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悠悠時光(二十三)

別院的日子又和以前一樣,小姑娘上午就和睿睿一起玩,下午和春荷夏荷一起,晚上跟睿睿和孃親一時睡覺覺,漸漸忘記了以前天天黏着的亭子哥哥。

公冶霆錚不知道小姑娘在他走後沒多久就忘了他呢,現在正在桌案前畫着畫,畫裡面是和小姑娘在別院一起玩的場景。清水書院不僅僅是讓學生讀書,還開設了君子六藝以及琴棋書畫。不是要求學子們都要門門學會,而是要選一門專門鑽研,其他的瞭解個皮毛就行了,讓學生在平時可以陶冶情操,修養性情。

清水州這邊還有個盛大的節日,那便是每隔三年,清水州的富戶都會集體籌資,衙門裡出人,一起舉辦一場君子宴,主要就是清水書院的學子在這邊比試比試,分出個甲乙等,讓大家都看看書院的水平;也給那些有一定造詣的學生一個舞臺,讓更多的人知道他們,爲以後鋪路。

公冶霆錚對彈琴下棋都不太感興趣,彈琴覺得太女孩子氣了,拿劍的手去彈琴總覺得很彆扭;下棋對他來說小菜一碟,沒有什麼挑戰,因爲他從小熟讀兵書,在排兵佈陣方面都有領悟,棋藝高超就水到渠成了。

他選擇的是畫藝,一方面他從來沒有接觸過,覺得很有挑戰性;另一方面,他也想把和小姑娘在一起的場景記錄儀下來,用畫畫最好了。

屋子內點着油燈,昏黃的燈光把那個在桌案上作畫的人的影子拉長,投射在前面的窗戶上。人影綽綽,月光皎皎,還有不知名的蟲兒的叫喚,讓這個夜更加寂靜。

整個公冶府裡,只有公冶霆錚一個主子,小廝們都在前院歇息了,只有一個人還在作畫。夜很深,但是作畫之人沒有絲毫睡意,看着畫完的那幅畫,他又想到了那天在河灘邊上,小姑娘披散着頭髮,戴着花環奔跑的樣子……

又過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時間已經悄悄地走進了秋天,帶走了夏日的炎熱,送來了秋季的涼爽,當然隨之一起來的還有陣陣果香和豐收的喜悅。別院小花園裡面中了不少的果樹,現在走過去都能夠聞到那種芳香,好像再告訴主人,我已經成熟了,趕快來採擷。

趙小胖現在對別院的各個地方都熟門熟路,小花園這邊也不例外。這邊的水果熟了,還是他最先發現,拉着小姑娘娶告訴了林管家,讓他叫人來摘果子。林管家算了算日子,往年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去採摘,所以第二天就吩咐小廝帶着梯子框子進了小花園這邊。

張氏徐氏都不在這邊湊熱鬧,小霍氏和周氏也是坐在屋子裡面抄抄經書,念念佛,對這些事情也不上心。只有兩個孩子,小姑娘和趙小胖,對這些稀罕的不得了,兩人用完早膳就跑過來看着。

別院裡面種的最多的是柿子樹,紅彤彤的柿子表示着它們已經熟透了;遠遠望去,就像掛滿了一樹的小紅燈籠。摘柿子不能用竿子打,不然的話,掉下來的都摔爛了,不能吃,只能爬上去一個一個摘。小廝爬着梯子上樹了,腰上綁着筐子,在上面摘果子之後就丟進去,等快滿了就爬下來換人。

第一筐下來之後,趙小胖就拉着小姑姑過去了,挑了一個又紅又大的,把皮剝了之後,就喂到小姑娘的嘴邊,讓她吃。小姑娘張嘴就咬了一口,甜甜的,軟軟的,很好吃。自己也不拿在手上,就着睿睿的手把吃完了,然後嘴巴上臉頰上糊的都是柿子的汁水。

趙小胖現在是完完全全接替了公冶霆錚的工作,不過沒有那麼到位。看着小姑姑吃的臉上都跟個花貓似的,拿起袖子就給她擦臉,然後把她嫩嫩的臉蛋都擦紅了,小姑娘疼得都差點哭了出來。要是公冶霆錚在這邊,肯定是從袖子拿出帕子,溫柔地給小姑娘擦臉,而不是現在這麼粗魯。

趙小胖爲了將功補過,趕緊又去給小姑姑剝柿子皮,喂她吃。等小姑娘吃好之後,趙小胖的袖子已經染得不像樣子了。這個時候他也不在意,拿着柿子就自己嚐了嚐,覺得真是好吃呀!又想起春荷說的,柿子還能夠做柿餅呢,那樣可以放很長時間,自己啥時候都能吃。想着一會兒就去求一求祖母,讓她做主去做柿餅。

等別院裡面的水果摘得差不多了,也到了小姑娘一行人離開的時候了。此時天氣已經不再炎熱,每天都是秋高氣爽的,讓兩個孩子在這邊玩得不亦樂乎。準備回去的那天,恰好是沐休日,幾個在書院的人一大早騎馬到別院,來接她們回家,正趕上用早膳。

張氏看着相公過來了,也不多問,趕緊吩咐廚房再添些碗筷。公冶霆錚進來了,看着已經有二十來天沒有見面的小姑娘,想想好像自從她滿月之後,兩人都沒有這麼久沒見過面了。沒有想象中撲過來要抱抱,嘴巴里喊着“亭子哥哥”的場景,小姑娘就坐在膳桌上跟趙小胖一起吃着包子。

“錚錚?你來了?你都不知道你走了之後,我和小姑姑又發現了哪些好玩的東西!要是你一直在這裡就好了,我們可以一起玩呢!不過,我也可以講給你聽……”趙小胖還是非常喜歡錚錚的,見他來了,嘴巴就沒有停過,霹靂巴拉地說了一長串。

公冶霆錚站在這邊,盯着吃東西的小姑娘看着,看似在聽着趙小胖說話,但是他的話一句都沒有聽清楚。走過去,坐在小姑娘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等小姑娘擡起頭看着自己的時候,才說話。“小小,怎麼不記得哥哥了?”

小姑娘這十幾天來,已經習慣了沒有亭子哥哥的事情了,並且沒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她真的就慢慢忘記了眼前的這個人。小姑娘想不起來了,自己又埋着頭開始吃好吃的包子了。

公冶霆錚看着吃得歡快的人,也不好再去說話,等她吃完了再說。這邊,趙三老爺已經和兩位長輩說完了話,一起坐在膳桌上了。他們早上起來,隨意吃了點東西就趕過來了,現在也有點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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