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一臉煞白地坐在木‘牀’上,相隔足足有五米之遠的小蘇晨和鬼幽兩人開展了一場持久的爭奪戰,她根本連一句話也‘插’不進去,完全是個局外人。
這下子,瑟瑟真的頭大了,晨兒跟鬼幽就像前世有仇,今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別看晨兒只有五歲,氣勢上卻是一點兒也沒有輸給鬼幽。
可是他們這個樣子,讓瑟瑟怎麼處理纔好,兩人雖然沒有‘激’烈的爭吵,然而,這麼平淡,話裡帶刺,放冷箭的,着實讓她更加受不了,終於……
“你們都給我閉嘴!”天蓬元帥不發威,還真把我給當悟能啦!
瑟瑟受不住這樣的明爭明鬥了,在隱忍了許久之後,憋了一肚子的氣,在最後一刻爆發了出來。
兩人聞言,沉默,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瑟瑟‘插’着腰,滿含怒火的雙眼周轉在他們兩人之間,肚子裡的氣一下子得到了宣泄,沒剛剛憋着難受了。
但是,如果你以爲這幼稚的倆孩子的鬥爭就這麼結束了的話,那麼,你就大錯特錯了。
等瑟瑟把這口悶氣給理順了以後,目光再回到兩人身上,他們雖然再沒有‘脣’槍舌戰,可是他們眼神對視,目光相接處,她明顯看到了刀光劍影,火‘花’四濺,原來,嘴上沒發展,決定沉默地用眼神來一決勝負。
“我說,你們都聽我說一下好不好!”瑟瑟真的是佩服這兩個年齡差距如此大的孩子了,用話制止住他們,希望他們能夠消停一下來聽自己說話。
“媽咪,我不同意他跟我們走。”不過看來,並不奏效,小蘇晨消停是消停了,可是不是要停下來聽瑟瑟說教,而是第一時間表達自己的觀點還有想法。
“晨兒,先聽我說嘛!是我邀請的小幽,就算你現在這麼說,答應人家的事,不能反悔的,對吧!”瑟瑟苦口婆心,好言好語地跟小蘇晨討價還價來了。
“媽咪,你沒問過我跟若潼阿姨的意見。”即便瑟瑟再怎麼低聲下氣,小蘇晨還是不同意。
“晨兒,小幽不是壞人。”瑟瑟再次發揮中華名族偉大而優良的傳統道德:不輕言放棄。
wWW. тт kΛn. ¢ ○
“不是壞人?媽咪,你去過地下室,你應該看到他都在裡面做什麼了吧!”小蘇晨對於那天所看的事可是印象深刻,這麼血腥的場面,鬼幽面對的時候還可以面不改‘色’,無動於衷,可見,他的心腸,比洛水還要冷。
“晨兒,那只是因爲鬼幽他要研究‘藥’物毒‘性’,纔會……”
“媽咪,真的只是這樣嗎?”小蘇晨沒有聽瑟瑟把話說完,他覺得瑟瑟說得再多,也不過是在替鬼幽解釋,然而,再多的解釋也不過是掩飾罷了,他雖然小,但是他懂得很多,他也知道很多。他知道自己的媽媽很單純善良,所以他要去保護她,他並不想她受到太多的傷害,從小,他就無意間從若潼阿姨還是遊爺爺跟薛***對話中聽到了很多關於瑟瑟的過去,他明白自己的媽媽是受了多大的傷害和苦痛,才把自己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因此,他不允許同樣的事情再發生。
眼前的這個人,太危險。
“晨兒,相信媽媽,好麼?”瑟瑟握住小蘇晨的手,目光堅定地看着他,她堅信自己不會看錯人的,鬼幽,本‘性’非冷血無情,只是現實殘酷,江湖罪惡罷了。
小蘇晨沒有回話,霎時,周圍變得安靜了,鬼幽依舊站在遠處,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們,忽然,他好羨慕白蘇晨,因爲,他有一個愛他的母親,想想自己……
“如果他敢傷害你,媽咪,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再幫他說話了,你的善良可沒有那麼不值錢。”
