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是心裡還在揣測顧南卿會有什麼反應。
會覺得暢快，還是覺得這樣還是便宜自己了，又或者……
周遭也很安靜，不管什麼嘲諷或者奚落都沒有響起。
祁寒還沒想明白，但是這個時候他卻感受到有什麼落在他的手心裡了。
定睛看去，那是一滴水。
是天下雨了嗎？
祁寒怔怔地想着，擡頭看看，卻見天上的太陽還未躲到山後。天邊的雲霞紅豔豔的一片，勾勒出奇怪的圖樣，真的很美。
而天空亮堂得很，這個時候，還恰好有鳥雀飛過，成片成片的，根本沒有一點要下雨的跡象。
那就不會是雨。
那是什麼？
這個時候，有又第二滴，第三滴水落在他的掌心。
似乎還有些溫熱。
祁寒心有所感，立即擡眸。
就看見顧南卿是在哭，在盯着他傷痕累累的手，落淚。
那落入他掌心的不是什麼雨水或旁的，而是顧南卿的淚水。
祁寒不知道這一刻自己是什麼心情。
感覺無悲無喜，卻莫名覺得心被揪的緊緊的。
他的視線沒有離開顧南卿的臉上，似乎想辨認那淚水是真是假，又或者只是他的錯覺。
“對不起。”顧南卿吸了吸鼻子，朝着祁寒認真的道歉。
她知道有些傷害是彌補不了的，而很多的事情也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夠揭過的。
但是這個時候，看着他的手，除了這麼一句對不起，旁的她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又或者是心中其實有千言萬語，所有的愧疚，到最後都讓她不如這麼一句“對不起”來得有力量。
聽到這麼一句對不起，祁寒整個人都愣在原地，連後背都因爲發僵而挺得筆直，他的手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捏起了拳頭。
說不驚訝都是假的。
她在向自己道歉，她在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她在愧疚？
不過……可能又是做戲吧。
也許是她想了什麼新花樣折騰自己。
原本眸子裡有些明亮的光澤，在想到顧南卿可能是對他做戲之後，又寂滅下去。
這個時候，他又聽見顧南卿開口了。
“你這手裡還有刺沒有挑開，你別把拳頭握這麼緊！”顧南卿看見他捏拳頭，有些焦急地說道，也沒顧忌什麼，伸手就來掰開祁寒緊握着的手。
更多的血從手心裡滲出來。
祁寒不鬆手，顧南卿也不好強硬的掰開。動作顯得格外溫柔，但是又是試探性的，在一點點打開祁寒的手。
祁寒將脣瓣抿得緊緊的，他又多看了兩眼顧南卿。看到她垂眸認真似乎怕弄傷自己而小心翼翼的樣子，祁寒只覺得自己心口突然悶悶的。
兩秒之後，他突然彆扭的別過臉。
牙齒用力咬着脣瓣，但是手卻鬆開了一些。
沒人知道這個時候，他胸膛裡的那顆心跳得有多快。
或許自己應該試着去相信她。
她這樣小心的樣子，應該是做不得假吧？還有這兩天的她似乎真的想對自己好。
不知怎麼得，祁寒突然想起那天她殺蛇的模樣，那天她把果子遞給自己的樣子。
也許……也許自己猜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