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重遇又不是一兩天,我一天到晚究竟有多少事情等着處理,你又不是不知道。”景夜浩在這邊,語氣微怒道。
話落,電話內遲遲未傳來回答聲,拿下手機一看,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何時,電話竟被路雨月掛斷了。
景夜浩氣憤得想砸手機,卻在手揚起那一刻,察覺到另一手,一直緊握着的紙張,不由得,放下手,將上面內容在閱讀了一遍之後,大步離去。
“夜浩,你有沒有覺得變了一點點?”邊走,路雨月邊興奮問道。
景夜浩轉頭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嗯。”發出一個單音,便不再有任何言語。
“夜浩。”見景夜浩表現冷漠,路雨月頓住腳步,不依喊道。
景夜浩也停下腳步,看着路雨月,卻沒說話。
“你是不是生氣了?氣我在你忙的時候衝你發火,還讓你來接我。”路雨月垂下眼瞼,開口問道。
若路雨月同電話中一樣,對着景夜浩大吼,或者發怒,景夜浩覺得,他可能已經轉身離開了,只是,對方不是,此時的路雨月臉上有着淡淡落寞,淡淡憂桑,也有着絲絲悔意。
“沒有,別亂想,我只是在想一點事情而已,我知道這兩天冷落了你,但是,雨月,我也是在爲我們的以後做打算啊。”笑說到這裡,景夜浩突然傾身,將脣瓣覆在路雨月耳旁,“難道你不希望我們渡過一個無人打擾的蜜月嗎?”
聽着景夜浩的話,路雨月低頭,羞紅了臉,雖然沒出聲,但她也輕點了點頭。
見此情形,景夜浩笑着擡手颳了一下她的鼻翼,卻在動作落下之後僵了僵身子,似想到了什麼般,微變了神色,接着才張口,“這就對了嘛,好了,接下來要去哪裡?我陪你去。”
路雨月擡頭,看向景夜浩,“我想去陪叔叔阿姨聊聊天。”她出聲說道。
景夜浩笑了笑,“還叔叔阿姨,應該改口了。”
自和紫墨言離婚,自家裡人得知眼前人受傷,前去醫院看了她之後,眼前人便經常藉故去主屋,雖然父母沒說什麼,每次去也都熱情招待,但景夜浩卻可以感覺到,父母喜歡紫墨言更甚路雨月。
至於小妹,被紫墨言騙過之後,對路雨月的排斥也未有以前那麼大,他偶爾還可見兩人坐在一起聊天。
“討厭。”景夜浩在心中回想,路雨月在主屋時的情景,而路雨月則嬌羞的瞥了他一眼。
景夜浩收起心神,輕笑出聲,“好了,不捉弄你了,咱們走吧。”
話落,牽起路雨月的手。
“嗯。”路雨月輕嗯了一聲。
兩人舉步朝轎車所在走去。
當快來到轎車前時,景夜浩突然頓住了腳步,只因他想到紫墨言寫給她的信還放在副駕駛座上,若讓路雨月上車,對方定會看見那封信,怎麼辦?
“夜浩?怎麼了?”而景夜浩的停頓也引來了路雨月的不解詢問。
聽着路雨月的詢問,景夜浩回神,“嗯?不,沒什麼,只是想要不要給媽咪她們買點東西去而已。”
“哎呀,真的,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景夜浩話落,路雨月聲音便在空氣中響起。
“嗯,那你先想想,我好像將錢包放到車上了,我去拿。”景夜浩開口。
“嗯,好。”路雨月不疑有他的點了點頭。
見此情形,景夜浩舉步朝轎車走去。
後來,景夜浩收起了那張A4紙,兩人又買了幾樣東西之後,驅車前往主屋。
“雨月,那天在別墅的事,你可以跟我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嗎?”在一個紅綠燈路口,趁着等待綠燈之際,景夜浩突然出聲道。
聽着他的話,路雨月眼神閃爍了一下,之後轉頭看向景夜浩,“這個,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那天我站在樓梯口等你,然後紫墨言從書房出來,我沒打算和她說話,就一直站在那裡,誰知,當她走到我身旁時,竟突然轉身,伸手用力將我推下樓,我一慌,一害怕就大喊了出來,接着,她也跟着滾落,可是,我當時根本就沒伸手拉過她。”出聲,將曾經說過無數次的情節發展,再說了一遍。
景夜浩點了點頭,沒說話。
見景夜浩不說話,路雨月張口,“夜浩,你想做什麼?其實,已經沒關係了,既然我沒事,這件事就算了吧,畢竟她是你前妻,自己丈夫、愛人被人搶了,一怒之下會做出這種事也屬於正常。”爲紫墨言求着情。
景夜浩轉頭,看了路雨月一眼,“傻瓜,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不去找她麻煩了。”語帶寵溺說道。
“嗯。”路雨月笑着點點頭。
