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幾句,周護長拿着一袋東西進來了,她怕漏餡,以工作爲名趕緊結束了這通電話。
聊天中得知,沈焰天不亮便回到單位,現在正準備登機,應該不會與封光澤擦肩。
很不願意騙他,不過涉及到這些事情,還是能瞞一時算一時吧。
“白醫生交待我給你找一套能出門的衣服,這會兒我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就給你拿了一套護士服過來。”
周護長笑吟吟的把袋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還有一雙護士鞋,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將就一下了。”
護士服總比病號服要好,簡素很感激:“護長,謝謝你,讓你們費心了。”
周護長只是笑笑,把東西放下便轉身離開。
在醫院呆的久了,各種形形色色的病人都見過。被下藥的女孩子,不少是因爲遇人不淑,也有像簡素這樣遭受無妄之災的,令人心疼。
醒來後,還能保持沉穩和禮貌的不多,也正是因爲這樣,又令人不自覺的高看一眼。
這是簡素第一次穿護士服,倒覺得頗有意思。袋子裡還細心的放了髮圈和髮夾,回想着護士們的裝扮,把帽子夾在頭上,也算有模有樣。
白醫生見到她的時候先是一愣,繼而笑道:“乍一眼看去,還以爲你是醫院新來的實習生呢,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白醫生,謝謝你。”
醒來後,她說的最多的就是感謝。
白醫生緩緩轉動方向盤,把車子開出車庫,溫雅的微笑:“不必客氣,如果你要謝,就謝昨天打電話叫救護車的人,和咱們中醫科的鐘主任吧。若不是他出手相助,我也沒有把握能解除你身上的藥性。”
簡素一怔,驀然回想起難受之時,一個蒼老而渾厚的聲音在身邊說話,想必那個人,就是他嘴裡的鐘主任了吧。
而在那之前,她分明記得,曾有人把一顆極小又帶着奇異腥甜香氣的藥丸放入她的舌下,那個人,是誰?
不經意間劃過秦擎天的身影,這個欲圖不軌的男人,會這麼好心,給她解藥?
她皺着眉頭思索,白醫生悄然看了
她一眼,不自在的輕咳一聲,“那個,冒昧問你一句,你需不需要報警?”
報警?
她回過神來,知道對方是好意,但還是爲難的咬了咬下脣。
不願意輕輕放過罪魁禍首,但是若報警,豈不是等於把自己被下藥的事情公諸於衆?
如果她是普通的女孩子,自然會選擇用法律武器來捍衛自身,很可惜,如今的她,頭上還頂着沈家少夫人的光環。
沈家丟不起這個人。她亦不認爲,以秦擎天的能力和手段,警方能耐他何。
或許,暫時保持沉默,纔是最理智的做法吧。
被委婉的問到這樣的事情,她也有些尷尬,小聲說:“白醫生,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並非本地人,是因爲工作的原因,才暫時來到這裡的。如果不是因爲受傷入院,現在就應該在回家的路上了。”
此中的推脫之意,白醫生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他識趣的沒說什麼,輕輕的嘆息一聲,不再說話。
在他看來,犯罪分子之所以能屢屢得逞,主要還是看中了女孩子臉皮薄,怕損傷名聲的弱點。卻不想想,這樣的忍氣吞聲,除了讓犯罪分子愈來愈膽大妄爲外,還能有什麼好處。
這話他只能在心裡想想,畢竟事不關己,交淺言深的事情沒必要做,提到這個點兒上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坐在副駕駛上這個年輕美麗的女子,居然會是鼎鼎大名的沈家少夫人,更不會想到,以沈家的權勢,竟然還有人敢對其下手。
因爲手上和脖子上都有傷,簡素不好使力,光是收拾行李都花了不少時間。也多虧白醫生性子溫和有耐心,不但陪她去醫院辦理了出院手續,還開車送她去機場。
坐上飛機那一刻,她不由得感嘆,這世上到底還是好人多。
來回一折騰,回到帝都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正想叫輛車回沈府,摸到手機的手掌忽然一陣刺痛,讓她改變了主意。
傷口不可能一時半會就痊癒,要靠自我恢復的話,等沈焰回來說不定還未能恢復完全。他是個思維縝密的人,到時候面對他的質問,想要隱瞞是根本不可能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
趁他回來之前,把傷口處理好。不需要完全消失,但至少不能太過明顯,讓人一眼就看出來。
思慮再三,撥通了孫姨的電話。
孫姨是沈焰隊裡的醫生,許多出任務必備的藥物,都是她自己動手配置的,比外頭的藥物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記得逃跑那次腳底受傷,正是塗了那種特製的藥膏,才很快恢復過來,不過是三四天,就連疤痕都不明顯了。現在雙足更是光滑如玉,一點都看不出痕跡來。
只是要如何說服孫姨隱瞞這個秘密,是個難題。
簡素左思右想,除了找她幫忙外,根本想不到其他靠譜的辦法,索性心一橫,直接撥通了孫姨的電話。
“素素,有什麼事嗎?”孫姨正在做飯,接到她的來電有些驚訝。
她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的說:“孫姨,我需要您的幫助。”
“天哪,素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把簡素迎進門,就眼尖的看到她脖子上纏繞的白色紗布,不由得驚呼出聲。
簡素連忙舉起食指,做出噤聲的手勢:“孫姨,小聲點兒,別讓別人知道了。”
“怎麼,難道連沈長官都不知道你受傷?”孫姨不贊同的看着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傷到脖子?你不是一直都在沈家呆着麼?誰有這個本事傷害你?”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她頭都大了,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您一下子問了這麼多問題,是想要我先回答哪個呢?”
“全部都要回答。”孫姨一點兒也沒被她扯開話題,肅着臉說:“如果你不把前因後果給我說清楚,沈長官那邊我可沒有辦法交待。”
簡素苦着臉道:“孫姨,不是我想瞞你什麼,但是在我回答之前,您能不能先幫我把傷口處理一下?”
可憐兮兮的摸了摸脖子上的紗布,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氣:“我現在連說話都覺得脖子疼呢,孫姨。”
說罷眼睜睜的看着對方,以她的瞭解,孫姨必定會在這無辜的目光下敗下陣來,這樣,她又能爭取到想辦法的時間。
果不其然,孫姨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拉着她坐到沙發上,“你先坐着,我給你看看傷口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