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萌萌越是急着要從祁慕初的懷裡逃出來,就越是手忙腳亂,身體不協調卡在椅子扶手和祁慕初的中間,雙腳擡起,乍一眼看去,就好象她正側身摟着祁慕初的腰,在他的懷裡撒嬌。
祁慕初見牛萌萌窘的滿頭大汗,鼻尖上都冒出細密的小汗珠,眼神慌亂,像一隻可愛的小兔子第一次遇見傳說中的大灰狼,想跑,但身體已經完全不受大腦控制,軟在那裡。。
售貨員們都羨慕的看着牛萌萌,竊竊私語,佯裝收拾東西打包貨物,眼神卻如刀子般,刀刀扎進了牛萌萌的胸口。
“快點扶我起來!”牛萌萌壓低嗓音求祁慕初,她全身已經沒有重心了,使不上力,全靠祁慕初的手扶着,被他半抱着同坐在一把椅子裡,身體貼的這樣近,近的,兩個人的皮膚都快要融合到一起去。
這裡是公共場合,不是祁慕初的辦公室,祁慕初沒有爲難她,慢慢的將她扶起,看着她紅着臉蹬着那雙高跟靴子,恨不得把鞋跟給扭下來,直跺腳,生着悶氣。
關鍵時刻總是掉鏈子,而且哪裡不掉,專門往祁慕初的懷裡掉,真是丟臉丟大了。
“祁總裁,這是您的信用卡。”售貨員見牛萌萌脫離了祁慕初的擁抱,趕緊的上前,恭敬的將一張黑色信用卡遞給他,露出一個諂媚的甜笑。
牛萌萌留心到,她們喊他是總裁,而不是主任。可見,他祁家繼承人的身份比主任精貴。別人眼紅,大約也是眼紅這些吧。
祁慕初看都不看她,接過信用卡之後,招手示意牛萌萌過來:“走吧,去看你成勳哥去。”
“不是說不許看嘛,怎麼現在又說要去。”牛萌萌揚起小臉,一提起季成勳,她暫時忘記了剛纔的窘態,把注意力都放在季成勳的身上了。
祁慕初不滿意的咳嗽了兩聲,然後說:“你不去看,會放心?”
牛萌萌抿着嘴沒有反駁,到底是自己的哥哥,明知道他發高燒還不去看看,別說過不了自己這關,假如讓鄭素芬知道了,肯定也會罵她的。
祁慕初見牛萌萌難得溫順的跟着自己往前走,只是不習慣穿這麼高跟的靴子,走的有些歪歪扭扭,伸手,牽着她,然後目不斜視的邊走邊說:“剛纔李主任打電話來,說已經給你的成勳哥輸液了,正在物理降溫。他還年輕,明天白天應該就能退燒。”
“哦。”
“以後,只許穿我給你買的衣服,以前舊的全扔了。”
“那是我自己花錢買的……”牛萌萌不甘心的辯解:“花的是我的錢……雖然是刷了你的信用卡,但花的是我的錢……”
祁慕初被牛萌萌不停的重複着“花的是我的錢”的模樣逗笑了,他忍不住的停下腳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擡頭正眼看自己:“後悔了嗎?後悔了我們可以馬上一拍兩散。”
“就知道拿成勳哥壓我。”牛萌萌還在肉疼剛纔花的那筆錢,如果這個時候叫停,不但不能打消季成勳要娶自己的念頭,還白白的花了這麼多錢,從成本管理的角度上來看,也是大大的不划算。
祁慕初見她不說話,這才道出他的目的:“你沒有改變,你的成勳哥就會認爲你不想改變。你從打扮上先改變自己,再改變平時的言行,你的成勳哥纔會相信,人是由內到外的……只喜歡我。”
牛萌萌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不知爲何,聽到祁慕初說她喜歡他,有種怪怪的感覺。不想承認也不能否認,只能怪異的看着祁慕初,說不出來的神情,就好象看到一題超級難解的數學題,苦惱又無奈。
“知道了嗎?”祁慕初很不滿意牛萌萌給他的反應。
“知道了。”牛萌萌怕他又立刻翻臉不認人,趕緊的答應下來,然後向他提意見:“你以後別總說‘你的成勳哥’,這話從你嘴裡出來,感覺好奇怪。”
祁慕初纔不會承認,他說“你的成勳哥”時語氣有多酸。他含糊其詞的算是答應了牛萌萌的要求之後,帶着她,重新回到了季成勳和馬啓豐的出租房。
牛萌萌一身新裝出現在馬啓豐面前時,他剛好在吃方便麪,差點連湯帶面帶佐料一起噴到牛萌萌的身上去。
左芝看見時,也愣住了,然後露出會心的微笑。
“來了。”左芝推開發呆的馬啓豐,徑直走到牛萌萌的面前,衝着祁慕初頷首示意之後,拉着牛萌萌來到廚房裡,倒了杯開水給她,然後輕聲說道:“你哥稍微清醒了點之後,就問你在哪裡。”
“你怎麼說?”牛萌萌捂着茶杯,沒有喝,低頭望着那冒着熱氣的水,只覺得腳底寒氣陣陣。
左芝想了想,說:“我只說是你請來的醫生,正在樓下感謝祁主任。剩下的,我沒有多說。”
“咳咳咳!”牛萌萌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她一聽到左芝說她在感謝祁慕初,就想到剛纔在專賣店裡,自己被他卡在椅子裡,所謂的投懷送抱,是不是就是左芝說的感謝呢。
左芝拿不準自己哪裡說錯,敷衍的笑笑,沒有再說下去。左芝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牛萌萌和祁慕初不對勁。
她見牛萌萌一提到祁慕初就渾身不自在,下巴揚了揚,說:“祁主任在跟你哥說話。”
這下子,牛萌萌死活也不肯走出廚房了。
鬼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特別是在這麼特殊的場合下,說什麼,牛萌萌都覺得不自在。
祁慕初一進門,馬啓豐就狗腿的給他搬凳子。要知道,祁家的生意就是一大塊肥肉,隨便扔給誰,都夠吃十年。假如能巴上祁慕初,馬啓豐又能再開一家分公司了。
“好點了嗎?”祁慕初純屬寒暄,明知道季成勳不可能這麼快退燒,但爲了扮演好牛萌萌男朋友這個角色,他不得不用他自己都覺得噁心的開場白來打破僵局。
李主任簡單的把檢查情況說了一遍,然後指着輸液瓶說:“剛做完過敏測試,沒有問題,這才掛上的。”
祁慕初看了一眼輸液瓶和輸液的速度,專業的說道:“這至少要滴兩個小時,馬總一個照顧他,累不累?”
