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珒辛!給我鬆開她!”
這時周圍橫插一道聲兒,下一秒就被另外一道力帶入懷裡。
顧苡北正在納悶中,擡眼小心瞧了瞧,眼前這個人才是她熟悉的那個溫珒斯。
“哥,跟嫂子開個玩笑,當是見面禮。”溫珒辛帶着調侃的語調兒溜入顧苡北耳朵裡。
她心中呆了呆,這個男人是他弟弟?雙胞胎弟弟,險些連她都給認錯了。
“不過,你啊,是唯一一個將我和我哥區分開的人。”說着溫珒辛的鹹豬手又開始向她伸來,被溫珒斯一個瞪眼,又順溜的縮回去了。
三十幾歲的老男人了,還沒個正經!
現在顧苡北管不上是不是什麼雙胞胎弟弟什麼了,這些都不是她現在應該操心的事兒,掙脫開溫珒斯的懷抱,擡眼注視着他。
自個兒還沒來得及開口,溫珒斯的手又開始樓上她的小腰,脣角勾起一絲兒柔和的笑意“回來了?不要走了好嗎?”
說着就想要順勢將她摟入懷裡,顧苡北再次掙脫開來“我想讓你幫我件事兒,雖然這個請求有些不合情理。”她聲兒有些小。
溫珒斯神色微變,擡頭諷刺的哼了一聲兒“苡北,我們什麼出成這樣了?一個請求都不合情理了?什麼事兒,你說吧。”
顧苡北埋下頭,蘇汣的媽媽現在在醫院躺着,管他願不願意,先說了在決定怎麼辦。
她聲兒有些小“能不能借我點錢。”
溫珒辛倒事先挑起氣氛“噗!我還以爲是什麼事兒啊,我哥貌似不摳啊,這怎麼能算是請求,將我搞得神經都不禁繃緊了。”
“你先回家。”溫珒斯擡眼看着這個唯一的局外人。
溫珒辛笑了笑“好好好,哥,都聽你的,好好和嫂子溝通一下,我就先走了,不見你這麼來趕我走的,我多久纔回家一次啊,哎……”
說完,收拾了收拾,抱着一個盒子離開了。
等溫珒辛走後,他盯着顧苡北的眼睛,幾乎要從她眼睛挖出來似得“是不是計劃着要如何逃離我?計劃完成了,現在只缺錢了?”
現在的情況讓溫珒斯不得不這麼想。
顧苡北一把推開他,怒目相視,咬咬脣畔後,最終還是將那股子氣兒給隱忍下來,這是她顧苡北這輩子頭一回能隱忍住自個兒的脾氣!
真不知道是該感謝這個男人,還是該滅了他!
“我告訴你!不管你逃到天涯還是海角!你都是逃不過我的手掌心的!”
如果現在有一把刀,她真是恨不得在他身上鑿幾個洞,不爲什麼,就爲了泄心中的火兒,還有就是那樣的場面應該看起來會很好!
顧苡北轉過身,實在捋不過來竄在五臟六腑的情緒,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你當你是如來佛,我是那隻傻逼猴子啊!溫珒斯現在情況緊急,人命危在旦夕!你借我二十萬,你讓我給你生孩子,我絕對不會在中間玩什麼幺蛾子!不吃避孕藥,一心一意爲你生個健康寶寶,生完不要你提起,我自個兒走。”
溫珒斯走上前,蹙了眉“你在說什麼,什麼生孩子?”
顧苡北心中覺着涼極了,這樣裝下去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不說這些了,蘇汣的媽媽需要動手術,不將錢交齊醫院不願意動手術。”
“寶貝兒,你這是又忘了我當初給你那張銀行卡了?”溫珒斯提醒她。
顧苡北腦子閃了個激靈,她蹭的坐起來“現在想起了!那卡在樓上,我平時沒有哪裡用的着花大錢,就沒有帶在身上。”
說完,轉身正要往樓上跑去,被溫珒斯一把拉住手腕“晚一點應該來不及了,先跟我去吧。”
說完,扯着她就往外面走。
上了車像以前那樣給她繫上安全帶,順便撫撫她的額頭,見燒都退了,這才收回手問“還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顧苡北死磕着脣兒,搖頭“沒有。”
接着又補充道“趕快開車吧!”
