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媽媽的身子依舊坐在地上顫抖不已,伢依舊擺出一副慵懶的姿態躺在原地,目不轉睛地望着林媽媽。
瑟瑟沉浸在‘交’易成功的喜悅中,雖說是賣藝,但是想想自己出了會耍幾下樂器之外,都不太會其他的才藝了,正陷入該表演什麼節目的苦惱之中,並沒有理會到林媽媽那邊的情況。
“姑……姑娘……這……”林媽媽哆哆嗦嗦地伸出一根手指來,小心翼翼地指着伢。
“啊!伢,可以了可以了!”差點忘了這嘛事,瑟瑟趕忙把伢喚到自己的身邊來。
感覺到身前危險的氣壓離自己越來越遠,林媽媽這才鬆了一口氣,放心地用手輕輕拍拍自己的‘胸’脯,安撫自己受到驚嚇的小心肝。
“那個……大嬸,怎麼稱呼啊?”望見被嚇得‘花’容失‘色’的林媽媽,瑟瑟心裡十分逗笑,果然,耍人還是不錯滴。
“在下姓林,你就叫我林媽媽吧!”有了伢的存在,林媽媽的口氣也是不敢那麼肆意妄爲了,多了幾分謹慎。
“好吧!林媽媽,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做虧本生意的啦!”瑟瑟雖然有了伢這個王牌在手,但是好歹自己是被人販子抓來的,這個林媽媽雖也可惡,竟然那麼明目張膽地買賣人口,可是人家也是真金白銀把自己“贖”來的,不能讓人家吃虧。
因此還是給她打個定心強力劑,來表明自己會好好幹活的立場。
“那你是打算?”林媽媽站起身子來,略略傾前,探身疑‘惑’地問道。
“今晚我會盛裝登場的,我打算演奏樂器,至於這個樂器嘛!你且給我點時間讓我去準備。”瑟瑟已經想好了今晚要演奏的曲目了,還是她拿手的小吉他,不過這個時代可沒有這麼時髦的樂器,還是得‘花’時間製作。
“什麼樂器?我給你準備就好啦!”林媽媽一刻也是等不住了,雖說她們落月清歡是清越鎮裡最大的妓院,可是這幾年不景氣,生意已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這纔好不容易進了個還過得去的貨‘色’,本想給人們點新鮮感,好熱一熱場子,已經是迫不及待了,不能再等下去了。
“這個樂器你們是沒見過的,所以我需要時間去製作,如果你連這點時間也不肯給,那就別怪我讓你做虧本生意了。”意會出林媽媽眼中的迫切,對自己延緩登場的要求表現出無奈與心切,瑟瑟突然表情嚴肅起來,那雙清亮的眸子散發出一道詭譎的光。
接收到瑟瑟的語氣的急速冷凍變化,原本慵懶的伢也稍稍擡起頭,那雙綠幽的眼睛再次對上了林媽媽佈滿恐慌的眸子。
林媽媽身子一顫,察覺到瑟瑟的變化,也不敢輕易妄爲,多加‘逼’迫了,只好同意了瑟瑟的做法,按照瑟瑟的指示給她準備好材料,便訕訕地退了下去,準備今晚的隆重登場。
屋子裡剩下伢跟瑟瑟,望着桌上的製作工具,瑟瑟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完全可以就這麼一走了之的,不過頭次來到妓院,出於玩心,瑟瑟還是想鬧一番。
深呼吸一口氣,便坐了下來,動手嫺熟地開始製作小吉他了。
拿起工具,瑟瑟才忽然想起,自己似乎還是帶着兒子出‘門’的啊!這才恍然,略有所思地低頭看着躺在自己腳邊的伢,問了一句:
“伢,晨兒呢?”
這麼久,纔想起了自己兒子的存在。一直在瑟瑟所在房子的窗外大樹上看好戲的小蘇晨,臉上浮現一絲無奈又幸福的微笑,自己的這個‘迷’糊媽咪,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好,但是,他心裡知道,她對自己是有多好的。
“媽咪!”
小蘇晨一個縱身,從樹上輕鬆地跳進了房間裡。跟在薛晴身邊那麼久,一點武藝沒學到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小蘇晨身體狀況的制約,所以也只是學習了一點強身健體之術而已。
“晨兒!你一直在那兒?”
瑟瑟瞪大着眼睛,微張着小嘴,不可思議地看着突然冒出來的小蘇晨。
“是啊!全都看見了。”小蘇晨坦白了他在樹上將瑟瑟談判的一切盡收眼底的事實,無奈地再次嘆了口氣,只能說,自己的媽咪真的玩心很重。
“晨兒,就這一晚。”瑟瑟雙掌閉合舉到自己眼前,一臉懇求,她知道自己這樣有點任‘性’又耽誤時間,但是走了一天,望着窗外昏黃的彩霞,要是這時候走了,找地方住下也費時間,倒不如在這兒留一晚。
“好了,我跟伢在這兒等你。”小蘇晨知道自己是拗不過自己媽咪的,乖乖地走到‘牀’邊,爬上‘牀’去,乖乖坐好,做一個乖孩子,好好地等瑟瑟玩夠回來接他們。
“乖!”瑟瑟走到小蘇晨面前,俯身在他額上留下一個清淺的‘吻’,溫柔飽含愛意,寵溺地撫‘摸’了他柔順的頭髮,然後繼續她手頭上的工作。
一直到夜幕降臨,瑟瑟才完成了小吉他的製作,帶着滿意的笑容望着手上新鮮出爐的小吉他,輕輕放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我的姑‘奶’‘奶’,你可以了沒有?外邊都快鬧起來了。”
瑟瑟還沒來得及回話,林媽媽急切的聲音響起,外邊的形勢怕是快要控制不住了,她才放話出去,落月清歡來了個新貨‘色’,客人就擠得水泄不通了。
“好啦!換套衣服就來。”瑟瑟對着‘門’口大喊,向小蘇晨的所在的地方走去。
“媽咪,你要穿這件?”小蘇晨注意到了‘牀’上那件布料甚少的衣服,蹙起眉頭,他並不怎麼同意。
“額……難道晨兒想看媽咪穿?”瑟瑟打趣地說。
結果小蘇晨卻是沉默,然後一言不發地把衣服拿了過來,藏在自己的身下。
瑟瑟被小蘇晨這個小動作逗笑了,也沒說什麼,只是去拿小蘇晨進來時拿的包袱,從裡面挑了一件還擺得上臺面又不失風采的衣服穿在身上。
一切準備就緒以後,瑟瑟拿着小吉他,就跟着早已在‘門’外焦急等候的林媽媽出外廳去了。
“讓大家久等了!接下來,就是我們落月清歡隆重打造的一位才‘女’!白瑟瑟!”
林媽媽的聲音響徹整個落月清歡的大廳,瑟瑟心裡汗顏了一番,自己纔來到這裡半天而已,就被說成是隆重打造,還是這青樓裡的才‘女’,哎……
不過即便是被違心地騙着衆人介紹着,瑟瑟還是非常專業地面帶笑容,優雅地抱着小吉他,邁着盈盈步子,走了出去,出現在衆人面前。
望見瑟瑟清麗脫俗的面容,下面一片沸騰。
而在獨立包間裡的一個人,本是跟着熱鬧來看看的,看看這落月清歡是有什麼好事,不過真的不枉此行。
望着在表演臺上的瑟瑟,包間裡的人,舉着茶杯,輕酌了一口,笑容浮在嘴角處,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