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妖精會自己和捉妖師說自己是妖精的？所以奈月姑娘一定是在開玩笑。
可是這種玩笑哪裡能亂開，要是換做別人，自己早就不管是真是假先動手製服她纔是最好的。但是這個人是奈月姑娘，他還是要好好想清楚的。
顧南卿輕笑了一聲：“我哪裡是在開玩笑，蠍子精說的對，我身上就有能掩蓋妖氣的寶貝，所以你才感覺不到我是妖精的。”
說着，顧南卿將自己插在頭上的那根髮簪取下，讓它憑空浮在空氣中。一時間，一股妖氣自顧南卿身上散發出來。很快，她重新將髮簪拿在手上，妖氣一瞬間就消失了。
“這樣你可是信了？”顧南卿笑着問道。
捉妖師判斷妖精的方法，無非是由着氣息來。
她借了桃夭的一件貼身物品放在身上，上面染了桃夭的妖氣。然後真的用那掩蓋妖氣的髮簪，自然能對妖氣收放自如。
慕澤軒看着羅盤亂轉，顯然是檢測到了妖氣。整個人瞬間僵在那裡，他不敢相信他面前的一切。
他遲遲緩不過神來，拿着羅盤的手越收越緊，手背上經絡突起，似乎要徒手將那羅盤捏碎纔好。
他張了張脣，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原本晴着的天空，突然飄來烏雲，剎那間電光閃爍，似乎有一場暴雨即將降臨。
而這天氣恰如慕澤軒的心情，晴天霹靂，撕毀了他所有的鎮定。
好一會，他才低喃着：“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爲什麼要給他一個這麼殘酷的答案？他要殺盡天下的妖，可是面前這個是他所愛之人啊！
他的眼底佈滿茫然，只不過劍已經出現在他手中。只不過拿劍的手在抖，努力要握穩劍，卻始終沒有力量將它舉起來，然後對準顧南卿。
眼中猩紅一片。
他做着，對他而言世上最難的決定。
顧南卿看着他的樣子，無端也有些心疼，畢竟這是她的愛人，她這麼折騰自己倒是先心疼了。
可是心疼歸心疼，有些事情，還是要做的。
“慕澤軒，其實你不用猶豫，我雖然是妖精，但是我從來沒有害過人。所以即便你是捉妖師，你也可以放了我的。”
顧南卿臉上還在笑，可是慕澤軒從來沒覺得，那讓他怦然心動的笑有這麼扎眼過。
他抿了抿脣，聲音無端有些冷：“我師父說過，妖精害人，捉妖師要爲百姓除妖，換得天下太平。妖性本惡，是妖必除。現在不害人，不代表將來不害人，只有殺了才能永絕後患。”
“慕澤軒，你這樣張口閉口都是你師父說，真的有意思嗎？你作爲一個捉妖師的人生是你在走，還是你師父在走，他說得就一定對嗎？
你捫心自問，你覺得妖精害人，那些人無辜。但是那些死在你手上，沒有害人的妖精，難道就不無辜嗎？”
“你不用再說了！是妖，我就一定要殺。”說話間，電閃雷鳴醞釀了許久的雨水突然降下，一下子就把兩個人澆得溼透。
雨水劃過臉龐，顧南卿臉上的笑終於消失了：“所以你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