她心裡急的要命,擔心着要是晚了一步,會不會就錯過了一條命,那樣她真真兒會遺憾一輩子的。
“蘇汣母親所在的那家醫院是哪家?”溫珒斯突然問。
“軍區醫院。”
溫珒斯掏出電話,又打給阿桑“去幫我聯繫一下軍區醫院的趙院長,讓他現在通知下去,讓一個親屬監護人叫蘇汣的病人立馬進行手術,我馬上就來將費用補上。就說是我說的,嗯,好,就這樣。”
掛了電話後,溫珒斯轉過頭面對着她“沒事兒的,你先別擔心,趙院長跟我父親是很要好的朋友,這事兒一定會先得到處理的。我們這兒趕去軍區醫院得要一個多小時,擔心病人會撐不住。”
她心中疑惑着,要是跟軍區醫院有點交情的,那麼溫珒斯的家庭一定是高幹,肯定不怎麼簡單,沒有像以前那樣急急去問出自個兒心中疑惑,而是心急地回答“那我們快點去吧。”
現在,顧苡北的心都有些凌亂了,她不明白了,爲什麼溫珒斯被揭穿所有一切後,還對她這麼好。
在她看來,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可在溫珒斯看來,對她好,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一路上,顧苡北將頭偏到一邊上,看着外面林林總總的夜景,兩人都沒有說話,一直沉默的到了目的地。
下了車,和溫珒斯一起去將費用交了,再次去手術室外找蘇汣時,她一臉歡喜站起來“北北,醫院這邊給我開了先例,讓我媽先做了手術!”
急急說完後,掃到顧苡北旁邊站着的溫珒斯,表情凝滯了一會兒,快步走到顧苡北身邊,橫切二人中間,將顧苡北攔在身後“溫總。”她客氣的問候着。
遂又轉身對着顧苡北“北北,你怎麼去找上他了?”
顧苡北目光放在溫珒斯身上滯留了一會兒,又轉回到蘇汣身上“小汣,是他打電話叫醫院院長給你媽破例先動手術的,而且是他幫你將手術費一切等等交了的。”
蘇汣驚訝地轉過身看看溫珒斯,又迅速回頭,小聲說“你不會是答應了他什麼的吧?”
“沒有。”顧苡北一口否認。
除了他之前與老顧約定好的那些,好像也沒說什麼其他事兒。
蘇汣呼了一口氣兒,重新轉身面對溫珒斯,露出一抹友好的笑容“那個溫總啊,謝謝你啊,你可真是佛祖轉世,我會盡快將錢還給你的,真是十分感謝你。”
“沒事兒,我是在幫我的寶貝兒。”說完,繞過蘇汣,一把將顧苡北扯過來。
蘇汣臉色刷的一變,上前抓住顧苡北另外一隻手“我說溫總啊,厚道點啊,我雖然很感謝你,但是你要是欺負北北,我照樣不會原諒你的。”
“好好處理一下你臉上的傷口吧。”溫珒斯瞥了她一眼將顧苡北拉到一邊去。
蘇汣摸摸臉上的傷,立馬掏出隨身化妝鏡,這纔看到自個兒臉上鼻青眼腫的,淤青幾乎佔據了整張臉,她掏出化妝品,連忙往臉上補着粉“哎喲喂,我這漂亮的臉蛋啊,死婆娘我一定要將你告大發!”
被溫珒斯拉了一段距離後,他突然停下,確認周圍沒人後,他猛地將她壓制在牆上,摁着自個兒雙肩,腦袋不由分說往下印。
顧苡北的頭不自在地偏了偏,溫珒斯的脣兒落了個空。
她難耐的動了動,聲兒清冷“這裡是醫院。”
現在她是強迫着自個兒來面對這個男人,就以前面對他的調戲和曖昧,無動於衷,讓他看着辦,那是因爲她心裡強大。
現在來面對他,自個兒心還真沒強到那地步。
溫珒斯怔了怔,鬆開她,目光閃過一絲落寞,他背過身“我們回家吧。”
“現在還不行,蘇汣她今天被人打出腦震盪了,她媽媽又剛做完手術,所以我今晚要在這兒陪着她,萬一出了事兒怎麼辦?”她盯着他的背影說。
溫珒斯猛地一個轉身,再次將她摁在牆壁上,這回的力道比上回用力了一些“你這是在想着方兒來躲着我呢?還是真的爲了陪蘇汣?”
