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迷’霧,靈清寺‘門’前的石凳上,一對人兒依偎在一起,甚是和諧的一幅畫面。
“公子,不如買一支‘花’送給您的夫人吧!”
聽到聲音,邵陽跟錦瑟同時擡頭看向站在他們跟前的,手裡挽着一個‘插’滿鮮‘花’的籃子的‘女’孩,賣‘花’‘女’孩正用水靈的大眼睛看着他們。
“公子,買朵‘花’吧!送給夫人,讓夫人開心一下。”‘女’孩面帶笑容,把‘花’籃子遞到他們面前。
錦瑟聽到夫人二字,臉頰泛紅,低下頭去,不看邵陽,卻仍舊依偎在邵陽的懷抱裡,沒有推開。
“我全要了。”邵陽笑着把銀子遞給賣‘花’‘女’孩,伸手把‘花’籃子接了過來。
賣‘花’‘女’孩看着手裡的銀子驚呆了,霎時沒反應過來,待提籃子的手感覺空空如也的時候,賣‘花’的‘女’孩才恍然。
“公……公子……這太多了,我沒錢找給你……”‘女’孩有些心痛的看着手裡的銀子,心裡在難受,好不容易賺到,結果要因爲沒錢找贖要退還。
“拿着吧!”
“謝謝!謝謝!”聽到邵陽的話,賣‘花’‘女’孩拽着銀子狠狠地給邵陽鞠了不知道多少個躬之後,面帶‘春’風地離開了。
“給。”邵陽把手裡的‘花’遞到錦瑟面前,一陣‘花’香撲面而來,錦瑟被這心怡的‘花’香吸引了,擡頭看向那滿目繽紛的‘花’籃子。
裡面有形形‘色’‘色’的‘花’,顯得‘色’彩豐富‘豔’麗,錦瑟呆呆地看着那些‘花’,這是生平第一次收到男生的‘花’。
看到錦瑟沒有動作,邵陽有些犯難不知所措,但又不好說什麼,只好一直舉着‘花’籃子。
“謝謝,很美。”
錦瑟伸手接過來,擡頭看着邵陽,她的眼角掛着一滴淚水,那麼晶瑩,卻對着邵陽,笑得那般真心。
“你……”錦瑟這有些哭笑不得的反應讓邵陽愣住了。
“沒事,我只是好開心。謝謝,你能陪着我,我會記住今天的。”錦瑟把淚水拂去,卻無奈越擦越多,她這是感動了,卻也是,內疚了……
“傻丫頭……”邵陽失笑,溫暖的大掌覆上錦瑟的頭,輕輕的‘揉’着她的發。他該怎麼辦,她已經讓他深深地着‘迷’,想要一直一直地保護着她。
一個貪婪地帶着內疚享受着他的溫暖,一個小心地帶着愛慕保護着她的一切,卻此生無緣。
馬車緩緩地行走在黑夜裡,烏雲掩蓋了漫天的繁星,讓夜裡的道路顯得清冷寂靜。“咕嚕咕嚕”的,馬車以平穩的速度駛進了宮‘門’,往錦繡宮的方向駛去。
“娘娘!”
剛到達,錦瑟一下馬車,就看到早已等在‘門’口的翠兒,翠兒看到完好無缺的錦瑟,也安了心,但想到有急事,便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
“怎麼了嗎?翠兒。”
看到翠兒一副心急的樣子,錦瑟也猜出有事了,而且一定是不怎麼好的事情,莫不是她離開了這幾天,宮裡哪個妃子又‘弄’出什麼事端來對付她?想到這些宮鬥,錦瑟就覺得累和煩,不覺把眉頭皺了起來。
“娘娘,您這幾天出宮,除了皇上跟和碩王爺,是沒人知道的,皇上怕有流言,所以沒讓我們說,可是不知怎的,瑤合宮的蕭淑妃知道了,說娘娘你跟和碩王爺……”翠兒沒有再說下去,但其實不用說,錦瑟也猜到,接下來的,一定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清者自清。”錦瑟有些生氣,她不明白爲什麼這些後宮裡的‘女’人可以爲了權力,爲了榮華富貴,一次次地去傷害別人,去奪取別人的‘性’命卻毫無罪惡感。
“娘娘……現在蕭淑妃和皇上在太后的寢宮等您。”翠兒不想說,可是她也不能阻止什麼,如果她違令不告,最後受到懲罰的不是她,而是她的錦瑟公主。
“等我?是等我去送死麼?哼!”錦瑟輕笑,她嘲諷那些看着她死,等待着她死而坐在暗處偷偷竊喜的人。
“娘娘……”看到錦瑟這副樣子,翠兒心裡有些心痛。
“翠兒,去太后寢宮吧!”錦瑟一副赴死的面孔,沒有一絲的懼怕。
翠兒無奈,即便再怎麼擔心害怕,她一個小小的奴婢,也改變不了什麼,只能痛心地把她的主子帶到刀口上赴死,這一刻的翠兒感覺她自己是那麼的無能,以往在龍鳳國裡,她的錦瑟公主爲了她受侮辱的畫面又浮現在她腦海中,每次都是公主保護她,雖然公主心智不全,卻總是惦記着她,可她,在錦瑟有危險的時候,就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什麼都幫不了……
一路上,兩人無言,各懷心思。
這段路不長,卻好像走了一個世紀那麼長,錦瑟終於知道,當你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你只會希望時間慢一點,多給自己多看一眼這個世界的時間跟機會。
站在太后寢宮面前,‘門’口只有兩個表情呆愣的守衛,看到錦瑟她們前來,知道是個傻子皇后,也沒行禮,只是用眼神瞟向她們。
錦瑟偷偷看了他們的表情,想着就算去死,也不想在別人面前暴‘露’。
隨即天真的笑容爬上錦瑟的臉上,錦瑟歡快的轉身,用孩子般的笑容面對翠兒,孩子般的語氣對翠兒說:
“姐姐!我到了哦!太后‘奶’‘奶’有事找我,那我就進去了哦!拜拜!”
