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聽到外面有吵鬧聲,這是怎麼回事,我正想問何玉成,沒想到門嘭的一下被撞開,何玉成跌跌撞撞進來,後還跟着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正是科教局局長唐利生,何玉成嘴裡說,張縣長,他,他……。
我擺了擺手,何玉成低着頭出去了,我坐在椅子上,唐利生滿身酒氣的站在那裡,兩隻血紅眼睛瞪着我。
我毫不在意的看着對方,沉默了十幾秒,唐利生問我到底什麼意思,他那裡得罪我,這樣整他!
我淡淡的說道,如果你問我這個問題,那就出去!
唐利生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緊跟着握緊拳頭衝過來,我猛地一拍桌子,怒吼了一聲,你要幹什麼?
唐利生嚇了一跳,就在這個時候何玉成跑進來,一把拉住唐利生,讓他出去。
唐利生說今天我不給他一個說法,他就不走,說着乾脆坐在了椅子上。
我知道唐利生開始害怕了,我衝着何玉成擺擺手,何玉成爲難的看了看唐利生。
我說,唐局長應該有這個覺悟,並且他也應該清楚,誰在攛掇他,就讓他在這裡冷靜一下吧!
我淡淡瞥了唐利生一眼,唐利生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何玉成走了。
我坐在椅子上,扔給唐利生一根菸,唐利生接過來掏出打火機,忽然想起什麼,急忙把打火機遞過來。
抽了兩口煙,我直接問道,從一個鄉黨委書記到科教局當局長,心裡不舒服是吧!
唐利生手抖了一下,我說有情緒正常,但帶到工作中就不正常!
唐利生悶着頭抽着煙,我說你的爲人我也清楚,屬於直脾氣,炮筒子,屬於一點就着的人。
說實在我喜歡跟你這樣的人打交道,有什麼都擺在明面,這麼說吧,只要你把工作幹好了,做體面了,下面草大祖宗都行。
但是你把情緒帶到工作上,肯定會影響工作,對於這樣的事情我絕不能容忍,所以我跟常委會建議免去你的職務。
聽到這句話唐利生猛地擡起頭,眼睛瞪着我。
我接着說道,怎麼感覺不甘心是不是,覺得好不容易奮鬥到了這個位置,結果即將被人拿下是不是?
唐利生的身體顫抖着,我接着說,可你想過沒有,爲什麼會造成這個局面。
縣裡要求一把手開會,你打發辦公室主任來,我要你來我辦公室說明情況,不但不來,還在底下說我能把你怎麼樣?
唐利生顳顬着嘴脣想解釋什麼,可我接着說道,沒錯我不能把你怎麼樣,但是你要記住,我是常務副縣長,我是縣委常委,就算你唐利生這一次能過了關,但是下一次呢?
我盯着唐利生問道,唐利生身體顫抖的更厲害,嘴脣不停顫抖着,眼睛裡露出哀求的目光。
我冷笑了幾聲,唐利生,你好大的口氣,外行領導內行,能把你怎麼樣?
我告訴你,我來了,我坐到這個位子上,就能把你怎麼樣,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你信不信我總一次會讓你滾蛋回家?
唐利生打了個冷戰,可憐巴巴的點點頭。
我的口氣緩和下來說道,當然你唐利生以前在鄉黨委書記位置上幹得不錯,各方面都挺好,可偏偏安排到科教局心裡覺得有點虧是不是?
唐利生下意識地點點頭,而我猛地說道,唐利生你錯了,記住一句話,工作不分輕重,崗位不分大小,你既然能把鄉黨委書記幹好,爲什麼幹不好科技局?
你應該幹得更好,才能讓那些看你笑話的人佩服你,而不是聽別人攛掇兩句,就跑來鬧事,四十多歲的人難道沒有腦子嗎?
攛掇你鬧事的人,他安得什麼心你知道嗎?唐利生難道你沒有考慮,如果你大鬧我的辦公室會有什麼後果嗎?
這句話我說的聲色俱厲,唐利生竟然噗通一聲從椅子上摔下來。
我冷冷的看着他,唐利生從地上爬起來,猛的給自己兩個耳光,說剛纔是豬油蒙了心,誤聽他人讒言,才做出這沒臉的事,希望我大人不記小人過,給我賠禮道歉。
我扔給唐利生一根菸,有拿起打火機,唐利生受寵若驚的點着,我讓他做下來,換了一副和藹的表情說道,老唐你心裡苦我也理解,因爲我也跟你一樣,曲曲折折走過來的,所以我更理解你。
唐利生聽到這句話,眼圈頓時紅了,簡直快要哭出來,我接着說道,偉人曾經說過,誰也不是完人,要允許人犯錯誤,但是錯了要改,一直錯下去就是執迷不悟。
唐利生不停地點着頭,說自己確實想歪了,才弄出這樣的事情,希望我能原諒。
我說原諒不是嘴裡說說的事情,而是在於行動,就算此刻我說原諒你了,但內心怎麼想的,你能清楚嗎?
