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來不及讓瀚海朝伊暖心一二，她更真心問了一句：“但你跟我說這個機密，也算是忤逆小蓬萊宗旨了吧。”
“是忤逆了。”
瀚海朝伊乾脆利落迴應，卻說道：“但其一，不管你知不知道這件事，事實不會改變，能殺你的依舊能殺你，你怎麼抵抗都沒用，其二，參考其一，不管你死沒死，將來會造成的後果都一樣，因爲你若真要成魔殺戮人間，只跟你自己對道的抉擇有關，跟天樞秘境殺你還是世間人要殺你無關——弱者纔會因爲別人逼迫而成魔，你不是。所以我的泄密不會造成任何事實影響，也就不存在實際的罪惡。”
很完美的邏輯了。
“至於我是否違背道義——只要除這裡之外的別人不知道就不算事兒。”
嗯，這個邏輯更完美。
血龍目瞪口呆，嬌嬌習以爲常，因爲他家的魚魚就是生來用這種文化人獨有的流氓精英邏輯走天下的渣渣。
“既然沒影響，你還要特地跑過來說這個，說明也只是隨便提醒我一下，而且這種提醒還是額外的，也是爲了在合作之前刷一下好感，說吧，又有什麼買賣要跟我做？”
啊，跟聰明人談話就是舒服。
瀚海朝伊笑了下，泡了一杯茶，秦魚正要去拿，結果人家自己喝了。
喝了茶的瀚海朝伊脣齒留香，神色沉靜道：“如果我沒猜錯——你不止在天樞裡面不肯用魔種，恐怕在外面也不曾用過吧，我的意思是在這十年之中，都不曾。你．．．是不是本在防備它，而且防備的理由也並不是此前用來哄小孩子的那個。”
向善什麼的，你當我吃ｓｈｉ長大的？
嬌嬌都不信。
秦魚緘默片刻，低頭挑了一塊糕點吃着，吃了半塊，她才慢悠悠說：“若非你已經深入瞭解到了不少秘密，我又不能把你殺人滅口，也只能跟你說咯。”
放下半塊糕點，秦魚擦去嘴角些微碎屑，擡眸看向瀚海朝伊，“強大，靈魂，仿若天生，看起來如此完美，但自我將它放入丹田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它有毒。”
有毒？這是什麼說法，那可是讓世人夢寐以求的能力。
“難道你這樣高親和度的融合都不能掌握它？還被反噬了？”
瀚海朝伊這一問，忽然就察覺過來了，目光陡然銳利起來，而對面的秦魚也笑了。
“你會問這種問題，要麼你也擁有魔種並深受其害，要麼——你身邊有人遭遇過或者正在遭遇，加上對我的瞭解，以及找我交易的模式．．．是柳如是吧，她出事了？”
————————
也不等瀚海朝伊回答，還帶着糕點清香的手指就頗有韻律地敲擊着桌面。
“很早以前我就覺得這女人有點不對勁，後來接觸魔道跟魔種才發現她甚有可能就是魔種者，而且以她輪迴重生的經歷，曾經是魔道大佬？也不對，如果是魔道大佬，你一開始就不會與之合作，因爲那時的你遠沒有必要冒天下大不違去冒這樣的險惡，所以你當時所知她的身份應該還是正面的，可惜，後來才知道她是披着正道大佬身份的魔道內奸。”
“你的呼吸很穩啊，這麼穩，說明對我是信任的，信任之下，眼神裡透露着對我的讚賞跟些微無奈，還有對自己被柳如絲這碧池坑了的鬱卒無奈，但你又不想承認，所以藉着泡茶來掩蓋這種情緒，看來我猜對了。”
秦魚這番猜測很恐怖，瀚海朝伊神色不是那麼淡定了，放下茶杯，道：“我最後悔的就是認識她這個無恥陰險之人，又因爲認識了跟她差不多的你。”
人生還有比認識如此超級碧池更慘的事嗎？
有，比如你又遇上了一個。
一共兩個。
“我入了小蓬萊後不久，她就聯繫我，袒露了這些事，你可知我心情？”瀚海朝伊露出微信風格微笑臉：“我希望我的仙瞳天賦更上一層樓，瞬間定位她的所在，乘她虛弱時把她殺人滅口，毀屍滅跡，處理掉所有我跟她交往的痕跡。否則，一點被小蓬萊查到．．．”
她不再多言，衆人秒懂。
秦魚：“但你沒有，而且還來找我了。”
瀚海朝伊沉默了。
血龍似深受感悟：“這就是友情的力量？”
秦魚：“不，她只是本着坑一個是一個的心態來找我。”
瀚海朝伊微微一笑，優雅又大方得體。
血龍：“．．．”
人類女人好可怕。
嬌嬌：你個傻逼，才知道哦。
像他就被教育過很多次了——人類裡面的聰明女人真的很可怕，越碧池越可怕。
不過柳如是到底遭遇了什麼？連本人都不能來，問題很嚴重啊。
“道基快全廢了。”瀚海朝伊臉色不太好看。
秦魚他們嚇到了，ＭＤ，這麼嚴重！
“魔種造成的？”
“你以爲她一開始是怎麼死的？”
我怎麼知道，那女人十句話裡面有九句是假的。
但這樣努力算計刻苦修行各種撈外快資源，上進心爆表的重生大佬一朝被打回解放前，是超級慘了。
“她的輪迴是靈魂離體輪迴，還是．．．魔種應該無法跟隨她到現在的軀體吧。”
秦魚看問題也是十分精準了。
但瀚海朝伊估計也對柳如是問過這個問題，所以回答很快：“是靈魂離體，但可怕的是——她這次損傷的恰恰是靈魂，其實道基最重要的也是靈魂不是嗎？體質反而其次，否則就不會有奪舍這種路數了。”
血龍忍不住了，“你的意思是，魔種會跟着靈魂到她輪迴的下一個軀體，然後繼續殺她一次？”
他說完就盯着秦魚了。
像是在看一個即將暴斃慘死的可憐人。
“魔種，就如同一個魔，它藏在身體裡，給予你莫大的力量，養育出強大體魄，但最終，它會像．．．”
秦魚：“殺豬一樣，殺完一次，再到你投胎的下一個豬圈養肥，然後再殺。”
嗯，話糙理不糙。
瀚海朝伊深以爲然。
嬌嬌：“．．．”
得虧柳如是不在這裡，這兩女的夠黑心肝的，人家都那麼慘了還往死裡懟。
但秦魚怎麼辦？她體內也有魔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