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樂衡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他眼睛微睜，看着病牀上的女人。
身體消瘦、臉色蒼白。
看到她這個樣子，他都要記不起來，她當初的模樣。
“傻站着幹什麼？”
還是蘇幼青先開的口，“難道我現在的樣子，很可怕？”
聲音輕輕柔柔，像是山裡的霧氣，隨時都可能消失。
白樂衡的心，顫抖了一下。
突然，又變得柔軟起來。柔軟之後，又有股苦澀漸漸蔓延開來。
“不，還是很好看。”
白樂衡終於擡腳，朝她這邊走過來，坐在她的牀前，“不過，我還是喜歡你以前的樣子。你什麼時候出院？”
“以前的樣子，可能，很難回去。不過出院……隨時都能出院……”蘇幼青平靜地告訴他。
她很早就知道這個病，很早就在謀劃，所以她很平靜。
平靜之下，還是有些愧疚，是對這些人的愧疚。
對於善意的關心，她總是心懷感激。
因爲穿越了這麼多的世界後，她發現，這樣的感情難能可貴。
“別露出這樣的表情。我看着，也會難受。”
蘇幼青努力揚起嘴角，朝白樂衡露出微笑，“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你不會被，世俗的……人該活得，瀟灑點……不要爲明知道不可能的結局，而悶悶不樂，咳咳咳……”
說到後面，她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我知道。”
白樂衡壓下心裡的心酸，“你什麼時候出院？”
在來的路上，他差不多已經從韓姐那裡，知道了蘇幼青的情況。知道她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可能對她來說，最後的一段時間，與其待在醫院裡受折磨，還不如出去，活得瀟瀟灑灑。
“再過幾天吧。”
蘇幼青告訴他，“現在，應該是不行的。”
……
她現在精神很不好。
白樂衡陪着她講了會兒話，蘇幼青就睡着了。
白樂衡看着躺在病牀上的人，心裡泛起苦澀。
……
白樂衡從病房裡出來。
韓姐站在外面。
蛋糕朝白樂衡看了眼，便進去守着了。
韓姐朝旁邊走去。
白樂衡也跟了過去。
他們進了安全通道。
“爲什麼會這樣？”白樂衡問，“難道她之前就一點都沒有……告訴你們？”
韓姐搖頭。
“她應該早就知道了。”韓姐告訴他，“應該就在去年的那次體檢。可是，她什麼人都沒有告訴。”
韓姐說完，白樂衡沉默了。
韓姐看着白樂衡，面上有些猶豫。
“不準告訴他。”白樂衡像是猜到她打算說什麼，出聲阻止，“不要告訴他！以前她好好的時候，他都沒有珍惜。現在，她只剩下最後一段時間了，我不想再讓那個虛僞、愚蠢的人，來驚擾了她最後的時光。”
說到這裡，白樂衡的眼角都有些發紅了。
韓姐看到他這個樣子，像是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如果當初，她先遇到的人是他，或許結局就不一樣了。
可惜這個時候，沒有如果，也不會有如果。
“是不能告訴他。”
韓姐咬牙，“他還有什麼資格來打擾她！”
**第四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