這時一名端着盤子的護士走過,掃了一眼他們兩個,臉微微一紅,帶着曖昧的笑意跑開了。
見那護士走過去之後,顧苡北這纔開始認真對他解釋“我都已經認命了,還是以前那句話,我上輩子肯定是做盡了姦淫擄虐的縣太爺,纔會遇上這麼多戲劇性的事兒!所以我真真兒是爲了陪着蘇汣,她現在情況真的不大好,因爲她男朋友已經結婚了,但是卻一直騙着她,現在那男的老婆找上她了,瞧見沒有,將她打成那個樣子,連她親媽都有些認不出來了,你都不知道那幫像是從牢裡放出來的女囚犯似得,不把人往死裡打,她們就是不舒服,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華麗的場面!”
“那我留下來陪你一起。”溫珒斯一句話將她上述千言萬語全數蓋過,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不由得一鬆,伸下去握住她的手。
“你要回家早點睡覺,明天要上班啊。”怕他上班精神不好,自個兒哪裡能牽連到這個大忙人啊。
他笑了笑,擡手撫上她臉上的小黑痣“我怎麼會將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顧苡北眼眶立馬就溼潤了,心裡倒是生起一絲悲憤,一手推開他“你不要表面上對我這麼好!我……”
她欲言又止,埋下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她會陷入的,等以後萬事兒皆成空的時候,她真的會受不了,那樣纔是真正的痛苦!所以,對她差一點,最好是對她絕一點,讓自個兒對他恨之入骨,這樣到時候時機到了時,她才走的痛快,至少那時候所有心靈上的罪都受沒了,而不是一種真正的開始。
沒錯,說她作賤也好,純屬自找虐受那樣也好,那也總比以後去面對無邊無際的孤寂還有心痛來的好。
前面說了,她是個自我保護意識特別強的人,所以既然有些傷害是躲不過的,那就哪樣傷害小些那就哪樣吧。
“你在胡說些什麼?”溫珒斯看着她,聲音不禁嚴肅了些。
她胡說?他自個兒做的事兒,還需要她來提醒麼?
這時蘇汣突然跑過來,打斷了她們“北北,我媽手術做完了,過程很順利也很成功,還有就是我媽脫離危險期了,太好了!”
顧苡北擡眼看了溫珒斯一眼,急急跑過去,握住蘇汣的手“真的啊,那麼太好了!”
蘇汣喜極而泣,一個勁兒的點頭“成了成了,今天最感謝的就是你這好姐們幫我,要是我現在手方便啊,早就給你一個激動的擁抱了。現在天兒也不早了,你今天又不大舒服,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要在這裡陪着你。”說着往後面看了一眼。
蘇汣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怎麼能不能明白她這好姐們心裡想的呢,點點頭“好,你就留下來陪我吧。”
說着,小聲以兩個人能聽到的聲兒問了一句“他呢?”
“他說他要留下來。”
蘇汣點點頭,沒有在說什麼。
溫珒斯將蘇汣的媽媽安排到了高級病房,不久後他就率先離開了。
在溫珒斯離開後,蘇汣立馬就坐前來“北北啊,你今天跟他怎麼說的?我覺得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如果有誤會就早點解決了,別拖着,撇開這點兒他還算是個挺好的男人,對你也算不錯。”
顧苡北將目光移到窗外“那天打電話的時候,他都承認了,還能有什麼誤會啊,我也倒也希望是誤會一場。搞得他現在對我好,我都覺得有點假,因爲我反而覺得他是爲了那件事兒,想要對我好點,然後彌補他內心的愧疚。”
“北北,我都想抽你一巴掌,要說這事兒你父親和溫珒斯沒有告訴你,沒有讓你知情,那確實是有些過分了,但是你都沒有去問過溫珒斯現在心中的真實想法,你怎麼能就這麼輕易對他下了判決書呢?”
顧苡北反問她“小汣,如果這事兒發生在你身上,你會怎麼辦?”
