爺一看到她，連忙露出討好的笑容。
“悠兒，你回來了？累不累？”
陌上悠仍跟往常一樣，當他是透明的。
這兩天他應該也聽到那些誤會的風言風語，不敢再在外頭遠遠張望，而是徑直拐來竹林內，趁她進出的時候，想跟她搭話。
她不想看到他，一點兒也不想。
可這個地方不是她的，她也管不了高高在上韋侯爺的去向，所以只能任他來去。
她往竹林裡走，他亦步亦趨，跟在她的後方。
韋侯爺一邊走，一邊盯着她的背影看。
她雖然長得跟煙兒很是神似，可她的身板卻像自己，尤其是肩膀偏寬，腿長手臂也長。
不，最像的應該是頭髮。
但凡是韋家的子女，髮尾都是卷的。她的髮尾跟自己一模一樣，都是往外側卷，看起來有些怪，不過在他看來，卻是他驕傲的傳承。
還有她的眉間，簡直就是自己的翻版。他是男子，所以看起來很英挺，而在她的臉上，卻顯得英氣十足。
她的高挑和長腿，還有英氣的眉頭，讓她裝扮成男子模樣，並沒多少人懷疑。
更令他欣喜的是，她的畫功盡得煙兒的真傳，甚至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這些天他偶爾偷偷去聽她上課，見她自信優雅，旁徵博引，又不失風趣，懂得活躍氣氛，即便是他，也都羨慕她的一衆學生能有這樣的風趣的先生。
琴棋書畫，他都有些涉獵，不過都不算精湛。
他見過她的畫作，單單看一眼就驚讚不已，傳神十足，細膩優雅，精彩絕倫！
他悄悄跟歐陽院長聊過，院長說她年紀雖小，畫功已是爐火純青，相信未來的造詣會更大。
煙兒的琴棋書畫皆上層，雖然他不在她們身邊，她仍將女人教得如此好……這讓他更是內疚，悔不知當初。
思及此，他的眼睛又一次溼漉起來。
這些天忙完公事他便策馬來書院，只要遠遠看着她，就會不自覺想起煙兒來，每次他都淚溼衣襟，哭得不能自已。
當年依依不捨離開，想着至多兩三個月便能從此相聚一起白頭偕老，可萬萬沒想到匆匆一別，竟天人永隔，成了永別。
陌上悠推開院子大門，走進去，轉身要關門，眼角掃過，見他再度淚流滿面，關門的動作一滯。
忽然，那天老院長說過的話迴盪耳旁，一時心頭亂糟糟。
她輕輕嘆氣，壓低眼簾。
“韋侯爺，請你不要再來了……你我徒增傷悲罷了，何苦爲難彼此。”
韋一驚喜瞪眼——想不到她竟主動跟自己說話了！
他大手胡亂一抹，快速收拾臉上的淚水，哽咽：“悠兒，我只是想多看你幾眼……想辦法能不能幫上你什麼，爲你做點兒什麼。”
這些天他活得好像行屍走肉一般，滿心的悔恨，滿腹的自責，讓他難受不已。
看着她，想着煙兒，他的心纔會稍稍好一些。
陌上悠淡淡搖頭，道：“如果真的想幫我，那便不要出現我的面前。”
語罷，她伸手將門合上——
“等一下！”突然一道凌厲的女聲在外側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