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建哥消失，湯明就成爲雍城江湖說話最有分量的人，尤其是位於灰色地帶的場子，或多或少結交過這位新貴。趙鳳聲清楚其中奧妙，所以扯起了虎皮，原以爲會盤問幾句，沒想到喬經理會痛快放行，而且還稱呼湯明爲湯總，這個蘊含深意的稱謂，引起了趙鳳聲濃厚興趣。
來到一處豪華包房，等到客人落座，喬經理彎起了楊柳細腰，諂媚笑道：“今天剛到的挪威天九翅，二位需要嚐嚐鮮嗎？”
“啥玩意？”趙鳳聲這個土老帽，沒聽說過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食材，一臉迷茫。
“哦，就是魚翅，天九翅採用姥鯊的尾鰭，爲頂級的魚翅之一。我們會所也極少遇到，您這次大駕光臨，正巧遇到第一次採購天九翅，有口福了。”做爲服務業標杆的領導，喬經理說話很有分寸，沒有透露出絲毫的輕蔑，耐心講解天九翅的來歷。
“行，好東西嘛，多來幾斤，我跟我朋友也開開洋葷。”趙鳳聲擼起袖口道。
“魚翅是按例的。”喬經理微笑解釋道。
趙鳳聲白眼一翻，朝曹北斗一指，“你覺得以他的體格，吃多少例能吃飽。”
喬經理也注意到了這位男人不同尋常的體魄，如果按照常理判斷，一大鍋都不夠他塞牙縫的，可魚翅物以稀爲貴，哪有人當飯吃的，喬經理尷尬笑道：“這個……咱們會所還有別的菜，想必能夠滿足二位的需求。”
“那你趕緊張羅，餓的前胸貼後背了。”趙鳳聲揮了揮手，顯得極爲不耐煩。
喬經理退出房間，趙鳳聲換了一張諂媚笑臉，“老曹，咱兄弟夠意思吧？一來就請你吃魚翅，以後去草原了，你得拿上好的蒙餐招待我。”
曹北斗喝了一口上好的普洱，心不在焉道：“點一桌子好菜，最後借查毒的名號，把桌子一翻，所有善後事宜叫我去扛，這叫你請我，還是我請你？”
被一語道破天機，趙鳳聲仍舊齜牙笑道：“地方是我選的，菜是我點的，桌子是我掀的，作東的當然是我了。只不過官方插手，得需要你曹隊長去擺平，我一個平頭老百姓，可沒那麼大面子。”
“我只關心卓桂城的動向，能抓住他，天大的禍事，我替你扛。倘若抓不到，不好意思，向頭的面子我也不給，親自把你送進公安局。”曹北斗沉着糙紅四方臉，顯得很不近人情。
“不就一頓飯嘛，至於去公安局麼。”趙鳳聲嘀咕道。
“上萬塊的霸王餐，足夠你蹲半年了。”曹北斗陰險笑道。
哎！東方神劍走出來的傢伙，沒一個好糊弄的。
趙鳳聲長吁短嘆道。
會所上菜速度很快，估計跟趙鳳聲的要求有關，喬經理看這倆人不像吃素的主兒，以葷菜爲主，有涼有熱，有湯有鍋，七七八八擺滿了一大桌。本來趙鳳聲以爲曹北斗臨來時吃了倆肉夾饃，不會吃的太多，結果自己筷子還沒動呢，曹北斗就消滅掉一大盤醬牛肉，速度跟質量和傻小子有的一拼，看的趙鳳聲目瞪口呆。
古人說窮文富武，果不其然啊，假如培養曹北斗和傻小子倆人成才，那得在飲食方面投入多少財力？一頓飯，半頭牛，家財萬貫也不夠倆人造的，想一想都頭皮發麻。
十幾分鍾時間，盤子裡已經看不到任何完整肉塊，喬經理親自端着天九翅進門，看着滿目瘡痍的場景，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說這倆貨該不會是餓死鬼投胎吧？一鍋魚翅真是小瞧了他們，按照這種吃法，三四鍋都打不住。
“這就是天九翅？不會是在糊弄我吧？”趙鳳聲挑起一大坨魚翅，盯着酷似粉絲的玩意，仔細聞了聞，腥氣撲鼻，勾不起人的一點食慾。
“您是湯總的朋友，我們怎麼敢呢。海里的東西，卻是不符合咱們當地人口味，這魚翅啊，得搭配紅醋，否則腥味太濃。”喬經理耐心說道。
趙鳳聲按照他的說法，往魚翅裡倒了一碟紅醋，腥氣立刻大減，不過他已經吃的肚子滾瓜溜圓，沒啥胃口再吃，胡亂夾了兩筷子，挑起眉頭道：“喬經理，飯已經吃飽了，是該來點娛樂項目了。”
“您的意思是？”喬經理俯下身小聲詢問道。
“給我打馬虎眼呢是吧？會所裡有啥花花綠綠的東西，你不比我清楚？”趙鳳聲眯起眸子道。
“要不然……先去洗個桑拿？泡泡澡？”喬經理提議道。
“別老是拿清湯寡水的玩意糊弄人，整點乾糧行不？”趙鳳聲一把勾住喬經理脖子，壓低聲音說道：“找倆冰妹，弄點好貨。”
說完之後，手掌在喬經理背部狠狠拍了兩下。
“冰妹？”喬經理乾咳幾聲，表情有些糾結，乾笑道：“先生，咱們會所做的是正經生意，哪會有冰妹啊？至於好貨，我更聽不懂了，您所說的這些，好像是犯法的吧？”
“不做犯法的生意，光賣飯搓澡，你們老闆多少年能賺回來裝修費？拿我當腦殘玩呢？”趙鳳聲往凳子上一攤，長腿翹到扶手，擠出凶神惡煞的表情。
“您……真是湯總的朋友？”喬經理雙手不停在褲邊擦拭。
“廢話！我們倆交情跟親兄弟一樣。你不就是怕我們倆是警察，把你們會所封了麼，睜開眼睛好好看看，我們倆這德行，有當警察的潛質嗎？”趙鳳聲叼起牙籤嗤笑道。
假如這倆貨是警察，喬經理自認爲都能當流量小生了。思來想去，喬經理一咬牙，“您二位稍等。”
哼！上身穿旗袍，下身穿開襠褲，給老子這立貞潔牌坊。
趙鳳聲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