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離全身血液逆流，脈絡亂糟糟，就好像滾燙的油鍋裡被丟下一塊生肉，噼裡啪啦滾動起來。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慕若面色冷然，抓着牀邊的手指卻隱隱泛白。
“唔——噗——”雲離突然嘔出黑血，緊接着鼻孔，眼睛，耳朵都流出了黑血。
七孔流血，分明就是身中劇毒的症狀。
慕若腦袋嗡的一聲響，坐在牀邊呆呆的看着牀上已經無聲無息的雲離。
失敗了！
她腦袋裡只有這三個字。
等在門口的上官熠，緊張的搓着手。
突然，砰——
房門從裡往外倒在地上。
慕若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冷漠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
那麼一瞬間，上官熠感覺到自己全身僵硬了。
“她……”話還未問出口，聲音率先哽咽了。
慕若沒有出聲，只是平靜的把視線移開，“去看她最後一眼。”
哐噹一聲。
上官熠腳下一軟，護住了門框，“不……不不不……不可能……離兒……離兒！”他踹了門框一腳，衝着房間裡狂奔。“離兒……不要……離兒……”
上官熠衝進裡間，當他看見雲離的樣子後，頓時心痛到無以復加。
呆愣愣的走上前，坐在牀邊，伸出顫抖的手，小心翼翼擦去她臉上的血跡。
做着一切，他都很安靜，就好像失了聲。
終於在他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摟着雲離，“離兒……離兒……對不起……對不起——啊——”從一開始的呢喃，到最後的低吼。
慕若站在門外，手抓着門框，關節隱隱泛白，始終沒有說話。
花貂坐在走廊上，聽見上官熠的悲痛聲，便是知道雲離出事了。
“小邪……你沒事吧？”
慕若聳了聳肩，回眸看去，“你要不要去看她最後一面？”
“不，不用了。”花貂忙起身，“你真的沒事吧？”
慕若搖了搖頭，“我送你回去。”
“哦……好。”花貂偷偷看着慕若，發現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異樣，真的一點情緒都沒有，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異樣。
雲離……真的沒了嗎？
一路上花貂都默默地跟在慕若身後，有好幾次她都想詢問，卻都安耐住了。
直到慕若把她送回客棧要走了，她纔沒忍住問道：“你，你不難受嗎？”
慕若轉身的步伐一頓，側臉垂眸，帶着疏離和冷漠。
“死在我手裡的人多到數不清，每條命都難受，我會很累。”語畢，身形閃動消失在原地。
花貂咬着脣，看着街道上漸行漸遠的背影，莫名心疼。
真的不會難受嗎？
慕若單手負揹走在街道上，冷峻的臉上帶着道不明的情緒，身上散發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
突然，一個醉漢衝了出來，手裡提着酒壺，嘴裡罵罵咧咧，腳步不穩，朝着慕若走去。
“額……小白臉……陪大爺喝一杯……”
“小白臉……嘿——”
猥瑣的笑聲，輕薄的言語。
兩人擦肩之際，醉漢張着嘴，僵在原地。
一秒，兩秒，三秒。
砰——
平地一聲響。
嘩啦啦——
慕若身後的醉漢早已伴隨着那道響聲，成爲滿地碎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