而此時正好綠燈亮起,景夜浩也啓動車子,向景家主屋所在駛去。
到達主屋時,景父和景母正在客廳看電視,景小寒因還未下班緣故,不見人。
“喲,你們來啦。”首先見着他們的景母,從沙發上起身,笑說道。
“叔叔阿姨好。”路雨月有理說道。
景母臉上笑意不減,但也沒加,“這孩子,都快成一家人了,還這麼叫。”
聽着景母的話,路雨月微紅了臉頰。
“今兒個怎麼想着過來了?明天就舉辦婚禮了,今天應該好好休息纔是。”景父出聲。
“下午沒事,雨月又想着好久沒見你們了,所以就說來找你聊聊天,等下吃了晚飯之後,我便送她回去休息。”景夜浩開口道。
因爲身旁人父母都不在,她又說父母出事時,家裡親戚都未施援手,不想請他們,對此,景夜浩沒意見,父母也沒說什麼,所以,此時,身旁人家中仍只有她一人住。
而他們現在只需在明早指定時間等專門負責打扮新郎新娘的團隊給他們梳妝、打扮,之後直接去教堂即可,至於酒席什麼的,更是不必擔心,早已備好。
所以,沒事前來找父母聊聊,也說得過去。
聽着景夜浩話語,景父點了點頭。
“哦,對了,夜浩,我有事同你說,你隨我去書房一下。”似突然想到一般,景父開口。
話落,看向景母和路雨月,“你們先聊聊。”
景母揮了揮手,“去吧,去吧,也不知搞什麼神秘,還去書房談。”
“雨月,你陪媽咪說說話。”景夜浩則出聲對路雨月說道。
路雨月乖巧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之後,景夜浩跟着景父上了二樓。
“夜浩,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真的決定和雨月結婚了?”景父開口,語氣中有着微怒,也有着威嚴。
眼前人沒注意到自己言辭嗎?那句回答,他完全可以理解成,是因爲婚禮什麼都準備好了,眼前人才堅持舉行婚禮,而不是因爲愛,而且,在回答這個問題之時,他猶豫了。
景夜浩擡頭,“爹地,我不懂您究竟想說什麼。”
是不是真的決定和雨月結婚了?突然,他不知道了,不敢肯定了,看過紫墨言的信,再聽了雨月對那日之事的講訴之後,他發現,其實,他一點都不瞭解雨月,或者說,他一點都不瞭解五年之後的雨月。
她說紫墨言會推她下樓,原因是因爲她搶走了紫墨言的丈夫、愛人,屬於正常,可是,雨月不知,這種情況放在別人身上屬於正常,但若放在在紫墨言身上,那便是不正在,因爲,在紫墨言心中,他早已變得無足輕重。
而且,不知是看了那信,人豁然開朗,還是怎麼,他突然發現雨月口中的敘述有着很多問題,比如,紫墨言即是故意,她爲何自己也跟着滾落?即是故意,滾落之後,她爲何不開口說一句話?最重要的是,她這麼做有何好處?婚離了,錢有了,她爲什麼還要推她下樓?
不明白,諸多的不解在景夜浩心中滋生,而前方,看着他樣子的景父則深吸一口氣,“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什麼?”突然聽見景父聲音,景夜浩擡頭。
“對路雨月的傷,我去問過醫生,醫生明確告訴了我,她受的全是外傷,而且,根據受傷位子來看,她在滾落樓梯之時,曾做過防範,而這種防範並不是她滾落過程所作,乃是滾落前的自然防衛。”景父開口,將自己所知事情說了出來。
景夜浩微睜大雙眼,“可這些醫生沒同我說過。”
猶記得,醫生只對他說了“沒事,只是一些外傷,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這種事,醫生只會將疑惑藏在心中,不會對你開口。”景父出聲道。
只要不是很三八的醫生,像這種情況,都會揹着當事人談論,而不會當着其面直接說:“哎呀,這傷真是奇怪呢,就好像知道自己會從樓梯口滾落一下,竟事先做了防範。”
“可是,這種事,爹地,你怎麼知道?”景夜浩訝異之後,詢問出聲。
醫生看得出,還可以理解,那麼,自家父親竟也看得出,這就不得不讓人好奇了。
景父瞥了景夜浩一眼,“若你小時被無數人陷害過,你也會知道的。”淡淡說道。
在勾心鬥角的環境中長大,若沒兩把刷子,豈不是早去見了閻王,而且,若不是他有先見之明,與妻子相遇後就放棄了繼承權,只怕眼前人日子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景夜浩恍然,只因他想到了眼前人的身份,“爹地,對不起。”
“無聊。”景父吐出兩字。
“言歸正傳吧,你究竟是怎麼打算的?”話落之後,繼續開口道。
“我不知道。”景夜浩說出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