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頤酩月看見秦茫就站在門口,兩人對視的一瞬間,頤酩月的腦海中傳來系統的聲音。
【任務對象求生欲提升10點,目前求生欲40點。】
頤酩月:!!!
臥槽,這是聽到她們的對話了?就算聽到了也不至於長10點求生欲吧,這比他平時摳摳搜搜的兩三點大方太多了。
這孩子是不是腦補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啊。
管他腦補了什麼呢,反正能漲是好事,漲得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頤酩月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現,對秦茫笑了笑,自然地領着他回了飯桌。
“不乖乖吃飯,小心以後長不高哦。”
秦茫無言,半晌後,忽然道,“我長高了,能保護你嗎?”
似乎急切的需要肯定,又說道,“我變強壯了,才能保護你吧?”
頤酩月自然不能打擊他的積極性,“是呀,等以後你長大了,姐姐走不動了,就靠你保護啦。”
秦茫在頤酩月看不見的地方捏緊了拳頭,鄭重的下了決定,他要保護好眼前的這個人!就像她堅定不移的愛護他一樣!
頤酩月不知道秦茫做了什麼決定,只知道從那天后,秦茫鍛鍊的時候更加勤奮,更加認真,還給自己制定了計劃,每天都要多堅持幾分鐘。
在頤酩月飲食的輔導作用下,秦茫從一開始的跑幾步路就喘,到現在能堅持跑半小時不停歇。
看着他越來越積極向上的樣子,頤酩月很欣慰,晚餐特地給他加了幾個菜,好好補身體。
頤酩月開開心心的進入夢鄉,然而老天不願意讓她完成完美的一天成就。
半夜,頤酩月做了一個噩夢。
夢到自己被一個長相醜陋又噁心的怪物追逐,沒跑多久她就被怪物捉住撕碎了塞進嘴裡。
她猛地從噩夢中驚醒,眼睛不受控制的睜開。
不等她緩過神,眼眶一潤,視線開始模糊,彷彿打了馬賽克的昏暗視野中,頤酩月看見周圍一片都是密密麻麻的紅色血肉, “哇”的一下哭出聲。
自我保護的意識讓她飛快做出反應,被子一拉倒在牀上,可憐弱小又無助的縮在被窩裡瑟瑟發抖。
四周寂靜得可怕,頤酩月的眼淚很快打溼了枕巾。
迷糊中,頤酩月似乎聽到了敲門聲,但是她沒心思管,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鬼圍在一起,那種刺激可想而知。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頤酩月神經都快崩斷的時候,她感覺隔着被子的肩上似乎多了一隻手。
頤酩月:“啊啊啊啊啊!!!!”
繃緊的神經一下斷了,她崩潰的伸手將肩上的東西抖落下去,跳下牀開始逃命。
她來這裡是爲了完成任務回家的,而不是爲了被一羣噁心的東西弄死的!
被嚇傻的頤酩月根本沒想到,那東西沒有實體,是碰不着人的。
頤酩月着實被嚇得不輕,瘋一般的衝出去並帶上房門,將東西關在裡面,然後腿軟的坐在地上喘氣,等她差不多冷靜下來了才發覺不對勁。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
頤酩月給自己灌注了十二分的勇氣,小心翼翼的將房門拉開一條縫,擡眼便看見某小孩面朝大門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而他周圍,什麼也沒有。
頤酩月的第一反應是,完了,這一家之主的威嚴終究是保不住了。
然後才感到羞愧,被小孩碰了一下便嚇得魂飛魄散,還當着小孩的面狼哭鬼嚎,這真是她活了這麼久以來遇到的最丟臉的事,沒有之一。
她在小孩的注視下,慢悠悠的坐回牀上,心想着怎麼開口才能將損失的威嚴挽回一點。
不等她想好,秦茫先出聲打破僵局。
“那東西又來了?”
頤酩月瘋狂點頭,力道之大彷彿能將自己的頭搖下來。
“現在不怕了?”
頤酩月點點頭,“那是因爲你在,他們都不敢出現,通通跑了。”
秦茫:“他們?”
一提到這個話題,頤酩月覺得自己委屈得就像一個半大的孩子被欺負了一樣。
“是啊,一大羣,我剛剛醒來齊刷刷的圍着我,所以我還以爲你是……反應這才大了點。”
秦茫不解,“它們爲什麼會怕我?”
頤酩月也不清楚,只能擺擺頭,“我也不知道,上次也是這樣,我才發現它們怕你的。”
秦茫閉口不言,眼瞼低垂,似乎在思考什麼。
頤酩月看他這樣,估計他十有八九不會再開口了。
“現在沒事了,你回去吧,你一來,估計它們今天晚上不敢再來了。”
秦茫雖然還沒開始學習閱讀理解,可是抓重點的功力已經滿分了。
“以後會再來?”
頤酩月不確定道,“應該會吧,好不容易有一個人能看見它們,或許它們把我當成什麼稀奇的物種,時不時來參觀一下吧。”
話說的輕鬆,實則頤酩月心裡慌得一匹,但是冷靜狀態下的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害怕表現出來的。
秦茫沉默了一下,然後提出建議,“要不我陪你睡吧,你不是說它們怕我嗎?那我在這裡它們就不敢再來了吧?”
不等頤酩月迴應,秦茫就脫掉鞋子爬上了牀,縮在牀的最裡面手腳併攏,安分的躺好,閉上了眼睛,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頤酩月驚奇的看着他,他不是討厭和別人接觸嗎?怎麼會主動提出睡她旁邊這種話?
“你不是討厭和別人接觸嗎?”
秦茫擡眼看她,認真地說,“你不是別人,你不一樣。”
看來,秦茫已經完全把她當自己人,頤酩月樂呵呵的躺下,心想自己離成功不遠了。
不過,丟臉是真的丟臉,她本是來拯救他的,結果沒想到卻是自己先被他拯救了,被一個半大的孩子保護,她內心着實過意不去,但又沒勇氣拒絕。
她暗暗決定,從今天起,一定要對秦茫更好,就算以後離開了,她也真心希望秦茫好好的。
頤酩月迷迷糊糊的再次陷入睡夢中,而一旁的秦茫卻沒那麼容易睡着。
他自然有想過,他們一沒財,二沒勢,爲什麼素不相識的她會對他們姐弟這麼好。
但是他很識趣,不會去問,他不在意原因,只在意結果,只要她能一直對他這麼好,他什麼都可以不深究。
側頭看了看身旁的人,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臉上,映照出她清秀的面容,不自覺地想到她被嚇到淚流滿面,被他撞破還假裝冷靜的樣子。
原來她並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是有弱點的,她也是需要保護的,這樣看來,他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累贅,似乎還能起到一點作用。
這種被人需要的感覺,有點怪怪的,但是他喜歡這種感覺,這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有生存下去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