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餘淼和盧錦洋兩個人鬧騰半天，結果都喝的醉醺醺。
餘淼趴在沈清雪懷裡哼哼唧唧，盧錦洋也是靠在孫一凡的身上。
看到男孩和女孩已經喝多了，孫一凡打了個酒嗝說：“差不多了吧？差不多我們也撤？”
但是，無論是張無衣，還是沈清雪，似乎都沒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兩個人繼續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後居然舉起杯子，像是鬥氣一樣仰頭分別喝掉。
看到兩個人喝酒的樣子，孫一凡當真是有些發憷，深知自己酒量不是對手。
最讓孫一凡感到鬱悶的是，兩個人光喝酒擼串，可是一句話也不說。
自從盧錦洋和餘淼醉倒，張無衣和沈清雪就幾乎沒說過一句話，連孫一凡說話兩人也都不搭理。
孫一凡感覺自己坐在那兒，就像是個傻子一樣，在不停的自言自語。
無奈之下，孫一凡也只能是捨命陪君子，又一次端起自己的酒杯，仰頭將杯子裡的啤酒喝掉。
不知道是見到孫一凡捨命樣子過意不去，還是喝的太多有些沉默不下去了。
總之，在孫一凡喝掉一杯酒過後，張無衣首先開口了：“一凡，你說我們認識多少年了？有沒有十年，不對，好像不止，從初中，高中，一起復讀，再到後來一起去打工，後來你小子就跑去外地了，真不地道。”
聽着，張無衣明顯有些粗大舌頭，孫一凡知道張無衣應該已經有些高了。
不過，一聽張無衣提起過去，孫一凡不由自主又想起了曾經的那些事和一些人。
那時候的自己，還是個青澀的傻小子，每天只知道打遊戲。
孫一凡還清楚記得，初中別人都玩傳奇的年代，他卻熱衷於星際爭霸。
那時候的自己，幾乎每天放學，都會和張無衣以及另一個同學，衝進小網吧裡去打上幾把。
三個人從一開始，聯手都打不贏電腦，到後來相互之間輪番的對戰玩套路。
再到後來，三個人一起闖進浩方平臺，在平臺上和某些高手過招。
結果，當時都不知道手速爲何物的三個人，被平臺上菜鳥區的對手，連續血虐了一個多月。
邊想着，孫一凡和張無衣邊不禁意就聊了起來。
當聊到浩方上，被別人血虐一個月的事情，兩個人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孫一凡揶揄道：“當時，當時你還記得，在對戰區裡，你和姚柱不服氣，跑去和人家理論，結果被人說得啞口無言，你們兩個悶着頭不停的被虐，一臉換了好幾個浩方號，你還記不記得？哈哈哈，當時你們兩真是逗得不行。”
張無衣並沒有因爲孫一凡的揶揄而憤怒，反倒是咧開嘴很開心地笑起來。
邊笑，邊指着孫一凡說：“你好意思說我們換號？你自己不換號，結果後來一打對戰，就被人叫菜鳥。”
孫一凡笑着迴應：“菜鳥怎麼了？菜鳥照樣能虐那些人。”
兩個人徹底打開話匣子，便停不下來了，一起回憶曾經的遊戲經歷。
從最初的星際爭霸，到後來的魔獸爭霸3，可以說兩個人一步一步接近着電競。
即便是在高中時期，網絡遊戲成爲主流，兩人也被同學拉去玩了不少網遊。
但是，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兩個人還是會登陸浩方，卻一如既往的玩一盤星際爭霸，或者是魔獸爭霸。
兩人第一次接觸電競，則是當時初中一起玩星際爭霸的同學。
居然放棄了學業，要去外地參加職業戰隊，去參加國內的星際爭霸比賽。
那是孫一凡和張無衣，第一次接觸到所謂“電子競技”。
可以說，在那之前，兩個人雖然一直都在玩魔獸爭霸、星際爭霸，甚至是最早的紅色警戒，這一類策略對戰類的遊戲。
但是兩個人從未想過，打遊戲可以成爲一種競技的項目。
直到初中一起玩的那個好友，他成功邁出了第一步，去參加了當時鮮爲人知的比賽。
沈清雪一直坐在旁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靜靜聽兩個已過三十的老男孩，談論着他們經歷的電競世界，儘管只是聽兩個人說，但卻聽得津津有味，聽到他們初中的同學，居然去參加了星際爭霸的比賽。
沈清雪終於忍不住插話：“那結果怎麼樣？你們那個朋友，現在還在打嗎？”
張無衣看了一眼沈清雪，並沒有回答沈清雪的問題，反倒是自顧自喝酒。
倒是孫一凡，苦笑着說：“沒有結果，聽說他比賽失敗了，後來訓練沒有什麼成果，就被戰隊開除了。”
孫一凡的話語裡，透露出了無盡的苦澀。
沈清雪能夠感受到，一個懷揣着夢想的少年，闖進了還不成熟的電競圈，最後卻被無情的拋棄，那種辛酸。
張無衣，似乎有些感觸，忍不住叫罵到：“嘛蛋，當初我們守着體育頻道，滿以爲能夠看到他，結果居然沒看到他。”
那個年代，電競賽事雖說不成熟，但是當時體育頻道曾經轉播過一陣子。
在得知好友要參加比賽，孫一凡和張無衣專門問了時間，打算在電視上親眼看一看。
可是結果，他們的那位好友，在之前的比賽就被淘汰，根本沒有露臉的機會。
沈清雪又再次開口問：“那後來呢？他沒有再去嘗試電競嗎？”
張無衣很是直白地說：“嘗試個屁啊？那次他是揹着家裡人偷跑去的，結果沒拿到幾個錢，也沒打出什麼成績，還被戰隊給開除，回家之後，差點沒被他爸爸給打死，後來就被送去當兵了。”
說到這裡，張無衣話鋒一轉，對孫一凡說：“對了，姚柱那傢伙，前一陣剛回來，有空可以約他出來的。”
孫一凡馬上追問：“他現在還在江上跑啊？”
張無衣點了點頭回答：“是啊，他那職業還不就那樣，整天在江上跑唄。”
孫一凡喝了一口酒，笑着說：“其實也挺不錯的，至少是個旱澇保收的職業，就和小強一樣。”
張無衣也認同地說：“是啊，他們兩個算是混的最好了，一個在江上，一個在鐵路上，都是肥差啊。”
正當張無衣和孫一凡聊得起勁，趴在沈清雪腿上的餘淼，突然扭動起來。
嘴裡嘟囔着：“盧錦洋來，接着喝，你這個傻子，整天悶悶不樂的，看着就讓人心疼。”
聽到餘淼的話，頓時讓孫一凡、張無衣和沈清雪有些哭笑不得。
孫一凡想了想舉起酒杯說：“今天就到這吧，他們倆都喝多了，我們先把你們姐妹送回去。”
孫一凡的提議，得到了其他兩人的認同。
三個人付了賬，張無衣橫抱着餘淼，孫一凡揹着醉醺醺的盧錦洋，跟在沈清雪的身後，向不遠處的網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