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捨不得，爲什麼要放手離開？”雲飛的目光透過屏風，看着裡頭那道妙曼的身影，淺笑道。
慕容霽陽掌心一緊，忙把杯子擱下，清了清嗓子，顧左右而言他：“你們這次帶了多少藥到這裡？我是說，能醫治病情的藥。”
“所帶的藥並不多，預防的藥丸有數萬粒，但，至少有一半得要分去其餘兩鎮，能留在金城的定不會超過兩萬粒，至於用於救治患者的藥材也有一些，但還是遠遠不夠。”
雲飛沉吟了片刻，又道：“剛纔我給患病的百姓把過脈，一時之間也沒能想到救治的辦法，只怕還得要把疫症的根源找到才行。”
他不是南宮冥夜，不能光憑把脈就可以分析出來疫症的種類和治癒的方法，更何況疫症這種東西，只怕連南宮冥夜也得要花上一些功夫才能想到徹底治癒的法子。
“你明日命全城的百姓集中起來，告訴他們因爲藥的作用不一樣，讓他們自己分組，沒有患病的分一組，疑是患病的分一組，到時候讓縣令多準備一些收容病人的房間，把疑是患病的隔離起來。”
隔離，這舉動定然會引起一陣混亂，再者，爲了治好自己的病，患了疫症的定然會往取藥的隊裡靠去，一些沒有患病、又懷疑自己患上病的也會如此，這又將是一亂。
亂，幾乎已經成了每一場疫症最常見的局面，把混亂的局面穩定下來，是他們目前必須要解決的困難。
“鎮上的大夫可有人留下？”雲飛忽然問道。
“我已經命人把全城的大夫全都集中起來，但大夫的數量不過十餘人，只怕人手不夠。”慕容霽陽如實回道。
“那……藥鋪的老闆呢？只要懂得一點藥理的，也可讓他們留下來，我們願意出高價錢聘請他們幫忙。”
“不少藥店的老闆已經拖家帶口離開這裡金城。”慕容霽陽無奈道：
“疫症剛開始爆發的時候，許多百姓闖到醫館和藥店裡去搶藥，收到風聲的藥店老闆早就遠走，那些留下來的也不知躲到什麼地方。”
躲起來的定然身上也帶着藥材，只是不敢被人發現，一旦被發現，身上的藥材定然會被人搶走。
在這種混亂的局面之下，搶劫已經是最尋常的事了，這一點雲飛他們在來之前已經有想過。
“不管怎麼樣，命人再去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幾個懂藥理的人。”
“我已經命人重金到附近的城鎮上聘請大夫，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過來。”早在這場瘟疫忽然爆發出來，鎮上的百姓倉皇出走的第三日，慕容霽陽已經察覺到失態的嚴重，開始着手協助縣令把局面穩定下來。
大夫與藥材是最重要的，所以在清點了鎮上所有留下來的大夫人數之後，他便開始派人到臨近的城鎮裡聘請大夫。
但，正如他所擔心的一般，願意來的大夫加起來還不到三人。
雲飛思索了片刻，溫言道：“我御藥堂的兄弟在附近的也來了不少，加起來少說有百來人，其中有二十多人是學醫出身的，另外一些夥伴還在趕來的途中，等他們到了，我們的人手又大大增加數倍。”
爲了這次的疫情，御藥堂已經全面停止營業，把所有的藥材和庫存的藥全運到這方來，可見這次疫情的禍害有多嚴重，受災的地域有多寬廣。
別說在他們新建的香港，哪怕從前在揚川大陸的時候，這種規模的瘟疫也是十年難得一見的。
“有沒有派人去尋找過疫症的根源在哪裡？”一直在裡面泡澡、靜心聽他們說話的凌夕忽然道。
慕容霽陽不自覺擡眼往屏風後望去，雖然看不清她的身影，卻還能隱隱看到那模糊的輪廓。
細看之下，心中有幾分氣血翻涌，他忙錯開目光，如實回道：
“我之前已經派兄弟去查證過，聽說疫症剛開始是從城西傳開的，但那會大家以爲是普通的風寒，也沒誰在意，可後來忽然爆發起來，被染上的百姓越來越多，大家才驚覺是瘟疫。我已經帶人去城西搜查過，除了偶爾有幾家農務所飼養的家禽無故死亡之外，並沒有發現其他可疑的跡象。”
無故死亡……會不會與疫症有關？凌夕眸光閃爍，忍不住側頭往屏風外望去：“如何的無故死亡？是一大片一大片死亡，還是……”
“不是。”慕容霽陽打斷了她的話，也否定了她心裡的猜測：“只是偶爾出現死亡一兩隻的情形，哪怕同一個籠裡所飼養的，其他的也都安好，沒有半點染上瘟疫的症狀。”
不過，那也是在當時，如今他們再去尋找疫症根源，只怕已經找不到多少存活下來的家禽了。
瘟疫爆發之後，所有百姓都停止了勞作，一心只想逃離這裡，哪裡還會把心思花在耕作飼養家禽這種事上？
所有能吃的，怕是已經吃的乾乾淨淨或是被收穫後存儲起來以防萬一了。
“那便是說，疫症的根源不在這些家禽上？”凌夕微微蹙了蹙眉，若是不在家禽身上又是在哪裡？“有沒有檢查過他們的菜田？”
“有。”她所想的，慕容霽陽也想到了：“但菜田上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妥。”
不是家禽也不是菜田裡的菜，那究竟是什麼？
“明日我去城西走一趟，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之處。”她從浴湯裡一步跨了出去，隨手取來掛在屏風上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拭擦起自己的身子起來。
卻不想她剛纔在浴桶裡的時候，外頭的兩人還看不清她的身段，如今出來之後，那妙曼的身形，性.感的曲線在他們眼裡便無所遁形。
雲飛只覺得喉間一陣乾涸，忙端起杯子把剩下的茶水全喝掉。
慕容霽陽本想錯開目光，卻又萬分不捨，糾結萬分之下，只一直盯着那影子，看着她拿毛巾擦去身上的水珠，也看着她彎身去擦腿上的。
身子彎下去的時候，那翹立的粉臀輪廓清晰地出現在視線裡，惹得他身下一頓燥.熱，忙換了個姿勢，以掩飾自己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