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習慣,說起來還是要怪之前的蔣苗苗。
那時候的蔣苗苗還沒蔣靖現在這麼大呢,具體幾歲她忘了,反正蔣靖纔剛剛學會走路。
一天家裡沒人,兩個孩子在家裡玩兒,不知道怎麼的,蔣苗苗就對醫藥箱產生了興趣,然後就翻到了上次她感冒媽媽給她打過肌肉針的那種針管。
小孩子嘛,對什麼東西都比較好奇,所以就有模有樣的在小傢伙身上實驗了一下。
剛剛能走穩當路的蔣靖,萌萌噠的擡着頭,等着姐姐跟他玩兒一個有趣兒的遊戲,結果就被紮了一針。
小傢伙當時就哭了,死活不讓姐姐再碰他,可是,針管還在他屁股上扎着呢。
他就這麼帶着針管躲了蔣苗苗一下午,一直到父母到來,發現了他屁股上的針管。
經過查看,他屁股上已經有一片淤青了,好在經過檢查,並沒有大礙。
雖然事後蔣苗苗也爲她的這次行爲付出了一頓竹條拌雞爪的代價,可蔣靖是徹底的落下恐懼。
從小到大,只要有個頭疼腦熱的,他吃藥比誰都積極,就怕嚴重了要打針。
就連學校的常規體檢,也是各種賴皮各種磨蹭,好在那裡人多,他雖然心裡害怕,也不敢哭出來,都是硬着頭皮堅持的。
“好了,好了,等會兒我讓他補償你,悄悄告訴你哦,陳博士做飯簡直媲美五星級廚師哦。”
“真的麼?”過了半天,蔣靖才帶着哭聲睜開眼睛不確信的問到。
“當然了,你姐姐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蔣苗苗大義凜然的說道。
“那你把我的小兔子給我。”小屁孩一句話,讓蔣苗苗瞬間破功。
這都多久了,這熊孩子怎麼還惦記着他那兩隻兔崽子呢?
蔣苗苗的臉色瞬間僵硬,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他的一隻小兔子,被人做成兔肉羹了,皮子都被她埋了,另一隻倒是還在她的空間裡,只是已經掛了。
蔣苗苗瞄了眼憤慨不已的蔣靖,在心裡盤算她將那隻死兔子拿出來,被他撕了的概率。
正好這時候陳博士換了身衣服從手術室出來了。
“我以爲你要在裡面待很久的。”
蔣苗苗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蔣靖解釋他的小兔子的去向,看到陳博士出來就跟見了救命恩人似的,直接迎了上去,倒是讓陳小明有瞬間的僵硬。
“你不是說餓了麼,我先給你做點吃的,晚上再去做實驗。”陳博士有些受寵若驚的看着面前對他喜笑顏開的人說到。
“那我給你打下手吧。”蔣苗苗說完就推着陳博士往廚房方向走去,同時還不忘一邊面色不善的蔣靖。
“阿靖,你隨便看看,很快就可以吃飯了哦。”
說吧,又想起剛剛蔣靖被陳壞水抽了滿滿一大試管的血,好好應該補補。
“今晚燉鍋湯吧,我想喝烏雞湯了,剛剛也可以給阿靖補一下,不然他後面的採血會比較困難。”
“嗯,你在這裡坐着,我去給你切點水果。”
陳博士頗爲享受蔣苗苗的靠近,可廚房重地,油煙味實在太大了,所以他轉身將她安置在廚房門口圓弧形的吧檯上。
等蔣靖在房子裡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說好了要幫忙打下手的蔣苗苗正趴在吧檯上吃水果。
見鬼的,現在哪裡還有這麼新鮮又健康的水果的?蔣靖看着她吃的那麼香,不由的走了過去捻了一塊放在了嘴裡。
“那是給你姐吃的。”透過透明的推拉門,陳博士看到了蔣靖的動作,端着一盤沒處理的水果走過來重重的放在吧檯上說到。
“呃……”蔣靖一張俊臉瞬間漲紅。
雖然他之前是有些自閉,但別人的情緒轉變他還是特別敏感的,陳博士毫不掩飾的嫌棄,讓這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小王子有些接受不了。
蔣靖將手裡來不及扔掉的牙籤兒放在盤子邊兒上,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快點啦,我吃水果都快吃飽了。”蔣苗苗說着,放下手裡的水果叉子,拉着蔣靖往客廳走去。
畢竟他之前是那個狀態,現在好不容易恢復正常了,蔣苗苗可不希望他又被陳博士刺激到縮回了自己的保護殼。
“阿靖,能跟姐姐說說,這麼長時間你都去了哪裡嗎?”