蘇汣猶豫了“我……我也不知道,其實吧,放小了來看,這確實是件讓任何人都難以接受的事兒,但是要是放大了來看,這確實也怪不到溫珒斯身上去。這就好比是一場買賣,而溫珒斯剛好是買方,你父親是賣方,溫珒斯他花了錢自然是想要得到自個兒想要得到的東西。而你們這三方的錯誤就在你父親當初就不該狠心將你賣了,結果後來兩手空空的去了,什麼也沒帶走,反而還將你給害了。”
聽到這兒,顧苡北一口打住她“好了小汣,不要提這事兒了,你肯定是被溫珒斯給蠱惑了,現在處處替他說話。”
蘇汣嘿嘿笑兩聲“好好好,反正啊,咱們倆姐妹啊,命都特苦,肯定是犯上哪路神仙了,改明兒啊,我們一起去廟裡上上香,去去黴運。”
緊接着,她又開始補充“不過說到頭來,溫珒斯也有錯,他就是一爲了自身利益不折手段的人,要是嫌在國外做人工受孕丟人,那就去國外做啊,幹嘛要來禍害一個不願意做這些事兒的好姑娘,我估計啊,他應該也是想嚐嚐那方面的滋味兒,畢竟三十幾年了,他肯定憋的難受。”
“但是既然只對你一個人產生*,那爲什麼不一直將你拴在身邊呢,天哪,我們的北北長的有那麼磕磣麼?不過,這又是一個漏洞,不過他花了那麼大的價錢,還付出了那麼多的精力,幾乎可以買好多個孩子了!而且一直將你瞞在鼓裡,他花了這麼大的心思是幹嘛啊,我覺得他對你肯定上心的。”
蘇汣見她心不在焉的聽着,一把捧過顧苡北的臉蛋,將她的頭轉向自個兒這邊來“哎呀,我的北北啊,我告兒你,不是我想太多了,也不是我胡說,只是這中間的bug真的太多了,你捫心自問一下,他平時對你的好是裝的嗎?還有是刻意的嗎?什麼都可以僞裝的過來,但是一個人有沒有心那是怎麼也僞裝不起來的,你自個兒心裡最明白。”
聽了蘇汣這番話兒,顧苡北沉默了,跟溫珒斯在一起這段時間,每天都在一起,現在情緒清明下來,回想着這段時間發生的一系列事兒。
林林總總只能說,他遵循了老顧提的要求,沒有逼迫她做任何事兒,他這種老油條級別的人物,城府特別的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真心有些分辨不出。
沒想到出去不久的溫珒斯又回來了,帶了附近一家餐館的西餐,給她們吃。
這讓蘇汣又對溫珒斯的好印象多加了幾分,鬧的歡騰的很。
吃飽了喝足了,到了十點多的樣子,可能加上今天發生的事兒有些多,加上本身的身體就有些不舒服,顧苡北終於忍不住疲倦睡了過去。
蘇汣見顧苡北睡過去後,起身對溫珒斯說“你帶她回去吧,這裡有我看着,這妞兒身體一直都不大好,容易感冒,在學校就這樣,我怕她在這裡守一夜在原本就沒有好的病身體上,雪上加霜怎麼辦啊。”
見溫珒斯沒有說話,蘇汣又加緊督促“真的沒事兒的,我一個人能看過來,別看我現在這樣,日常事兒我還是能處理好的,明兒我就給我媽找個護工,我麻煩你們夠多了,不可能連我媽都要你們來照顧吧。”
溫珒斯也是想着顧苡北現在這副破身子出個啥破事兒,於是沒有拒絕蘇汣的好心將睡得死死的顧苡北抱走。
其實顧苡北這人吧,唯一有個特好的優點,就是雷打不醒的主兒,這個優點剛好與溫珒斯睡眠不好成反比,要是兩個人稍微互補一下就好了。
今天晚上下了點小雨,所以有些天氣有些涼,溫珒斯也不打算打擾她,將她弄去洗個澡在睡,直接將她抱上樓,蓋好被子後,自個兒先去洗了個澡,套上浴袍。
與平時直接上牀抱着她睡不一樣,而是去酒櫃子拿了瓶烈酒,獨自一個人喝了起來。
自從她來到這個小洋樓後,自個兒很少一個人去喝悶酒,今兒是頭一回。
在沒有顧苡北的日子裡,他幾乎在每個屬於他名下的別墅裡,什麼都不會準備,除了每天叫人來打掃一下,必不可少的就是酒櫃子裡的酒隨時保持品種齊全!
