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手裡拿着杯子，費力的坐起身，谷肖肖見狀，拿了幾個枕頭給他墊在身後。
“其實，這是從小有的病，看了很多的醫生，都沒有什麼用，甚至，連醫學都解釋不了。”
秦朗嘆了口氣，不知道是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亦不知道有什麼後果，這種感覺，像是刀架在脖子，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來一樣。
谷肖肖坐在牀邊，安靜的聽着。
男人也像是終於找到了訴說的對象，他自己都驚，自己竟然可以對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女人說出自己心裡多年的心結。
“從我小時候開始，腦子裡會經常的出現各種綠色的圖案，等我長大些，學了計算機，知道那些叫亂碼，我曾經把那些亂碼寫下來，交給黑客，讓他們去分析，只能看出是一個崩塌的系統，具體是什麼，卻分析不出來。”
“系統？”
谷肖肖聽見這個詞，本能的想到了那個不靠譜的小鄧子，它也是一串編碼組成的系統，雖然功能很強大，但是總會時不時的出現問題。
“恩，但是因爲出現的亂碼有限，看不出別的東西，這些年，每次做夢的時候，腦裡出現的都是重複的，所以這件事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秦朗喝了一口杯子裡的水，很燙，卻很舒服，只有燙，才能讓他感覺到一絲溫暖。
“那這個一個小時是怎麼回事？”
秦朗擡頭看了谷肖肖一眼，難得找到一個他願意訴說的人，既然都開始說了，也不差這一些。
“這是一個突然發生的不確定因素，從五歲開始，不僅僅是做夢，白天的時候，身體會突然很虛弱，眼睛裡會出現綠色的亂碼，每次都是一個小時，沒有頻率，沒有周期，有時候一年，有時候幾個月，有時候幾天。”
秦朗說完又喝了一口熱水。
“水很燙，喝下去對你的身體又幫助嗎？”
秦朗搖搖頭，“不會，但是會給我心理的安慰，每次忍受這一個小時，心裡會很空，像自己的一個器官被人拿走了一樣，喝點熱水，會讓自己的胃有灼燒的感覺，這樣可以好受些。”
谷肖肖的眼眶突然溼潤，灼痛感，天啊！
這不是在用自殘的方式來減輕痛苦嗎？
看見秦朗舉起杯子還要喝水，谷肖肖伸手奪了過來。
“不要喝了，既然知道沒什麼用，那別喝了，與其用這種方式，還不如找個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
“如，你會鬥地主嗎？”
谷肖肖忍下心裡的悲傷，眼睛亮了一下。
突然襲來的剎那溫暖最是讓人無法拒絕，明明知道這一個小時自己的腦裡只會出現亂碼，秦朗還是點了點頭。
他不忍心拒絕一個關懷他的人。
“好……”
谷肖肖把杯子拿出去，拿了自己的手機過來。
打開裡面的遊戲，遞給秦朗。
“我已經點開了，你選擇一個角色，然後進入單機遊戲好了。”
秦朗點點頭，眼前的綠色亂碼沒有停止，他有些看不清眼前的畫面，隨意的點着，然後聽見了手機傳來的提示音。
“要不起！”
嘴角緩緩勾起，好像，沒有這麼寂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