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再連累對方,左雲兒和上官洪都很努力,尤其是左雲兒,她沒有再哭,咬着牙拼命向前,拿出最大的勇氣,以最大的毅力奔跑和堅持。
上官洪也同樣很努力。
隊員們情不自禁爲他們當起了啦啦隊:“方小云!加油!上官洪!加油!”
一羣男人的喊聲很宏亮,在訓練場上反來複去地迴響。
左雲兒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她更拼命地奔跑。
楚雲天在樓上默默地看着他們,這一幕是很感人的,連歐靖宇的心裡都覺得震撼。
但楚雲天十六歲就進入了少年軍校,在軍營裡摸爬滾打了十四年,這樣感人的場景,他已經經歷了很多次了,所以現在他的心裡只有一些微微的波瀾。
八十分鐘,上官洪順利完成了任務,大家一邊鼓掌,一邊接着爲左雲兒加油打氣。
在隊友們的鼓勵下,左雲兒更努力地奔跑。
不付大家所望,一百一十分鐘的時間,左雲兒超常發揮,破天荒第一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了所有科目!
當左雲兒疲倦地向隊列走來的時候,大家熱烈的鼓掌,喊:“方小云!好樣的!”
歐靖宇也鼓掌了,上官洪鼓得最用力。
左雲兒害羞地笑了,眼裡卻含滿淚花,向大家敬了一個軍禮,哽咽着說:“謝謝大家的鼓勵!對不起,我害你們捱餓了!”
樓上的楚雲天沒有笑,他知道左雲兒身上有巨大的潛力,只是沒有被挖掘出來,他會一點一點地幫她挖出來,把那個愛哭的小女人打造成一朵勇敢堅強的鏗鏘玫瑰。
歐靖宇宣佈解散,男人們都走了,左雲兒說:“報告副隊。”
歐靖宇說:“說。”
歐靖宇是楚雲天帶出來的,跟了他近十年了,他的風格跟楚雲天特別像。
左雲兒說:“我請求調離尖刺,回警察局去。”
歐靖宇說:“這事你跟隊長報告吧,人員調動必須得到他同意。”
左雲兒問:“隊長在哪裡?”
歐靖宇打開對講機:“隊長,方小云請求見您!”
楚雲天回答:“叫她飯後到我的辦公室。”
“是。”歐靖宇轉頭對左雲兒說:“飯後上三樓,左轉,尖刺隊長辦公室。”
“那,那下午的訓練我請假,可不可以?”左雲兒期待地問。
雖然想要離開,但畢竟還沒有離開,如果不向歐靖宇請假,她怕又受罰。
歐靖宇說:“可以。”
左雲兒高興地敬了個禮,說:“謝謝副隊。”
“快去洗澡吃飯吧。”歐靖宇和藹地說。
左雲兒洗完澡走進食堂,上官洪已經把她的飯打過來了,這些天如果她沒有受罰,跟大家一起吃飯,上官洪總是幫她把飯打好,但左雲兒一直冷冷地不理他。
今天上官洪爲她挨罰,她心裡過意不去,所以微笑着向他說了聲謝謝。
上官洪:“我們是隊友,不必客氣。”
兩個人沒有再說什麼,吃飯的時間很短,沒有時間閒聊。
左雲兒匆匆吃過飯,急急忙忙上三樓,來到了隊長辦公室外面。
伸手正想敲門,她又停下來,在心裡打好了腹稿,纔再次擡手敲門。
“進來。”楚雲天的聲音傳出來。
一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左雲兒就心跳,還心慌。
她忽然後悔到這裡來了,一想到楚雲天以前對她的種種變態懲罰,她就恐懼起來,不敢再停留,立刻轉身逃走。
剛走了幾步,門嘩地打開,楚雲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進來還在等什麼?”
左雲兒低頭說:“我……沒事了。”
和這個男人面對面,比艱苦的訓練更可怕。
“你沒事了?我有事,進來!”
左雲兒實在不想進去,磨蹭着想找藉口。
“方小云!”楚雲天嗓門擡高。
“到!”她神經質立正。
“向後轉!”
聽命令已經聽習慣了的左雲兒不敢遲疑,立刻向後轉,眼睛對上了他的眸子。
“齊步走!”
隨着他的口令,左雲兒走進了隊長辦公室。
楚雲天關上門,屋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了,左雲兒又緊張起來。
楚雲天站在左雲兒面前,問:“爲什麼逃跑?”
左雲兒回答不上來,她不願意告訴他怕和他單獨相處。
“回答!不準撒謊!”
“因爲,”左雲兒囁嚅着說:“我沒有事情找你了。”
“沒事?你不是告訴歐副隊要求見我嗎?”
左雲兒說不出話來。
“是怕見我吧?”楚雲天冷冷地說:“因爲你做了虧心事!”
“我……沒有……”左雲兒心虛地回答。
“還不說實話!”他厲聲說。
左雲兒心一橫,立正說:“報告隊長,方小云請求調離尖刺!報告完畢!”