話畢,還舉手與翠兒快樂的揮別,翠兒咬‘脣’,沒有說話,忍住淚水,艱難地舉起手來跟錦瑟揮別,這一刻,她的心像撕裂了一樣,只能站在那裡,看着錦瑟的背影離開她的視線。
轉身那刻,錦瑟落淚了,她不知道她這個身體的主人對翠兒有多深的感情,也許是這個軀體的原因,這一刻,她也感到有些心痛,心裡悶悶的。快到內殿的時候,錦瑟擦乾淚水,換上那副人盡皆知的面孔。
“阿姨!哎!還有個漂亮姐姐!嗯?怎麼景嶽哥哥也在!”錦瑟先是開心地對着坐在正中右側位置的太后喊了一聲,之後看到了坐在旁側的蕭淑妃,便做出驚訝狀,然後把目光又轉到了司徒景嶽身上。
“蕭妃,這個癡兒跟和碩王有染?你看她這副樣子,讓哀家怎麼相信?”太后看到錦瑟的表現後,對蕭淑妃的話甚是質疑。
“回太后,臣妾的宮‘女’多次親眼看見皇后跟和碩王爺在一起,而且前些日子還跟着和碩王爺出宮了。”蕭淑妃慌忙起身回話,害怕太后不相信她,以擾‘亂’後宮秩序爲名給她定罪。
“噢?是這樣嗎?”太后聽到蕭淑妃的解釋,眉頭皺了起來,按理說,沒有允許,妃嬪是不能擅自出宮的,這龍錦瑟,竟然讓司徒邵陽帶她出宮。
“龍錦瑟,你可知罪?勾引王爺是對皇室的侮辱跟對皇上的不忠,是死罪!”太后對着錦瑟大叫。
錦瑟握拳,她有些怒。這算什麼?蕭淑妃的一句話,就給她定罪了,她就這樣被送進監牢,就這樣被推上斷頭臺?她不甘心!
“皇后出宮,和碩王爺已經稟告過了,朕也批准了。”錦瑟的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卻被一直坐在一旁的司徒景嶽給截住了。
太后跟蕭淑妃同時看向司徒景嶽,表情都是驚訝。
“這……這……可之前皇后跟和碩王爺過於親密的來往都是臣妾親眼看見的!”蕭淑妃有些‘亂’了,她沒想到皇上會幫這個傻子。
“皇后思家,和碩王又跟皇后的兄長長得甚像,所以她跟和碩王的‘交’往,也是朕批准的。”說完,目光看着蕭淑妃,甚是凌厲冷漠。
看到司徒景嶽警告的目光,蕭淑妃嚇得立馬低頭不敢再說話。
“既然如此,那這就是誤會了,皇后,你可以回去了,哀家累了,皇上你也回去吧!”司徒景嶽都發話了,太后也不想再多說什麼。
錦瑟對於司徒景嶽的幫助感到意外,低着的頭擡起來,歪着腦袋,對着三人繼續用天真的表情看着她們,說:
“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都不懂?”
“走。”司徒景嶽走到錦瑟身邊,低聲喊了一句,沒有看她,徑直向‘門’外走去。
錦瑟假裝眨巴着大眼睛看了一下太后的身影,蕭妃看她的憎恨的目光,隨即天真的跟着司徒景嶽的身後離開了。
蕭淑妃站在原處不敢動,待錦瑟跟司徒景嶽走遠,本走進內室的太后黑着一張烏雲密佈的臉,眼神犀利地瞪了蕭淑妃一眼,中氣十足的說:
“哼!盡會沒事找事,‘弄’得後宮不得安寧!”
蕭淑妃看到太后勃然大怒,嚇得“撲棱”一聲跪倒在地,連忙請饒:
“太后恕罪,臣妾也只是爲後宮,爲皇上着想,這次皇后與和碩王爺的來往得皇上允許,皇上並未告知,臣妾也只怕皇上‘蒙’受不白之軀,污了聖名。”
“罷了!下次沒有充足的證據,別到哀家這裡來鬧,這裡是皇宮,不是民間集市,豈容你們在這兒吵鬧,鬧得哀家這裡‘雞’犬不寧,鬧得哀家心神不定!”太后看到蕭淑妃說得有幾番在理,心裡卻還在憋氣,但也沒了想懲治她的心,訓了幾句,便放她離開了。
隨着司徒景嶽的步子,已經走到離太后寢宮足夠遠的地方了,司徒景嶽突然停下步子,錦瑟低頭走路未覺,一頭撞到了他的背。
“怎麼停下來也不說一聲啊!”錦瑟‘摸’着被撞得有些疼的腦殼,抱怨道。
“安安分分的呆在錦繡宮,我保你安恙,與後宮無爭,以後,不要再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下。”司徒景嶽轉身低頭看向身後的人兒,表情沒有太多‘波’瀾。
錦瑟怔怔地看着他,慢慢吸收他的話。他能那麼說,她也求之不得,既然如此,趁現在,提出請求未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