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魏國正夫婦一直在尋找買家,那時候,小未閒已經餓了兩天兩夜,實在有些撐不住了,鼓起勇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父母,想要吃東西,哪怕是剩菜剩飯或者半個饅頭也行。
偏不巧,何翠華一直沒找到價錢合適的買家,心情比較煩躁,用勁朝小未閒肚子上踹了一腳。
若擱平常,未閒會下意識躲避一下,至少可以卸去一些力道,但今天,她沒有任何力氣,直接撞到了牆上,再次暈了過去,只有額頭上的血在慢慢往下滲。
恰巧這時,有對中年夫婦表示願意買下這個孩子做童養媳,價格一萬。
何翠華頓時眉開眼笑,又踢了踢未閒小小的身子,發現真的不會動彈後,纔有些慌了,猶豫了很久,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又給魏國正打完電話後,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帶這個讓她厭煩的賠錢貨去醫院。
到醫院後,何翠華擔心未閒就這麼死了,他們本該到手的錢就會不翼而飛,所以態度還真有那麼一點情真意切,甚至在小未閒打針時,出去買了份粥。
小未閒甦醒後,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東西,但只要一想,便會頭痛欲裂,索性不想了。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媽媽守在牀前,眼睛熬的通紅,她甜甜地喊了一聲,“媽媽。”
何翠華聽到她喊自己媽媽,心裡更是嫌惡,就是這個賠錢貨,佔據了自己原本兒子的身體,但還是耐心地喂她喝了幾口粥,省的在半路餓死,她的眼睛之所以通紅,是因着那對中年夫婦告訴她,如果孩子有啥隱疾、身體不夠健康的話,就不要了。
她當然會擔心,這孩子從幾個月到五歲,吃飽飯的次數屈指可數,她有時候也困惑,那麼小的孩子,是怎麼活下來的,莫非是冥冥中天註定?
一夜輾轉反側,沒有休息好,第二天,自然是頭髮有些凌亂,眼中有些紅血絲。
沒等小未閒徹底傷好,在住了兩天醫院後,魏國正覺得在女兒身上花的錢太多了,都超過200了,催促讓孩子出院。
當他們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醫生十分詫異,詢問原因,還反覆強調了下,孩子比較小,需要好好靜養,不然容易養不活,最好不要幹太重的活。
魏國正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便匆匆忙忙帶着未閒出院了。
三天後,按照之前的約定,他們來到了村外的一處山谷旁,像這種事情,最好不要讓村裡人知道,省的他們說三道四的。
整天逮着機會就去對他們說教,讓他們對女孩好一點,畢竟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塊肉。
魏國正夫婦越發不耐煩聽到這些,他們自己生的孩子,怎麼處置關別人什麼事?一天天的都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那對中年夫婦看到小未閒的樣貌時,搖了搖頭,小小年紀,即使瘦骨嶙峋,都能讓人看出可愛,長大了那還得了,萬一給自己兒子戴個綠帽子啥的,不是更丟人了?
心思不正的人,想的總是格外偏激甚至對所有人都抱着一絲惡念,哪怕這個人就是個幾歲的小孩子。
談崩後,何翠華把所有怒氣都撒在了小未閒身上,順手在路邊拿了一根枯枝,狠狠地朝未閒身上招呼,頓時,小未閒哭的昏天暗地,喊聲淒厲,卻仍舊止不住,何翠華哪一顆純粹想揍她的心。
後來,有鄰居路過,才把人拉開。
沒多久,何翠華再次懷孕,所有的家務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小未閒身上,剛開始做,又哪能一次性就學會所有呢?
小未閒很喜歡學校,那裡的老師同學會對她很好,在她餓暈的時候,會買點飯給她吃,更不用時時刻刻擔心,父母突然給自己一頓暴打。
她努力地學習着,汲取書中的知識,每次考試幾乎都在第一名。
就這樣,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家務,還要抽空去完成作業,也要照顧兩個妹妹,但她想,如果能讓她上學,雖然累了點,由於長期的營養不良,她可能不會活多長時間,但她很滿足,她渴望有天能去看看這大千世界,不枉來這世界一場。
然而,這也是奢望,魏國正覺得一個女孩子去上初中,實在是太浪費了,便琢磨着讓她回來。
手段嘛,自然不會多好,完全是強迫性的。
那一刻,她真的憤怒了,淚水不斷地從眼眶裡滑落出來,質問道:“爲什麼,爲什麼我不可以上學?你們可不可以愛我一點點?”
但,未閒忘了,她只是一個孩子,並且還是瘦成竹竿快不成人形的孩子,連反抗的資本都沒有。
一句歇斯底里地話,給自己帶去了災難。
何翠華夫婦覺得臉上無光,魏國正更是衝進廚房,拿出了菜刀,誓要讓微笑知道教訓,把她的嘴割破,就不會胡說八道了。
“不要!”
“危險,快躲!”
臺下的人驚呼,那樣一個小小的孩子,怎麼忍心下得了手?
當然,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是不會因着人們的意願去改變的,鄰居們還沒來得及阻止,刀已經在未閒臉上劃傷了,鮮血直流,隨之就是驚天動地的呼喊。
未閒捂着臉,尤帶着不可置信,驚恐,她知道,父母不待見自己,甚至經常對她拳打腳踢,但如何能料到,竟對她下如此毒手呢?
短短的一分鐘內,魏國正夫婦被幾個壯漢拉開了,可是,未閒的眼神空洞洞的,受傷的臉很疼很疼,可她,怎麼哭不出來呢?
未閒覺得,這樣的日子,活着有什麼意思?在那個遙遠的未來,還有沒有屬於自己的一絲陽光?
畫面到此爲止,楚嫺望了一眼很多在哭泣的人,按下了暫停鍵。
後面的事情,更是讓人難以忍受,還是不要放了,這些人裡,有家長也有學生,初中生的承受能力還沒那麼強,萬一給別人造成心理陰影多不好。
楚嫺表示,我這麼善良,應該給自己獎勵兩個大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