他這人沒有抽菸嗜賭的陋習,但是就是好酒這口,心悶時,就喜歡將自個兒泡在酒櫃缸子裡,讓酒來麻痹他心智,那樣他才能得到一絲兒輕鬆。
但是他和顧苡北喝着喝着就醉了的不一樣,無論喝多少,就算是喝到反胃,絕對不會在外人面前失常,而且心智清明穩定,絲毫看不出來破綻。
這就是傳說中的千杯不醉!
但是這一怪癖,倒真真兒是挺惹人心疼的。
慢慢揣懷着心事兒喝完那瓶烈酒時,到了下半夜三點多鐘的點兒,此時牀上的顧苡北還睡得死死的,沒有任何醒來以及不適的現象。
他穩着步子走過去,擡手撫了撫她的脖子,勾畫着她的鎖骨,終究是沒有在靠近一些,就是怕自個兒身上的酒味兒薰到了她。
最後回到小沙發上,微微瞌上眼目,滾動着喉結。
這一眼睛一閉到睜開來時,原本是被黑夜渲染的四周,已經被清晨的日出渲染成昏黃色的柔和,他伸了一個懶腰。
那個睡覺不怎麼安分的小妞兒,稍稍不注意,一隻腿兒打開了被子,小腿兒則壓在被子上,他皺眉過去幫她重新蓋好,又去浴室將自個兒洗乾淨。
下樓做好了早餐,突然臨時接到一通電話,公司股份那邊出了點問題,所以,連早餐都沒有來得及吃,事先過去處理事兒了。
——
這邊的顧苡北醒過來時,是七點多,這會子溫珒斯剛走沒多久。睜開眼發現是在家裡,明顯有些驚訝。
第一時間就是滿棟樓來找溫珒斯,沒發現人影,拿起家裡的座機給蘇汣問了下情況,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同時知道她母親還有她那邊情況都很好,於是自個兒也就放下心了。
桌上有早餐還是熱的,他應該沒走多久吧。
顧苡北想,他肯定也是不想見到自個兒纔會走的那麼早的,揣懷着別樣的心情將早餐吃了,收拾了一下。
打算給蘇汣的母親煲點湯送過去,因爲蘇汣手受了傷,肯定不好解決問題,在外面買的,自然沒有自個兒做的好。
將湯送到蘇汣那邊後,與身體虛弱的伯母打了聲招呼,蘇汣將她拉出去說“今兒上午,我去聯繫律師了,同時也讓法院給我做了傷殘鑑定,他們說這官司可以打,按照對方的經濟能力,我可以向錢懷的老婆索要賠償費,若是對方不接受的話,可以判故意傷害罪,爲期三年有期徒刑。”
“那你打算怎麼辦?”顧苡北問。
蘇汣的語調不禁變的高昂起來“按照自個兒心裡想的呢,自然是想要將那死婆娘嚐嚐牢獄的痛苦,但是結合現實情況來看,我不得不選擇賠償就算了,我打算要二十萬,讓她知道!打我還是要給沉重又高昂的費用!那二十萬我剛好可以還給溫珒斯。要是他們不同意拿錢來和解,這官司我打定了!”