楚雲天看着她,臉色陰沉得可怕,左雲兒覺得他似乎又要打她了。
她緊張地看着他,在心裡暗暗下決心,如果他現在敢動她一根手指頭,她就跑出去喊救命。
她不相信當着尖刺這麼多隊員的面,他還敢打她。
楚雲天看了左雲兒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他的雙拳握得很緊。
他費盡了心思才把她弄到身邊,可剛剛纔過了一個星期,她就又想逃走!
這個女人難道不知道,她這是在老虎嘴邊拔毛,是在挑戰他的底線!
楚雲天握緊的拳頭放鬆,轉身走到窗邊說:“左雲兒聽令!”
左雲兒楞了楞,怎麼忽然叫這個名字了?
“左雲兒!”他回過身來:“爲什麼不回答?”
左雲兒說:“報告隊長,我現在叫方小云!”
“我沒有叫隊員方小云,叫的是我的女人左雲兒!”
左雲兒茫然地說:“不都是我嗎?”
她還沒有明白“我的女人左雲兒”的真正含義。
“左雲兒!”
“到!”她只能答應。
“立正!向後轉!齊步走!到住宿部尖刺一號報到。”
“住宿部尖刺一號……是哪裡?爲什麼要到那裡報到?”左雲兒糊塗了。
“忘記我的三大軍規了?”他說。
左雲兒默然片刻,回答:“沒有!”
“背!”
“第一,你的每一句話都是命令,我必須服從!第二,向你說話必須打報告!第三,說完要說報告完畢!”
“還不行動?”他又補充了一句:“十分鐘內,必須出現在一號門口,遲到要受罰!”
“是!”
儘管滿腹狐疑,左雲兒也只能執行。
左雲兒走出來小聲嘀咕:“怪胎,住宿部尖刺一號在哪裡?”
沒有人可以打聽,尖刺隊員都在訓練場或者大廳裡忙,左雲兒只能自己去找。
她到了住宿部,到男生部尋找尖刺一號。
左雲兒的寢室和男人們不在一起,她在女生部,一個人住一個房間。
男人們是兩個人一個房間,她從不好意思到男人們的寢室串門,所以對男人的住宿區一點也不熟悉。
找完了男生部的所有房間,二號到二十號都有,唯獨沒有一號。
眼看已經十分鐘了,左雲兒還沒有找到尖刺一號,她忍不住跺腳抱怨:“怪胎,這一號到底在哪裡?”
歐靖宇突然走了過來,左雲兒急忙立正:“報告副隊,請問住宿部尖刺一號在哪裡?”
歐靖宇說:“我帶你過去吧。”
他接到楚雲天的指示,要他過來帶左雲兒到一號去。
左雲兒鬆了口氣:“謝謝副隊!”
左雲兒跟着歐靖宇繞了好大一個圈子,纔看到住宿部背後有一幢獨立的房子,門楣上醒目地寫着:尖刺一號。
歐靖宇說:“就是這裡,進去吧。”
“謝謝副隊!”左雲兒又敬了個禮。
歐靖宇離開了,左雲兒走到一號大門前,上下左右瞧瞧,沒看出這裡面有什麼古怪,她高聲說:“報告!尖刺隊員方小云奉命報到!”
門上的揚聲器傳出聲音:“進來!”
左雲兒推開門走進去,看見是一個客廳。
樓上傳來聲音:“上二樓!”
左雲兒順着樓梯來到二樓,推開門,還是客廳。
這是一間很大的客廳,但客廳裡的陳設很簡單,除了必要的沙發、茶几、電視櫃等傢俱,沒有別的東西,簡單得有些生硬。
“進來!”右面的房間有人說話。
她聽出是楚雲天的聲音,心裡又慌了,這人不是在隊長辦公室嗎?怎麼又在這裡?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右面的房間門口,看見是一間臥室,在窗邊看風景的男人正是楚雲天!
左雲兒心裡一陣緊張,楚雲天把她叫到臥室來,想幹什麼?
楚雲天突然轉身,眼神犀利地射向她,左雲兒的心一陣劇跳,頭哧溜一下縮了回去。
“左雲兒!不進來還在等什麼?”他喊。
左雲兒的心咚咚直跳,她不想進去,又不敢逃,因爲她知道自己逃不掉,站在門外緊張地思考應該怎麼辦?
“左雲兒!”他的聲音嚴厲起來。
左雲兒不敢不應:“到!”
“還不滾進來!”
左雲兒只能硬着頭皮進去了,站在門口心慌意亂地說:“報……報告隊長,請問你……你……”
“口詞不清,重來!”
左雲兒打好腹稿,重新說:“報告隊長,請問你叫我到這裡有什麼事?報告完畢!”
“你遲到了多少分鐘?”
左雲兒答不上來。
“罰做五十個俯臥撐!開始!”
左雲兒沒有動,她今天加起來做了幾百個俯臥撐了,就算不累,她也做煩了,動不動就受罰,都要離開尖刺了還受罰!
楚雲天一轉身,手裡多了一根藤條,他冷冷地說:“要脫了做,還是現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