小蘇晨低頭輕聲說了一句,然後鬆開了瑟瑟的手,朝後院走去,算是答應了讓鬼幽隨行的請求。瑟瑟感‘激’地望着晨兒的背影,眸子裡帶着點悲傷。
無論何時,晨兒都像一個小大人一樣保護着自己,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這個年紀孩子該有的童真的味道,反而成熟得像個小老頭,是自己太過懦弱孩子氣,還是……自己太過疏忽對他的照顧,畢竟五年裡,自己都在潛心醫學,陪伴他的時間少之又少,自己虧欠他的,似乎太多,太多了。
“大嬸,我答應你,不會傷害你們任何一個。”看到陷入沉思的瑟瑟,還有小蘇晨那抹略顯低落和憂傷的背影,鬼幽的心頭竟然閃過一絲叫做“同情”的東西,不經思考的,就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嗯,我知道,你不會這樣的。”瑟瑟擡頭,看着鬼幽,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下去了,等你們離開的時候,我再上來。”鬼幽不想打攪她太久,‘交’代了幾句,便轉身回到自己的地下室去了。
新夥伴的加入算是敲定了,接下來就是養好身子,繼續自己的旅程,瑟瑟重新躺會‘牀’上,一直沒有‘露’面的伢,在一切都消停以後,從走廊那裡邁着慵懶的步子走了進來,走到瑟瑟身邊躺下,閉眼,睡覺。
“你這隻狼,就奇怪你去哪兒了,原來一直躲在那兒,是晨兒不讓你進來的嗎?”還是一直在那兒靜觀其變,埋伏觀察事情的變化,雖是做出反應呢?瑟瑟在那裡百無聊賴地問這話。
不過可惜,伢已經在打了一個大大哈欠以後,沉沉的睡去了,沒有搭理瑟瑟半句,不過就算沒睡着,它也無法跟瑟瑟溝通。
看了伢一眼,再望了後院的方向,心裡有些擔心小蘇晨,可是他向來是比自己還有分寸的,而且還有些武藝在身,比自己有用多了,所以,瑟瑟也安心地跟着伢,睡大覺去了。
午後的陽光很和煦,小蘇晨躺在後院的榕樹枝上,通過密密麻麻的葉子之間的縫隙,觀察蔚藍的天空,溫暖的風吹過,吹得他很舒適,他打了一個哈欠,也沉沉地睡去了。
偶有幾隻鳥兒飛過,聒噪了幾聲,便隨風去了,去追尋遠方的太陽,角逐天邊的雲彩,後山的鬼丘專心地挖掘‘藥’材,被陽光照‘射’的他,額上滲出幾滴汗水,跟隨的若潼站在一旁,也專心致志地盯着他,不讓他動一點兒手腳。雖非和諧的關係,卻在陽光下營造出了一副和諧的畫面。
陽光,清風,鳥鳴,‘花’語……喧囂的一切,在暴風雨之後,全都歸於了平靜,這一個午後,沒有了爭鬥的煩惱,安安靜靜的,甚是舒適,也許,在鬼丘醫館那麼多日以來,這個午睡,是瑟瑟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在醫館休養了幾日以後,瑟瑟在鬼丘的‘精’心照料下,恢復了活力和健康,已經可以蹦蹦跳跳了。
“姑娘,切記,以後不要再過於‘操’勞了。”瑟瑟收拾好行囊,在臨別前,鬼丘特地叮囑道。
“好,前輩,這幾天謝謝你的照顧。”瑟瑟禮貌地鞠了一個躬,背起行囊,微笑地跟鬼丘告別。
“好好好,你自己注意身體啊!”鬼丘也笑笑地點了點頭。
“那……前輩,後會有期。”瑟瑟眼神瞟了鬼丘身後的暗‘門’,沒見到鬼幽的身影,又把目光收了回來,和鬼丘告別。
“保重。”鬼丘挪着小步子,緊隨他們其後,想把他們送到‘門’口。
走廊路程短,大家都靜默無言,沒有太多的話語,雖然住了才那麼幾天,但是在這裡的日子,瑟瑟還是蠻快樂的,昨天自己已經跟鬼幽說過今天會走了,可是到了離開時分,還沒有見到他的人影。