顧苡北扯扯脣角,笑了笑,拍着蘇汣的肩膀安慰她“放心吧,那些人啊,都不想惹是生非的,自然是能用錢解決的事兒就解決了,進去坐牢出來那就是一個有前科的人了,她怎麼會願意。”
蘇汣點點頭“但願如此,希望他們不要在玩什麼幺蛾子了。”
蘇汣擡眼看着她,繼續問“對了,昨天晚上溫珒斯回去沒對你怎麼樣吧?他有沒有打你?我是看着他確實對你挺溫柔的,所以才提議讓他帶你走的,畢竟在這醫院守着空氣挺悶的,你本來就感冒了,萬一加重了怎麼辦。我就是怕我自個兒看錯人了,萬一他就是一衣冠禽獸怎麼辦。”
顧苡北如實將事兒一五一十的敘說“我昨天晚上回去一直睡的很死,都不知道自個兒回家了,今天早上沒有看見他人。”
“哎,北北啊,我還是建議你們兩個好好去談清楚,知道嗎?”蘇汣抓住她胳膊,力道不由重了些。
顧苡北點點頭“嗯,我會的。”
眼裡卻流露着少有的情緒。
——
從醫院出去後,她去超市買了點東西,跟着就回家去了。
回到小洋樓是下午兩點多的樣子,沒事兒做,翻開電腦開始寫字,由於近來心情不怎麼好的原因,稍微將小說男女主的情感路整的蜿蜒曲折讓人心痛了一些。
沒想到自個兒卻入戲了,寫完幾千字,眼眶卻有些溼潤,她這是入了自個兒的戲,還是入了別人的戲呢?
這事兒她就做的不厚道了,自個兒心裡複雜,連自個兒筆下生出來的孩子們也不放過。
寫完之後,她直接一次性作爲存稿傳上去,啪的關了電腦。
趴在葡萄架子下的石桌上,心裡莫名有些難受,她的愛情還麼有開始,處在花蕊期就被人惡意的掐掉了。
估計是沒有什麼希望復活了!
現在大概是四點多的樣子,茶茶和聞達的張阿姨抱着自個兒家的乖兒子來了。
“苡北,沒打擾到你吧?我給你送狗狗過來了。”張阿姨一邊說着一邊將狗狗堆到顧苡北懷裡。
“沒有打擾,張阿姨要不要留下來喝一杯咖啡?我這就去準備。”顧苡北嫌棄的將乖兒子丟在石桌上,那小傢伙沒那肥碩的膽兒,不敢往下面跳,只好在邊緣嗷嗷幹捉急。
只是顧苡北這個無良主人,根本就不理會它,小傢伙兒只好趴坐在那裡。
張阿姨笑笑後,擺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們哪兒有那雅緻啊,我現在手頭有些事兒。所以,有一件事兒想要請你幫一下忙,馬上茶茶和聞達要放學了,沒人去接,由於這地兒偏僻,校車不到這兒,平時都是他爸爸去接他們的,可是他爸爸今兒出差了,酒莊有要事兒處理,我走不開,所以你能不能幫我接一下啊。”
顧苡北點頭,爽快的答應了“好,沒問題,我現在就去。”
“好,苡北,謝謝你啊,你真是一個好姑娘,茶茶在新世紀幼兒園,聞達在第一實驗小學。”
“不是多大的事兒,張阿姨你別這麼說我,我都快得意忘形了。”說着她抱起石桌上的電腦,轉過身“我先進去收拾一下,這就去啊。”
“好,那我也先回酒莊去了啊。”
說完,兩人分道揚鑣相繼離開院子,誰也沒有留意石桌上那隻急的活蹦亂跳的乖兒子,跳也不敢太大動作,怕摔下去。
等顧苡北領着鑰匙出來以後,目光又險些無視了它,好在這回乖兒子機智了一回,汪汪汪像看到鬼一樣,叫了幾聲。
顧苡北別過頭,見乖兒子正對自個兒搖尾巴,看到她後又不叫了。
顧苡北心想,這小畜生肯定是出成精了。
她三兩步走過去,揮起手一把掌拍過去,乖兒子身子一個不穩,歪着身體掉到地上去,瘸着腿兒蹦躂了兩下,又恢復成以前那歡樂樣兒。
顧苡北指着乖兒子說“別在老孃面前矯情,纔多高的地兒啊!摔的死你纔怪!”
她對待寵物一向就不是憐香惜玉的主兒,訓斥完了之後憤憤轉到車前,開了車門坐進去,轟油門走了。
受了委屈的乖兒子沒敢跟上去,圍着那小石桌一個勁兒打轉轉。
顧苡北到了學校後,正好是五點多,這時幼兒園裡排着隊放學。
她踮着腳尖找了一半天,最後等那些小朋友幾乎都走完了,不像先前那麼擁擠,她這開始走近校門口看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發現人。
正準備去問老師時,突然兩個十分熟悉的人不着痕跡闖入她的視線。
“喲,顧苡北,你說我們是多有緣啊,走到哪兒都能看見你!”
