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聞聲,嘴角狂抽,“……現在?”
冥御煌白了他一眼,“自然是越新鮮越好,難不成等獸血臭了再送?”
“不是……我是說現在……”
“立刻,馬上。”冥御煌不容置喙的說道。
白灼一噎,將獸血收起來之後,快速消失在冥御煌的視線裡。
冥御煌滿意的點頭,擡眸看向遠處的小溪,邁腳走了過去。
他站在小溪邊,四周安靜極了。
低頭看着水面,凝視着那雙泛着迷人的色澤的藍色眸子,擡手撫上墨潑般的眉,輕輕嘆了一口氣。
欻-欻-欻。
冥御煌耳朵微動,斜眼留意東南方向。
只見,一道身影快速的朝着他狂奔而來,就在他準備出手的時候,突然身影一頓,減緩速度,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冥御煌眯着眼,只是看清一眼,便知道沒必要再看,默不作聲的收回視線。
終於,腳步聲停止,耳畔傳來一道溫柔的問候聲。
“芷柔見過屍皇陛下。”李芷柔恭敬的施了一禮,低着頭滿臉欣喜。
然而,她等了半天也沒有聽見迴應,趕緊擡眸看了一眼,發現冥御煌的身影還在,深深舒了一口氣。
“芷柔見過屍皇陛下!”她扯着嗓子喊得老大。
冥御煌身形不曾移動半分,大有一副任你如何喊叫,我都聽不見的打算。
若是平常人見此,羞也被羞走了。
奈何李芷柔並非常人,從第一眼看見冥御煌開始,就對他一見鍾情,要不是礙於獸人的特殊身份,她早就追去極淵元界了。
當她聽見冥御煌來的時候,差點激動瘋了,不管不顧伏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就只爲刷個存在感。
站直身子,厚着臉皮往前一步,站在冥御煌的身側,斜眼偷看冥御煌的臉。
冥御煌仿若不知,就那麼恰好轉頭,只留給她一個冰冷的後腦勺。
李芷柔咬牙,暗自懊惱。
有心想要再出聲搭話,可是人家連一個眼神都不給她,真是可氣!
冥御煌感覺到旁邊的人還不走,眉頭不禁微微蹙眉,眼底開始浮起厭惡。
佛了佛袖口,不再停留,轉身便走。
李芷柔面色微變,着急喊道:“哎……屍皇陛下……”
冥御煌只有轉身的時候動作緩慢,待李芷柔轉身的時候,早已離開了小溪邊,留下一個模糊的背影。
“冥御煌……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李芷柔咬牙,氣得直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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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剛亮。
慕若翻身起牀,伸了一個懶腰,邁腳朝着房門走去的時候,後背一僵。
倏地回眸,視線落在了桌面上,渾身一震。
只見,桌面上擺着十根竹筒,這種竹筒的樣子她很清楚是做什麼的,就是因爲太清楚,才更加震驚。
三步並兩步來到桌邊,拿起竹筒拔掉塞子。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帶着異樣的刺激,不停的挑逗她的嗅覺。
“極品……獸血……冥御煌?”她猛地轉身,衝出房門。
手裡抓着竹筒,從房間,闖出客棧房門,眼底帶着激動和難以言喻的情緒。
可惜,她順着來路往外找,卻沒有半點痕跡。
站在客棧門口,看着人來人往的路人,腦袋嗡嗡直響。
緊攥着竹筒,貝齒緊咬,直到一股腥甜在脣間蔓延開,才剋制住自己的情緒。
她深呼了一口氣,轉身走進了客棧裡。
白灼站在巷口,看着慕若走進客棧,這才鬆了一口氣。
好險,差點就被發現了。
主人真是太冒險了,老是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
上次是殺人,這次是送獸血。
說到底,還是“情”字害人,觸手可及的成功,就因爲一個女人一而再的改變。
“唉……”白灼搖了搖頭,退了一步,在巷子裡匿了去,彷彿從未出現。
慕心手裡端着一盆水,看着慕若從院門外走進來,不由詫異的問道:“主子,你,你什麼時候出去了?”
慕若皺着眉頭,心不在焉的往前走,並沒有理會慕心的話。
這樣的慕若,慕心還是第一次見到,驚奇之後,便是疑惑和擔憂。
端着水跟她一起進房,放下水之後,趕緊給她倒了一杯剛砌好的熱茶。
“主子,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啊?我哪裡做的不好,我改。”
慕若將桌面的獸血收起,緩緩擡眸,失神的看着門外,半響後,輕聲問道:“你知不知道什麼時候去比賽的地方?”
“額……好像是明天一早。”慕心說完之後,再度緊緊地盯着慕若,此時他卻發現慕若臉上的一切異樣神情都沒了,彷彿他剛纔所看到的都是錯覺一樣。
慕若端起桌面的熱茶,抿了一口,斜眼看向慕心。
“你知不知道你爲什麼一直都突破不了靈皇等級?”
“當然是因爲我資質不好。”慕心理所當然的回答。
慕若沒有出聲,將手裡的熱茶喝完之後,伸出手臂,指尖凝聚芒刃,輕輕一劃。
血液順着芒刃劃過的軌跡流淌出來。
“您……您這是做什麼啊?”慕心着急的看着慕若。
慕若漫不經心的掏出一個手帕,將手腕的血跡擦乾淨。
潔白無瑕的肌膚,哪有半分傷口?
“我,這……你……”慕心使勁吞了吞口水,不敢置信的看着慕若。
“你的癒合速度沒有我快,只是因爲你的實力還太低。”
慕若的聲音很輕,卻十足像一道驚雷在他耳邊炸響。
“這是……什麼意思?”
慕若嘴角微挑,突然想起一個更直接的辦法,一抹浮光掠過,竹筒出現在她掌心。
對着大開的房門輕輕一揮,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慕心膽怯的看着慕若,不知道她突然關門要幹嘛。
慕若一把掀開塞子,輕輕搖晃了一下,飲了一口獸血,倏地看向慕心。
慕心瞪大雙眼,凝視着她脣畔的血跡,喉結滾動了兩下,眼神閃了閃。
“你……我……唔……”他突然一隻手捂住嘴巴,一隻手扣住脖頸痛苦的彎下腰,“我……”他痛苦的說不出話,一股股黑氣在他皮膚上涌動着。
慕若坐在桌邊,面無表情的看着備受折磨的慕心。
她同情他,同時也可憐他。
突然,慕心嘶吼一聲,猛地仰起頭,猩紅的眼睛,異常刺眼。
等到他眼底的紅色漸漸褪去,人也漸漸變得冷靜下來。
擡眸看向慕若,茫然的問道:“我怎麼……”話還未說完,瞳孔一縮,趕緊伸手捂住嘴巴,“啊……”兩根手指尖毫無預兆的被鋒利的牙齒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