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臉色微白，似乎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慌忙回神。
“兒媳……跟孃家的弟兄姐妹聯絡不多，近些年也極少出去走動，認識的人寥寥無幾。悠兒還小，心裡並不怎麼着急。”
京城四大家族以程家爲首，勢力遠遠凌駕其他三家之上。
柳氏的孃家雖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的柳家，不過跟程家比只能望其項背，根本比不得。
又因爲柳氏是庶女，若不是因爲當年容貌極佳，被多家求娶，受人矚目，柳家哪裡有人記得她。
老夫人笑容微斂，淡淡“嗯”了一聲。
本來她不喜這個兒媳，怕她美名過盛，自家小兒子駕馭不了。
柳氏溫婉賢淑，一臉福相，過門後規規矩矩，相夫教子，兒子的仕途雖沒大起，但也算平穩進階。
老夫人不是小家子氣之人，很快摒棄之前的嫌棄，將她和程氏一般看待疼愛。
她明白小兒媳在孃家地位微薄，說不上話，想要給自家女兒找一門好親事估計有些困難，所以便也沒勉強。
“尋常人家的閨女到了十二三歲，就開始尋親事。咱們悠丫頭眼見都快十四了，不急也得急，不捨得也得舍了。自小有婚約，那纔不必操心。”
婆婆如此開口，柳氏即便心有他想，也只能暫時壓下。
“是，母親。”柳氏溫聲點頭，看向程氏微笑問：“大嫂，不知你可有屬意的人選？”
程氏抿嘴笑了，眼角的皺紋很是明顯，語氣難掩得意之色。
“程家大房一向是最顯赫的，結親的對象多數不是王侯之家便是其他大家族的嫡女嫡子。二房近些年很是不錯，兩個侄子先後高中，聽說都還沒開始議親。另外三房和四房也有幾個跟悠丫頭年歲相當的，人數頗多呢！”
柳氏眼簾壓低，附和讚道：“程國公府鼎鼎有名，人才濟濟，多的是少年才俊。”
程氏熱情邀請道：“弟妹，你也許久沒回孃家了。要不，此次你陪我一塊去京城吧。局時住一起，你也能幫忙相相人。”
“不了。”柳氏眼神微閃，解釋：“雖然家中有母親主持大局，可大伯和夫君都忙，咱們不能都一併離開，總得留一人侍奉母親。”
程氏聽罷，也覺得有理，便沒再勉強。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悠姐兒。如果相中合適的，再跟母親和你一道商量。”
老夫人滿意點頭。
柳氏則似乎心神不怎麼安寧，眼神躲閃不定。
這時，聽完牆角的甄悠跟後頭的珍珠招了招手。
隨後主僕二人走了進去。
她跟老祖母請安，又對程氏和母親福了福身。
程氏對她招手，笑道：“悠姐兒，大伯母有好話與你說，快過來！”
甄悠假裝不知，甜甜笑着，坐了上前。
程氏將要上京城的事告訴她，讓她囑咐下人收拾行囊，五天後便要出發。
甄悠巴不得能出去透透氣，聽說祖母和孃親都同意，便高興應下了。
她又跟老夫人聊了聊話，見柳氏神色有異，找了藉口出來，攙扶柳氏回了住處。
“母親，您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