這麼勁道的聲兒,自然是從她那老冤家沉素素口中吐出的,只是今天身邊跟着的男人不是陸齊遠,而是那個修煉了鐵頭功的男人司澤。
顧苡北看看兩人,心想,這司澤和沉素素走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面對這種情況,她顧苡北怎麼會笑笑就過去了呢,這事兒不爭個你死我活,她怎麼能善罷甘休!千萬不能讓沉素素那東西心裡得到一絲兒的爽快!“是啊,沉素素我都不知道你是有多麼粘着我啊,我去哪兒你都能跟來。我是有多大的光環啊,值得你這麼死皮賴臉陰魂不散纏着我啊?”
沉素素細長的眉峰中間起了一個難看的川字兒,今兒司澤在,爲了保持形象,她本不想與她鬥嘴皮子,但是她倆好像就上輩子結了仇似得,水火不容,見面就安生不下來。
“我不想跟你吵!”強忍了許久,沉素素才狠下心吐出這話兒。
沉素素不想吵,那可不代表顧苡北的想法,近來心情不好,來打擊兩人,好補充補充心情。
她走上去,離沉素素近了些“哈哈,我們的沉素素還是頭一回見了我不想來諷刺一下我,你最近是不是服用了什麼良藥了?讓你這種人都改邪歸正了?還是因爲別的因素?”
說着她不忘瞥瞥一邊站着的司澤。
這時旁邊的司澤終於開口“以北,今天沉小姐剛好有空陪我來接我的小侄女,你也是來接人的?”
兩個不同的稱呼,自然是將與沉素素瞥的一乾二淨。沉素素不可能聽不出其中東西,臉色跟着沉了又沉。
看着顧苡北恍然大悟又得意的臉,立即接過“怎麼,你今天是來接你孩子的?你是不是早在幾年前就和溫珒斯有了私生子?現在都上幼兒園了,看來歷史有些悠久了啊。別看你父親一副正經的樣兒,原來還將你當商業用途給當出去了,呵呵,顧苡北好樣的啊。”
又聽到沉素素提起這兩天一直困住她的事兒,她臉色立馬由晴轉陰“給我閉嘴!”
“我偏不閉嘴,看來這事兒一定是真的,不然你怎麼會有這麼大反應?說不準兒在溫珒斯之前,你父親肯定不止將你送給溫珒斯一個人,說不定……”
話兒還沒說完,顧苡北迅速揮起手,想要狠狠抽她沉素素一耳刮子!讓她知道什麼話兒該說,什麼事兒該閉嘴!不知天高地厚的綠茶婊!
可是和自個兒想的不一樣,司澤將她手腕精準擒住,顧苡北有些吃驚,沒想到司澤平時一副溫潤爾雅的男人,竟然和陸齊遠那小痞子一路的貨色。
正在顧苡北詫異之時,司澤轉過頭對着沉素素就是一頓厲喝“沉小姐!你可以住口了!”
可是讓司澤防不勝防的時候,顧苡北擡起另外一隻手,狠狠落在沉素素粉嫩粉嫩的臉頰上,那啪的一聲響起,感受着從手心傳來的酥麻感,心裡只有一個字兒,爽!
沉素素瞪大了眼睛,花容失色,完全沒有想到顧苡北的巴掌會有一天落在她的臉上!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她上前想要和顧苡北撕架的舉動被司澤的臂彎攔住“適可而止,沉小姐。”
頭一回覺着這司澤也算半個好人,顧苡北盯着沉素素髮狂的模樣“我爲什麼不敢打你?你以爲你是哪個小渣渣啊!”
說完,轉身往幼兒園內走去。
詢問了茶茶所在班級,進入園內慢慢找教室,原來是因爲張阿姨事先打了招呼說她會來接,刻意將茶茶留在教室裡等。
與茶茶所在的班級還有一個小女孩在等家人來接,牽起茶茶的手時,她心中默默祈禱但願不是司澤的小侄女。
在她轉身時,還真看到班級門口站着司澤高大的身影。
司澤也有些驚訝,他走過來笑笑“真巧。”
顧苡北點點頭沒有說話,接着老師拿過一個本子過來“你好,需要您在這兒簽下名纔可以領證聞茶同學,還有先生您也要籤。”
顧苡北接過那本子,在茶茶名字後面刷刷簽上自個兒的大名。
司澤接過本子瞧了一眼“原來是這個苡。”
顧苡北頓了頓,掃了他一眼,十分不客氣的說“關你毛事兒!”
