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宸只覺得一股灼燒自麻木的腿上傳來，痛楚是那樣的清晰。
多少年了，他再也沒有從這雙廢掉的雙腿上感受到一絲的痛楚。曾經的他，甚至用刀一點點劃破腿上的肌膚，也無法感受到一絲的痛楚。
這一次，他終於又感受到了。
這樣的痛楚，比毒發時還要劇烈，可他一點也不會覺得難受，反而滿是欣喜。
北雨棠看着他腿上的血水從之前的紅色，漸漸的變成了黑紅色。
在看向左宸，就見着他那雙幽沉的黑眸閃動着亮光。
“你若是覺得疼，就喊出來。喊出來或許會舒服一些。”
瞧着他蒼白的脣瓣，也知他正忍着巨大的痛。
系統說過，那種痛無異於脫胎換骨，有些人會直接痛死過去。
“你喊出來，也沒有人會笑話你。”北雨棠看着顫抖的雙脣，忍不住再次說道。
左宸撇了她一眼，從齒縫之中吐出兩字，“閉嘴。”
單單說這兩個字，彷彿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很好，還有力氣讓她閉嘴。
北雨棠也不再說話了，等他受不住時，自然會喊。
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消失了，左宸只覺哪裡有些不對勁，他不由的看向北雨棠，就見着背對着自己。
左宸看着她的背影，心底隱隱有些悶悶的。
“對、對不起。”
正在思索着下一步該如何走的北雨棠，突然聽到這麼一句，驚訝的轉過身。
“嗯。”北雨棠應了一聲，然後便沒了聲音。
左宸見她沒有再開口說話，眉頭微微一皺。
一時之間，屋內陷入一股詭異的寂靜。
左宸很不喜歡這種氛圍，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你不是讓我閉嘴？”北雨棠一臉蒙圈的看着他。
“我……”
左宸剛一開口，又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一刻鐘後，北雨棠就聽到了他口中溢出的悶哼聲，是一種極爲壓抑的痛楚。
北雨棠蹙着眉，看着這個倔強的男人，痛成這樣，還能忍着，足見他的能耐力。
她不得不佩服他。
能忍常人不能忍之處，這樣的人又豈是默默無聞之輩。
看着他額頭上的汗水滾滾而落，北雨棠抽出繡帕，並未想太多，很自然的替他擦拭。
左宸卻被她的舉動給驚住了。
他正想要開口謝絕，可是話到嘴邊卻如何也說不出。
他任由着那雙小手在他的臉上來回的擦拭，輕柔的拂過他的臉頰，竟起了一絲絲的酥麻，那種感覺直抵心底。
她的神情是那樣的專注，明亮的眼眸都是他的影子。
左宸愣愣的看着她，心口處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牽住了，竟然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着。
那雷鼓般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
他有些擔心她是否會發現自己的異樣。
然而在看到她專注地眼神，心裡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一個時辰後，左宸整個人軟弱無力，神智卻還清醒着。他的全身無法動彈，所有的力氣彷彿全部被抽走。北雨棠看着他身上的被汗水浸透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