更何況這個原諒主動權在你手上,明白嗎?說完我看了唐利生一眼。
唐利生眨巴兩下眼睛,一臉的茫然,而我淡淡的說道,今天你跟誰吃的飯?
唐利生張了張嘴沒有說話,而我卻笑了,跟樑斌吃飯至於這麼神秘!
唐利生一臉的愕然,過了幾秒種嘴裡喃喃的說道,服了,這次他真的服了!
我說,遇事情多思考,別老是炮筒子脾氣,幫你的人未必都是好心,罵你的人,甚至打你的人未必都是歹心!
唐利生急忙點點頭,我說,行了這個事情我清楚了,三件事,第一件事給劉平副縣長鄭重道歉。
第二件事對這個事情做出深刻檢查,第三件事,我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唐利生。
唐利生急忙說,就算現在讓他過火焰山,二話不說就去。
我笑了,說自己對羊肉串不敢興趣,唐利生也嘿嘿的笑了兩聲。
我說第三件事情就是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幹出一番樣子來,讓別人瞅瞅,我唐利生不是稀泥軟蛋,換個地方照樣能出彩。
唐利生激動的點點頭,我說行了,趕緊走吧,對了出去時候把臉擦一下,哭雞尿猴的也不怕人笑話。
唐利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到門口的時候,我說道,記住我跟你說的話,什麼是好心,什麼是歹心!
唐利生遲疑了一下,扭過頭說他清楚了,一定記在心裡,就這樣走了。
唐利生走了之後,我跟曹雲峰溝通了一下,接着又到牛滿囤那裡跑了一趟,最後唐利生給了一個黨內警告處分。
唐利生得到這處分之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四處說我確實是省裡下來的幹部,說話辦事水平,只有一個字,那就是高!
估計處理了人,又能到這麼高的評價,我也算是蠍子拉屎獨一份!
唐利生也算是縣裡老資格,結果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縣裡的幹部知道我不好惹,有手段,所以收拾了那份輕慢之心!還有一些幹部開始向我靠近。
其實農藥廠是我在河西縣嶄露頭角的第一炮,第一炮雖然在某些人的故意引領下,朝着另一個方向走,但大多數人都有眼睛有腦子,知道這件事情是我主導完成。
一個歷年的大難題,在我手中解決了,這足以證明我的能力。
再有唐利生的事情,我是故意發難,因爲我有能力不行,還得有殺人的刀,有了這兩樣,基本就站住了腳,別人不敢輕視我,這樣我纔有威信,纔好開展工作。
除此之外我爲什麼跟齊斌槓上了,第一我的事情肯定是他在背後搞鬼,第二這個人太跋扈,連曹雲峰都沒有看在眼中。
如果不跟他硬槓,恐怕在政府中我的話語權只能越來越小,同時有了共同的敵人,就有了共同的夥伴。
最起碼,我現在把劉平還曹雲峰拉了過來,當然曹雲峰不可能爲我馬首是瞻,但表達出支持就夠了。
至於劉平倒是對我相當的佩服,而且跟我走的非常近,但是我跟誰還是保持不離不近,但是誰也不能忽視我的存在。
至於河西縣目前的狀況,比我當初分析的還要糟糕,首先牛滿囤同志已經快到屆,他想做的就是儘量平衡好各方面關係,最好是在他離開之前,大家都能相安無事。
而張俊義是盼望着他離開,而且對這個位置虎視眈眈。
至於曹雲峰有些軟,但是也有想法,不過他是從市裡下來的幹部,在本地的基礎不行。
再有齊斌,他是本地幹部,而且是從鄉鎮一路上來,還當過縣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所以人脈挺厚實,再加上爲人強勢,所以在縣政府明着曹雲峰老大,但是暗地裡他將曹雲峰架空了一大半。
再有齊斌跟張俊義兩個人並不對付,當初兩個人關係不錯,但是在齊斌想競爭組織部部長的時候,張俊義卻橫插一槓子,於是兩個人結下了相愛相殺的淵源。
爲什麼說他們兩個相愛相殺,主要是張俊義謀着縣委書記的位置,曹雲峰是他的主要競爭對手。
而齊斌在縣政府制衡曹雲峰這是他樂得看見的局面,但是他又不想看見齊斌一家獨大,所以時不時伸出手敲打一下。
但是曹雲峰一旦強勢起來,他也會幫齊斌一把,所以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
換句話說,河西縣左右局面的人不是牛滿囤,也不是曹雲峰,更不是齊斌,而是這個深藏不露的張俊義。
這也是爲什麼好幾次有人提醒我,人大選舉的時候跟張俊義通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