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下，叢梨只能尷尬的朝着方夫人表以歉意。
“緣淺，這件事，是我不好，我今天帶詩琪過來跟你道歉，你原諒姐姐好不好？她就是太耿直，你別太放在心上。”
叢梨輕聲道，聲音溫和的不像話。
只是，眼神裡的歉意，仍舊帶了其餘意味。
方夫人本不想給叢梨臺階下，但是，又顧及着緣淺在這兒，她若是說什麼重話，很容易給緣淺留下不好的影響，說到底，緣淺還未成年，又流離失所那麼多年，叢梨不管怎麼說，都是她母親。
這一點，她必須要顧慮到。
琢磨了一下之後，她沒再說什麼。
安慰似的拍了拍緣淺，讓緣淺自己選擇。
緣淺擡眸，目光先是落在了叢梨的身上，而後，飛快的落在了向詩琪的臉上。
向詩琪看起來格外疲憊，精神狀態不太好，還用妝容壓了一下，可惜沒能掩飾住。
當然，這是向詩琪呈現出的效果。
但是實際上，似乎經身狀態並沒看起來那麼不好。
唔，化妝真是個神奇的技術活。
“姐姐，你真的是來跟我道歉的嗎？”她眨眨眼，等着向詩琪的回答。
向詩琪臉色狠狠一變，她是來道歉的。
但這個道歉僅限於表面功夫，她沒真的想跟緣淺道歉。
眼下，對上緣淺明顯帶着期待的目光。
她餘光快速掃了一眼方秋澄。
最終，花了幾秒的時間，在心底深處做了一個選擇。
只聽她道，“對不起。”不算大的聲音，在客廳響起，似乎還帶點兒屈辱。
緣淺挑了挑眉，唔……心不甘情不願，還道什麼歉？
她怔怔的望着向詩琪，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
方夫人面露不滿的搶在叢梨打圓場之前，冷聲道，“你剛剛說什麼？聲音太小，沒聽見！”
她的話不容置疑。
向詩琪慘白着一張臉，咬着下脣，思索兩秒鐘之後，低眸繼續道歉，“對不起。”
總有一天，她會將這一切全部原封不動的還給緣淺！
不，不是總有一天，而是很快很快！
只要緣淺跟她迴向家，那麼，想怎麼處理，都是她做主！
她也不怕緣淺將來會跟方秋澄以及方夫人告狀，鄉下來的，她有無數種方法讓緣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一回，方夫人倒是沒再吭聲。
可是一旁坐着的方秋澄開了口。
“沒誠意，太敷衍。”
他一句話，客廳瞬間寂靜無聲。
誰都知道向詩琪沒誠意，可是，誰都顧及着那一點兒微弱的面子，沒說出來。
嗯，偏偏，方秋澄輕描淡寫的扔了這麼一句話。
向詩琪面色難看的不像話，她近乎求救的望向叢梨。
此刻，叢梨已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這方秋澄，看起來冷冷淡淡的性子，誰也沒想過，他會突然幫緣淺說話。
還說的那麼不留情面。
事已至此，除了繼續說下去，還能怎麼辦？
又不能這個時候甩袖走人。
叢梨飛快的朝着向詩琪使了個眼色。
向詩琪垂眸，落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一陣刺痛喚回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