她特意放慢了步子,期待着鬼幽會追上來,時間似乎應了瑟瑟的要求,懂了瑟瑟的心思,變得緩慢了起來,本來不過兩分鐘的路程,瑟瑟一行人走了五分鐘,這五分鐘,是漫長而且讓瑟瑟等得焦急。
最後,還是沒能等到鬼幽的前來,就已經走到‘門’口了。看着緊閉的‘門’,瑟瑟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看來鬼幽不會來了。
“媽咪,我們走吧!”看到瑟瑟躊躇不前,立在‘門’口沒有開‘門’的意思,小蘇晨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本就不喜歡那個鬼幽,他來不來,都不關他的事了,他也想快點繼續旅途,所以提醒了瑟瑟一句。
“啊!哦……好……”雖然不知道鬼幽爲什麼爽約了,但是瑟瑟的心頭還是莫名的失落了,這麼好的一個孩子,本來還在爲自己能夠打救一個‘迷’途的孩子而高興的,現在……
推開那道搖搖‘欲’墜的木‘門’,因爲外邊正是陽光明媚的晌午,烈日當空,灼熱的陽光照‘射’進這個常年不見陽光的小屋子裡,一下子,整間屋子的外邊都明亮通透了,鬼丘似乎不大適應這樣的光線,用手擋了擋。
瑟瑟閉眼呼吸了一口這久違的清新空氣,呆在屋裡那麼多天,早就發黴了,身上的蘑菇是長了一捆又一捆,這下,總算可以殺菌了。
“那我們走了。”瑟瑟轉身,再一次跟鬼幽告別。
“嗯,路上小心。”鬼幽笑顏展‘露’,瘦骨嶙峋的身子倚在‘門’邊,目送着我們離開。
走在這條無人居住,人跡罕至的大街上,周圍一派荒涼,一陣清風吹過,街道上的落葉隨風在地上滾動,在明亮的白天看這條大街,是十分的蕭條。
跟在瑟瑟身後的小蘇晨跟若潼也在觀察着這條無人問津,無人敢靠近的大街,與那日隨着小乞丐前來時所看到的的,似乎在感覺上有些不同了。
那日是傍晚十分來的,天空烏雲密佈,那微弱的月光也被阻擋在了重重的雲層之外,看不到一點兒光亮,那日的街道看起來,‘陰’森恐怖,就像是通往地獄的過道一樣,一點兒人氣也沒有。
“若潼,你說這裡是怎麼了?”這個街道這麼大,從那些陳舊破爛的店鋪跟擺飾來看,瑟瑟大概猜測出,以前這裡應該是很繁榮的,但是現在看起來,就像是遭受了洗劫之後的模樣。
“小姐,我也不知道,我們還是別管太多了,在這兒耽誤的時間太多了。”若潼無暇去管這些無關於己的事情,因爲瑟瑟的身體,她們在這個鎮上逗留太久,也不知道司徒景嶽有沒追到這裡來。
“哦!對哦!”被若潼這麼一提醒,瑟瑟也覺得自己逗留太久了。
“媽咪,我們趕快走吧!”小蘇晨也迫不及待了,而他等不及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怕沒有出現的鬼幽,會追上來,跟着他們。
但,事違人願,事情永遠沒有小蘇晨想得那麼美好啊!越不想的事情,就越容易發生,就在他迫切想要拉走瑟瑟而說出那句話之後,那個最不被小蘇晨期待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前面。
“唉?那不是……”聽從了若潼跟小蘇晨的話,正打算快馬加鞭趕路的時候,步子還沒踏出去,一擡頭,就望見鬼幽那熟悉的身影,就在自己的眼前。
“大嬸,你們真慢。”鬼幽冷冷地看着他們,說完這句,轉過身去,留下一個酷酷的背影給他們。
原來,鬼幽一大早就等在這裡了,怪不得沒有跟她們出來,這下子,瑟瑟是眉開眼笑,而小蘇晨,是黑雲壓城,若潼,則是靜觀其變,伢,就是不爲所動,總之,各懷鬼胎,表情各具風格。
三人行就在此刻,升級爲了四人行了,一路上,四人沉默,沒有話題,整個隊伍裡,也就只有瑟瑟這一個二貨自說自話,作爲稱職的冰山美人若潼,自然沒話可以搭,一直爲一個面癱的小蘇晨,因爲鬼幽的加入而心有不爽,無心聊天,而鬼幽,作爲一個自身腹黑小帥哥,耍酷,纔是正道。