說完,牽着茶茶出了教室,因爲剛剛攔着自個兒打沉素素那事兒,還有願意和沉素素混在一起,她對他就有些意見了。
對於那些自個兒覺得有意見的人,就不要給什麼好臉色看。
出去了校門後,沉素素在校門口等司澤,見顧苡北出來後,下意識摸摸自個兒的臉。
本來顧苡北就想這麼不理會她就走了的,可是心中生起一絲兒玩味,她牽着茶茶走近“怎麼?你是不是駕馭不住陸齊遠了啊,現在又將苗頭放在司澤身上了?”
沉素素冷哼一聲“你別提陸齊遠那東西了,真不知道你當初什麼破眼光!竟然找上一吸毒貨,還跟他在一起那麼多年!我跟他在一起完全就是爲了要氣你!”
跟陸齊遠在一起爲了氣她?那麼這一點沉素素就做的太沒水準了,撿她的破鞋穿,怎麼會氣到她呢?
“他吸毒?”她有些驚訝的反問,顧苡北對於這點真心的,一點兒都不知情。
沉素素白了她一眼“就知道你這傻逼不知道,你平時看他瘦成那樣子,像一逗比猴子一樣,就該有所懷疑了啊!你真是這世界上蠢到不能在蠢的東西!他跟我在一起也是天天伸手問我要錢,我就覺得不對今兒了,最後發現後就將他給踹了。現在又不知道榜上哪個像你一樣傻逼的富婆了!”
緊接着沉素素像是又想起什麼,急急說道“我看到了,你爸爸出事兒那天與陸齊遠糾纏過!哈哈哈,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讓我高興,讓你傷心的故事情節呢?哈哈哈哈……”說完,沉素素開始笑的讓人直想去揍上幾拳。
這時茶茶跳出來“你這妖精!在笑我用神器收了你!”
沉素素摸着笑痛了的肚子,指着茶茶說“顧苡北,你身邊的臭孩子還挺多,上次一個小胖子,這次一個小矮子!”
顧苡北抱過茶茶,沒有和沉素素繼續吵下去,揣懷着心事兒離開了。
一直去了接聞達的學校,顧苡北臉上一直是陰雨陣陣,心裡好像有一個鑼鼓在敲打一樣。
沉素素的話,徹底重新擾亂了她的心思,疑問像蠶絲一樣,一根糾纏着一根越來越亂。
她想將當初的事兒搞清楚,可是知道這些事兒的人,沒有一個人願意完全毫無保留的講完,非要她一點一點,慢慢從別人口中意外得到。
到了小學,茶茶敏感的小心思察覺到今兒的北北嬸有些不大正常,她肉呼呼的小手拉拉顧苡北的裙子“北北嬸,你是不是不高興啊?”
顧苡北這才從無邊的思緒中游回來,看着茶茶白淨的笑臉,會心一笑“北北嬸沒事兒。”
“北北嬸要是不高興的話,那茶茶給你做鬼臉。”說完,她兩隻食指掰開粉嫩的小嘴,吐出舌頭,還嗚嗚嗚發出怪聲兒。
這熊孩子,真是沒有一刻是安生過的,撫撫她的小腦袋,笑着讚揚她“哇,好膩害的妖怪啊。”
擡眼間看到聞達學校放學了,她解開安全帶,下車去接聞達,等了一會兒就看到那小傢伙穿着鬆鬆垮垮的校服,帶着滿身汗味兒出來了。
顧苡北接到了他,就一路回了海邊。
兩個小傢伙走了後,顧苡北去做好了飯,要到七點的樣子,他還是沒有回來。
今兒發生了一些事兒,那些個不解與困惑駐留在心底兒,擾的她連飯都不想吃了。
拿了一瓶酒,當夜色完全降臨時,一個人又去了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