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玉沒說話，拉着言歌坐在自己面前的車轅上。
極有耐心的一點點的去掰她手指，掰之前，還不忘幫她捏手腕捏手指鬆活筋骨，口中聲音溫和地問：“怕不怕？”
“我纔不會怕。”她挑眉，揚起下巴說：“我剛剛砍死了好多人，他們都不敢靠近我。”
聲音卻不似從前那般軟糯，清嫩地聲音有些緊繃，還有些顫意。
他捏着她的手，誇她：“你真厲害，這麼大的大刀都能拿起來。”
她湊近了他，小聲說：“我以前有偷偷玩過大刀，從小我就想當個俠女。”
熱乎乎的氣息撲進他的耳朵裡，令他耳朵熱熱的，心也熱熱的，聲音愈加溫柔：“你現在就是個俠女了。”
他將她那手指一根根的掰開，將大刀從她手裡拿出扔在地上，繼續幫她揉着依舊蜷着的手指。
“你也很厲害。”她禮尚往來的誇他：“遇到這種事情也沒丟下我離開，是個有節操的壞人。”
聞人玉被她這話逗樂了：“我離不開啊，你還給我餵了毒呢，我要跑了就是個死，留下最起碼還能活。”
她也跟着笑：“也是，你的命如今和我的命系在一起呢，我死你也死，你真聰明。”
他瞧着她這故作嚴肅鎮定的模樣，不知道爲什麼，心頭卻愉悅的不行。
這小女人！
兩個人在溪水旁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上路了。
周圍都是死屍，留在這裡滲人得慌，主要是怕那些人再找幫手過來。
聞人玉趕車的時候，女人就坐在他身邊緊緊抓着他那件破爛得不得了的裡衣。
白色的裡衣上面有血跡，洗不乾淨，而且昨晚上打鬥時候衣服被扯破劃爛，現在他都不忍直視自己這一身裝扮。
估摸着連乞丐都不如。
走了很久後才重新找了一處溪水旁的平地上。
聞人玉停下馬車，這才側頭去問言歌：“你身上有傷口嗎？”
先前走的匆忙，他也只是問了她幾句，並沒有親自查看。
她大概是被嚇到了，呆呆傻傻的，也一直沒見她自查過，就算有傷口，她自己也發覺不了。
言歌搖了搖頭：“我沒事，你這衣服上都是血，定然有受傷的地方，你等等，馬車裡有鐵打損傷的備用藥呢。”
話說完，立刻就朝馬車裡爬去。
聞人玉盯着她背影，這才發覺，她肩頭有一處傷口，紅衣服都被劃破了，那傷口露在外面，先前天色不大亮還沒發覺，現在卻看得極爲清晰。
言歌拿出了備用藥包，聞人玉卻沒接過，而是捏着她手腕說：“你還有衣服嗎，我幫你清洗一下身上。”
平日裡連換衣服時候都避着他的女人，此刻卻沒抗議，他說話的時候，她就在點頭，乖巧的不得了，他卻瞧着心疼的慌。
重新爬進了馬車裡，不僅拿出了她的衣服，還給他也拿出了一件裡衣。
好吧，這女人偷偷還藏了件屬於他的裡衣。
不給他買好看點的衣服，就買一件輕薄的裡衣，備用的那件還一直都被她收着，這是怕他逃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