蔣苗苗拉着蔣靖坐下,非常熟練的從一旁的自動飲水機前接了一杯白開水遞給他問到。
“跟你分開後,我回了趟家。”蔣靖擡起頭,認真的看着蔣苗苗說到。
“一路上遇到了很多我們熟悉的人,但大多都已經變異了。”蔣靖說着,深深吸了口氣,蔣苗苗察覺的到,他的情緒有些失控,有些焦躁。
“阿靖,這是不可避免的,誰也沒有辦法改變。”蔣苗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到。
到底還是個孩子,眼睜睜的看着他熟悉的人們自相殘殺,他沒有徹底喪失理智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姐,你不知道,我們旁邊的高局長,就是經常跟爸爸下棋的那個,我遇到他了,他居然想殺了我。”
蔣靖說着,那並不寬闊的肩膀不由自主的顫抖着,就連他已經恢復常人狀態的手指,也緊張的蜷縮了起來。
看得出來,小傢伙當時一定特別無助,精神上的折磨和理智的抉擇,肯定讓他特別難受。
“可是最後,他被我殺了,我親手殺了他,得到了他的晶核。”
沉默了很久,就在蔣苗苗懷疑他是不是又陷入自我意識裡的時候,蔣靖壓低聲音說到。
“阿靖,現在的社會就是這樣,你並沒有錯,如果不是你比他厲害,死的那個人肯定是你,他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我們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的親人。可是,強大不僅僅是指實力,還有心智。”
“前些日子,我也遇到了這種情況,一個小孩子,特別小,特別可愛,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起了你小時候,所以,我從一羣喪屍手裡救了他。”
“可是,他卻將他手裡的水果刀伸向了我的後背,如果不是我機警,說不定你就見不到姐姐了。”蔣苗苗半開玩笑的說到。
當然,這個故事是她杜撰的。
在這樣混亂的社會裡,她不可能毫無保留的去信任一個在喪屍堆積還能完好無損的孩子。
“那後來呢?”蔣靖睜着一雙跟蔣苗苗極爲相似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她問到。
蔣苗苗知道,他要的,不是她的答案,他只是想要用一種理由,去說服自己內心的不安。
“後來,我當然不會放過他了。我費了些周折,將那個孩子送回了喪屍聚集的地方。”
蔣苗苗小心的查看着小傢伙的情緒變化說到。
果然,等她的話說完,他長長的鬆了口氣,整個人看起來也輕鬆了很多。
“不是早就喊餓了麼,去洗手,準備吃飯了。”陳博士溫馴的聲音適時的響起,蔣苗苗也鬆了口氣,拉着蔣靖洗完手去了餐廳。
平時這裡只有她跟陳博士兩個人,所以餐桌上只有兩把椅子,現在突然加了蔣靖,蔣苗苗一時愣住了。
“你們先趁熱吃,我去看看我的血樣分析結果。”
好在陳博士也不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很輕易的看出了蔣苗苗的窘迫,摘了圍裙一邊擦着手一邊說到。
“那你快一點哦。”蔣苗苗說着,感激的衝他眨了眨眼睛。
“嗯。”陳博士紅着臉去了負一樓的實驗室,蔣苗苗才拉着還有些彆扭的蔣靖坐下。
“趕緊吃吧,陳博士的手藝真的特別棒。”蔣苗苗說着,夾了塊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放在了蔣靖的碗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們是姐弟的緣故,兩個人都是食肉動物,都超級喜歡吃。
“嗯,好吃。”果然像蔣苗苗預料的那樣,很快,小傢伙就徹底放開了,不用她說,自己就已經大快朵顧了。
“怎麼樣?”去實驗室轉了一圈的陳博士,從書房裡提了把椅子走過來問到。
“嗯,還是熟悉的味道。”蔣苗苗看到他,站起身將椅子往旁邊挪了挪說到。
“你喜歡就好,湯還燉着呢,一會兒就好了。”陳博士說完,看着一邊低頭狂吃的蔣靖,臉色一僵,他實在不習慣餐桌上突然多了個人。
“快點吃吧,不然我們都吃完了。”蔣苗苗看出了他的不耐,也夾了一筷子菜放在了他的碗裡順毛。
如果說蔣靖跟她一樣喜歡吃肉是血緣關係,那陳博士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蔣苗苗發現,他平時很少吃肉類,除了偶爾陪自己喝點兒湯,幾乎沒見過他動肉。
之前兩個人吃飯,桌子上的肉類幾乎都進了她一個人的肚子,怪不得她感覺自己最近胖了呢。
蔣苗苗想着,低頭捏了捏自己肚子上集贊起來的一圈兒肥肉,扁下了嘴。
她到底還要不要吃啊?
“怎麼了?”時刻注意着她情緒變化的陳博士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情緒低落,低聲問到。
“我最近是不是胖了,你看,都有肉了。”蔣苗苗捏了捏肚子上的肉,頗爲苦惱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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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這麼多了,小仙女們不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