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哪怕他現在已經足夠強大,自認爲自己也不會在意。
可看到母親的這個一如當年的表情,他的心,直落落地往下掉着。
小樹什麼都不知道,卻敏銳的發覺了母親不喜歡他。
她拉着他的手,在事後安慰他:“鳳凰一族一直都不喜歡外人,長輩們都是些老頑固,你不要在意他們的想法,走呀,帶你去看我住的地方。”
她住的地方是在深淵的最高處,在那裡,她會變成大樹,看早間第一縷朝陽,看晚間最後一抹晚霞。
她當了弟弟的那隻鳳凰,叫烈。
烈像只尾巴跟在他的身後,一直興致勃勃地問着他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但凡他回答,烈都會興致勃勃的聽着,一臉對外面世界的嚮往。
烈很聽小樹的話,也因此,非常喜歡他這個姐夫。
總是一臉敬佩的望着他叫:“姐夫,你真是太厲害了。”
他聽谷中那些小輩們嘰嘰喳喳的用這種讚語誇這位出生就被封爲未來族長的烈太子。
這位烈太子啊,出生便抱着天衍神木,所以他就是鳳凰一族的天才寵兒。
何其可笑!
明明,天衍神木,自始至終都是他的。
那些人當年既然說他是怪物,爲什麼還要留着他的天衍神木!
多虛僞的鳳凰們。
母親沒有按捺幾日便找上了他。
偷偷約他見面,避開了所有人。
就好似見他是一件非常見不得人的事情。
約見的地方在深淵之下鳳凰火封印外的赤巖之上。
當年,他也是被母親從赤巖之上丟進鳳凰火中的。
故地重遊,他雖然已經強大,雖然自認對這一切已經不會在意,也無所畏懼。
可心底深處,與當年一樣的恐慌懼怕。
他站在赤巖之上,鼻間是鳳凰火那可以毀滅一切的死亡味道。
其實,還有比這種味道更可怕的。
就是他的血肉被鳳凰火燒烤着的那種味兒。
這千年時間,他以爲自己已經忘掉,可站在赤巖之上,才發覺他對那味道依舊記憶猶新。
他望着自己這位母親。
他希冀着有那麼一點奇蹟出現。
希冀着他的母親會對他解釋當年的事情,會承認錯誤說當年都是不得已。
可到底,也是他奢望了。
他的母親,和當年一樣,一點都沒有變化。
她和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怎麼還活着?”
她和他說的第二句話是:“你讓言歌嫁給你是爲了報復嗎?你處心積慮回來是爲了什麼?你根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她身邊,緩緩出現兩個鳳凰谷中的長老。
她不是一個人來的。
她來之前,就已經打定主意,要把他重新弄死。
可笑他來的時候還帶了那麼一分希冀。
他就是再厲害,也敵不過這三隻鳳凰。
但,他也不懼,鳳凰火的封印被他解開。
鳳凰火從地底最深處瘋狂涌出,短短片刻吞噬了整個鳳凰谷。
鳳凰火一出,鳳凰谷的屏障自動打開,將整個鳳凰谷都籠罩在內。
鳳凰谷的屏障一旦開啓,沒有生靈能再進出鳳凰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