就這樣,四人加上一隻狼,馬不停蹄的往南邊趕路,一則是爲了更好地完成師傅‘交’代瑟瑟的任務,二則,就是要更好地避開司徒景嶽這個仇人。
終於,在一個月之後,趕到了最南方的一個小鎮上,算算,這麼長的路程,而且自己選擇的路線那麼奇葩偏僻,司徒景嶽應該猜不到自己到了何處,那麼再這裡,應該安全了。
“小姐,我們快要進鎮了。”牽着馬繩的若潼,提醒了坐在馬背上正想東西想得出神的瑟瑟。
“啊哦!”聞言,瑟瑟把思緒從遙遠的那方拉了回來,看了看不遠處的小鎮的‘門’口。
還沒有進到小鎮裡,遠遠的看去,近鎮‘門’的街道一派繁華景象,叫賣聲不絕入耳,如雷灌頂,就連站得那麼遠的瑟瑟他們,都聽得非常清楚。
“哇!好熱鬧。”走進到小鎮裡,瑟瑟更是被小鎮上的繁榮景象給嚇到了,突然憶起了第一次進昭玥國的情景,那時的街道,跟現在是差不多的。
瑟瑟在驚歎中觀賞着這裡的一切,她觀察到小鎮街道上每一個人的臉上的笑容都非常燦爛,而且都是發自內心,看來,鎮上的管理者做得很是不錯,鎮上的百姓都能豐衣足食,過得快樂幸福,不然也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司徒大人來了!我們快去!”
忽然,在一陣喧鬧中,有一把突兀的聲音響起,話剛一出口,周遭人都沸騰了起來,朝着那人所指的方向奔去。
“司徒大人?”這個稱呼到時引起了瑟瑟的注意,按理說,能姓司徒的,必然是皇室貴族,邵陽在京城,司徒景嶽也不可能再次,崇暄的話,領地似乎不在南方,那麼這個司徒大人,又是哪位皇室貴族?
“若潼,晨兒,鬼幽,我們去看看。”瑟瑟好奇心起,吩咐了他們幾個之後,自己下馬往人羣中擠去。
“司徒大人,真是拜你所賜,我們這個小鎮才能那麼繁華。”
“對啊對啊!司徒大人,真的是很感謝你,不是你,我們也不會過上這麼豐足的日子。”
“司徒大人,你真是我們的再造恩人啊!”
……
那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牆,都在瞻前顧後地討好那位司徒大人。
“怎麼都看不到啊。”被結實的人牆擋在外邊的瑟瑟,不論怎麼做跳躍運動,都是看不到人牆之中的景象。
“媽咪,看不到就算了吧!”知道自己的媽咪好奇心強,小蘇晨也只是隨便附和一下,可是爲了一個不知道哪路人馬的人,又把自己‘弄’傷可不好。
“小姐,你說會不會是?”若潼倒是比較擔心這人牆裡的人,是自己跟瑟瑟最不想見到的那個。
“應該不大可能。”瑟瑟根據自己的推斷,給出若潼一個答案。
三人如火如荼地在人牆之外討論,而狀況之外的鬼幽,只是在一邊沉默的打着哈欠,默默地等待事情結束。
“三哥,看來你真是受百姓愛戴啊!”
從人牆之中,傳來了一把瑟瑟很是耳熟的聲音。
“這把聲音……”瑟瑟撓着腦袋,在努力回憶這把聲音的主人。
“咦?”
聲音的主人牽着傳說中的司徒大人走出了人牆,而人們都規規矩矩地排成兩排,讓出一條道來給他們,唯獨在沉思的瑟瑟,和不明狀況的其餘三人,加上一直是聽從指示行動,表情永遠都是對世事不關心的伢,擋在了道的中間。
“嗯?”聽見聲音的接近,瑟瑟茫然地望向那把聲音的主人。
真是,不望不知道,一望嚇一跳,那把聲音的主人,是一位青‘春’美少‘女’,而剛不湊巧,瑟瑟還認識,那就是司徒景嶽親愛的妹妹——司徒靜鈺……
而那位被她牽着的司徒大人,又不湊巧的,還是她認識的人,就是——司徒崇暄……
他鄉遇故知,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呢?瑟瑟現在可謂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