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平平安安的別讓我老擔心你,我就心安了。”婦人捏了捏顧暮幽的臉頰笑道,起身拿抹布擦着桌子。
顧暮幽沒有回她,明明看上去這對夫妻那麼疼愛自己,可爲什麼心底總有聲音告訴她,這都是假的……
顧暮幽來不及想太多,就被婦人推出去說到上班時間了。
去到車庫開着騷包到不行的粉紅色汽車就上路了,婦人在門口衝着顧暮幽擺擺手說了聲一路平安。
顧暮幽覺得自己好像機械性地在完成某件事情一樣,準點到達上班地點,一進門就被一羣和她差不多的少女圍住,團團轉的問她家裡是不是很有錢,開着名牌車來上班當一個小小收銀。
顧暮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自己只是打暑假工的,那羣女孩嘴臉變得很是可笑,奉承的稱讚着她勤工儉學,懂事乖巧。
而在她去換工作服的時候,耳朵居然可以靈敏地聽到她們在諷刺着她,說她扮什麼樣子,跑來和她們搶飯碗,說顧暮幽是綠茶婊之類的,和剛纔那副嘴臉完全不一樣。
顧暮幽換好衣服再次出現在她們面前的時候,她們就笑着叫她請客吃午飯,顧暮幽還記得剛剛她們在諷刺自己,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很高興的應下了,明明她心裡不是這麼想的啊!
工作時間,重複又重複的收銀,熬到中午吃飯了,那幫女孩就去附近挑選了一家價格中等的餐廳,大手大腳地點着餐廳裡最貴的食物,哪怕她們吃不完,也不斷的再點,好像是這樣就能夠不吃虧一樣。
顧暮幽參與不進去她們點菜的氛圍,尷尬地想去洗手間,一轉身耳朵又聽到她們在說話。
“反正她那麼有錢,宰她一頓也不過分。”
“這一次不吃好點,下次都不知道有沒有了。”
“就是啊,像這樣不知我們打工辛苦的千金大小姐,肯定做沒兩下就離開了。”
“所以嘛,這一次就好好宰她一頓!”……
顧暮幽回到座位的時候,這幫女孩已經點了不少東西,看見她就跟看到財神爺一樣雙眼發亮,不斷的稱讚着她長得好看,身材又好,皮膚零毛孔什麼的。
這幫女人在不斷的奉承她,討好她,下午還邀請下班之後一起去逛街。
顧暮幽很想拒絕和這幫虛僞的女孩一起,可嘴裡又是高興的語調:“好啊!正好我也很想買東西。”
心底有一種渴望的感覺,爲什麼?
渴望和這些人出去玩,渴望能夠融入她們的圈子嗎?爲什麼!?
顧暮幽百思不得其解,從她醒來後,這一切都透露着詭異,明明不是她想做的事情,可身體就控制不住的做了,
她彷彿像個局外人一樣,看着自己下班,然後開着車載着這幫女孩去了購物中心。
她所知道的購物中心消費是中高等的,這幫女孩去到後眼裡透着喜歡和複雜,還有妒忌,深深的妒忌。
顧暮幽站在她們身邊格格不入,她們臉上是笑着的,開心的試穿着那些好看的衣服,可最後又愁眉苦臉地看着顧暮幽,手上拿着標籤,上面的價格讓她們吃不消。
顧暮幽很想無視掉,可嘴巴先說出了口:“沒關係,請把這些都包起來吧,刷我的卡。”
不啊!她一點也不想幫這些虛僞的女孩買東西,一點也不!
手不自覺地從包裡掏出錢包,拿出卡給了售貨員,看着那幫女孩眼裡都是滿足羨慕,還有妒忌……
可她們卻很高興的說着不好意思,又很順其自然的接受了她的支付。
“哇,真是土豪啊,也是夠傻的!”
“這一件衣服都夠我一個月工資了,還有有個傻土豪買單!”
“看來得把這個金疙瘩留下來,不然哪來白吃白喝還有白拿東西呢~”
“這些衣服真是漂亮啊,果然貴的就是不一樣。”……
顧暮幽耳裡總是會響起這些人說的話,明明她們就沒有開口說話。
她能夠聽到這些人的心聲?
又請了這幫人吃了一頓不菲的晚餐,她們高興地和她說了聲明天見,她心裡卻有一種隱隱的期待,期待明天再見面……
疲憊的回到了家中,婦人馬上就過來迎接她,男人已經在沙發上坐着看電視了,見到她回來,眼神慈愛的問道:“暑假工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好!這是顧暮幽想說的。
“還不錯啊,交到了不少新朋友,她們都很好呢!”嘴巴卻說出了這樣的話,顧暮幽心裡越來越恐慌了。
“那就好,初入社會腳踏實地慢慢來。”男人滿意的點點頭。
“累了吧?趕緊洗臉刷牙好好休息了。”婦人用關愛的眼神看着她,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髮笑道。
“嗯,那我先上去了,爸爸媽媽早點休息。”顧暮幽高興地和他們揮揮手就上樓去了,背後馬上響起了他們的聲音。
“這丫頭,這麼有精力!”男人打趣的笑了笑,婦人坐在他旁邊躺在他的臂彎裡。
“像極了你,活潑開朗的也挺好的。”婦人捏了捏男人的臉頰笑道。
兩夫妻十分恩愛,好似新婚夫婦一樣。
洗完澡躺在牀上,顧暮幽望着天花板深思着。
這樣的生活很美好,家庭幸福,不愁吃穿,用錢就能夠交到朋友……
可她總覺得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這也不是她的生活。
心底卻很渴望着這樣的生活,好像是一直都在期待着,期待了很久很久。
“我,是誰?”顧暮幽呢喃着問道,腦子裡一片混亂,自己心底都無法給自己答案。
……
幽冥在孟婆的房子裡放了一塊大鏡子,鏡子裡面投射出顧暮幽現在的情況。
他摸着下巴笑了。
看來她不會讓自己失望呢!
“這就是她最想要過的生活嗎?”肥貓站在一旁看了全程,原來宿主內心深處這麼少女的呀,還以爲她是一個暴力狂男人婆呢!
“非也非也。”幽冥神秘地說道,“也許是她想過的,但未必就是她最想要的。”
否則,她的內心爲什麼一直在拒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