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轉身往門外走去，出了門還不忘爲他們把房門關上。
早就習慣了琉璃身邊還有其他男人，所以那些飛醋他也不打算亂吃，吃起來會沒完沒了。
直到再也聽不到那陣輕微的腳步聲，南宮冥夜才一把握住琉璃的手，激動地道：“孩子在你腹中已有兩個月，那時候你人在洛西，孩子不可能是楚寒的！”
琉璃擡眼看着他，一雙小手被他握得生痛。
明顯感受到他這一刻既激動又不安，就連握着她的手太過於用力也沒發覺。
她輕輕皺了皺眉心，沒有說什麼。
見她不說話，南宮冥夜又開始不安了起來：“是不是在我離開後，他去洛西找你了？”
她搖了搖頭，忽然撲到他懷中，把臉埋入他胸前，低語道：“不要亂猜了，孩子是你的，那幾日我身邊沒有其他夫君，你是知道的。”
南宮冥夜閉了閉眼，胸膛劇烈地起伏着。
他輕輕把她抱在懷裡，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卻又不敢太用力，生怕自己不知輕重傷了她和腹中的孩兒。
孩子是他的，他真的要當爹了！他居然真的盼到了這一天。
從未想過原來自己真的會那麼在意，在意自己的生命可以得到延續。
他這一生性情淡漠，除了找到生母和兄長，爲父報仇，除此之外從未有過自己想要追求的東西。
與琉璃在一起也是個意外。
當初答應溫雅到公主殿來守護她，既然當了她的夫君便一直以她夫君的身份生活在這個殿堂裡。
雖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樣一種夫妻關係可以維持多久，如果不是那一夜他忍不住要了她，或許等兩年之後他就會離開，不再理會公主殿的事，也不再理會整個月璃皇族所發生的一切。
自那一夜之後，再看她時，對她的感情竟怪異到連自己都想不清楚究竟算是什麼。
在他懷中的女人是他的娘子，也已經是他的人。
當時只是想着既然要了她就該對她負起責任，終此一生守護着她。
那次她和凌霄以及許世江山一起去洛西，他應了楚寒的請求留在公主殿，雖說平日裡也沒他什麼事，但是殿裡有個主子，總算是有主人家在。
再說他除了研究藥物也沒有其他事情可做。
宗政初陽的蠱毒還沒到發作的地步，因此他也沒有想太多，只想着等宗政初陽的蠱毒將要發作的時候，他自然會跟在他身邊，找到幕後給他施蠱的人。
他沒有自己的情報系統，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自己探聽回來的，因而琉璃在洛西所發生的一切他了解的並不多。
再後來，皇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公主殿被封，宮中出現了一個許世若晴，想着琉璃在外面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危險，當時心裡是萬分焦急的。
那樣的焦急，這輩子從來沒有出現在他身上過。
也才知道，其實在不知不覺中，他真的已經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娘子了。
他不知道這樣一份認定和感情從何而來，直到現在，把她抱在自己懷裡，他依然不知道對她是什麼感情。
是責任，還是真的有愛？
可是，她肚子裡既然已經懷了自己的孩兒，那麼從現在開始，不管是愛還是責任，他也不可能再放任她不管了。
終其一生，只要是她的事他也會當成是自己的事情一樣，全力助她完成。
她要什麼，只要他能做到，就一定會送給她。
琉璃一直靠在他的懷裡，感受着他的激動和喜悅，一雙小手不自覺環過他的腰際，把他緊緊抱在兩臂中。
如同他對她的感情一樣，她也不知道自己對他是什麼情義。
可既然他是她的夫君，也是她認定了一輩子要與之攜手共進的良人，那不管對他是什麼情感，這一生她也不可能對他放手了，除非他不要她。
誰知道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情感，她的夫君裡面，除了對楚寒她是清清楚楚從一開始自己愛上的，其他人卻都是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
沒有過程，唯有眼前這樣的結果，可是走到現在這一步，不管是誰她都已經放不下了，
離了誰都像要挖了她的心一般，不管是不是愛着，至少都已經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又或者說事實上自己已經愛上了他們，只是她從來沒有深思過這個問題而已。
這種情況很詭異，可是詭異得來又顯得那樣的理所當然。
至少他們都是她的家人，密不可分的家人。
“離開了那麼久，有沒有想我？”她從他懷中擡起頭，看着他剛毅的下巴，忍不住嬌嗔地問道。
南宮冥夜從來不是個善於說情話的人，他只是點了點頭，不多說其他。
琉璃顯然對這樣的答案不滿意，她的長指爬上他顫抖的喉結，輕輕地摩挲着：“你爲什麼就不能跟我說一句‘你想我’？只是點頭，多沒意思啊！”
南宮冥夜在牀邊坐下，輕輕把她抱起，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儘量讓自己與她平視：“只是分開了兩個月，怎麼變得如此無賴？”
“無賴嗎？”她怎麼沒感覺？但爲什麼每個人都說她越來越無賴？
難道是懷了身孕，連性子都變了？
她眨巴着眼，揪着他的衣襟，一臉無辜：“我只是想聽你說一句想我而已，有那麼困難嗎？”
南宮冥夜微微怔了怔，深吸了一口氣，才柔聲道：“我真的有想你，是真的。”
看他一臉認真，一雙眼眸清澈明亮，眼眸深處都是真情實意，她忍不住淺淺笑了笑，愉悅地圈上他的脖子，用力把他抱着：
“我當然知道是真的，要不然你也不會在收到楚寒的信之後，拼命往月璃城趕返。”
如果不是拼命趕回來，怎麼會比她預計中要早到？
依楚寒所說他本應該明日纔到，可是他比他們預料的早到了大半天，對她的關懷和在乎早已不言而喻了。
她像個孩子一般，攀附在他的身上，聞着他獨特的藥香味，多日以來一直沉悶的心情總算漸漸明朗了些。
“這次回來後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她的夫君們總是那麼忙，來了一個又會走掉一個，身邊總是不能同時守着所有的。
雖說她這樣的想法或許太自私也太貪婪了點，可她真的很希望有一天他們都能出現在她身邊，守護着她，和她一起過日子。
她捧起他的臉，在他脣上輕輕地印上一吻，想了想，眼底又露出一絲不安：“你能不能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