“不累不累,都是兄弟,別說兩個小時,就是二十個小時,都不累。”馬啓豐立刻給季成勳額頭上換了一塊更冰涼的毛巾,然後屁顛屁顛的洗了洗手裡這塊,放在牀邊等着更換。
祁慕初見季成勳因爲高燒,雙頰和嘴脣都變得通紅,就連手指甲蓋都泛着不正常的紅,搖搖頭,說:“多喝水,好好休息,李主任會負責上門複診的。”
“好好好!”
“如果沒有別的什麼事,我送萌萌回去了。”祁慕初一直都不是擅長跟陌生人聊天,他見沒什麼可聊的,就站起來準備離開。
季成勳聽到祁慕初說牛萌萌,勉強睜開了眼睛,喊了一聲“萌萌。”
牛萌萌這才從廚房走了出來,坐在旁邊,跟季成勳說:“哥,我在這裡。”
季成勳順着聲音看向牛萌萌時,被她這一身穿着嚇的眼睛倏的一下眼的圓圓的。
牛萌萌以爲自己嚇着他了,不自然的扯了扯衣服,問:“哥,是不是我穿得不好看?”
季成勳搖搖頭,目光,從牛萌萌的身上移到了祁慕初的臉上,好像在問他,是不是他給牛萌萌買的新衣服。
祁慕初很自然的伸手,把牛萌萌拉到他的身邊,伸手解開了牛萌萌的圍巾,說:“房間裡有暖氣,你竟然還圍着圍巾,難怪你哥看到了會覺得奇怪。快解下來吧。”
牛萌萌心無城府的解開了圍巾,忽然之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變得凝重,所有的人,都盯着牛萌萌的頸看。
牛萌萌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這纔想起,剛纔換了一身新衣服,這件是低領,一解開圍巾那牙印就露了出來。
這麼曖.昧的地方有牙印,再加上旁邊的祁慕初陰陽怪氣的笑着,傻瓜也能猜出牙印的主人是誰。
季成勳的眼睛裡閃爍着驚訝,驚訝之餘,竟然是心灰意冷的蕭瑟。正在輸液的手,爲了隱忍而用力的握成了拳手,針頭險些就被他自己撥了出來。
季成勳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拒絕接受眼睛看到的一切。因爲高燒而通紅的臉,泛起了清冷的灰白色,有那麼一會,他差點背過氣去,如果不是因爲李主任一直在他身邊觀察他,嚇的趕緊去按他的人中,他可能就這樣不聲不響的窒息了。
季成勳所有的微動作,只有牛萌萌一個人能看懂。但這次,季成勳受到的震驚已經不止有他隱藏的微動作。
所有人都看出,季成勳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以至於他險些昏厥過去。
牛萌萌狼狽的重新圍好圍巾,然後找了個理由,拉着祁慕初就離開了。她也顧不上等左芝,陰沉着臉,拽着祁慕初就下樓了。
一到樓下,牛萌萌就控制不住的跟他吵了起來:“祁慕初,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看到我穿了高領,沒辦法把牙印露給成勳哥看,就故意帶我去買新衣服!然後,故意解開我圍巾,讓成勳哥看到你的傑作,對不對!”
祁慕初很不爽牛萌萌對他張牙舞爪的樣子,他耐着性子,強壓着火氣,一對綠眸已經燃起了熊熊火焰,但牛萌萌比他還火,壓根沒有注意到他在生氣。
“你太卑鄙了!我雖然不想嫁給成勳哥,但你也不能用這種手段來傷害他。成勳還在生病啊!你是醫生,怎麼能這樣對病人!”
“你說我卑鄙?”祁慕初終於出聲了,他上前一步,低下頭來,居高臨下的看着牛萌萌,又問了一句:“你剛纔說我卑鄙?”
此刻,牛萌萌也氣瘋了,她壓根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是你,你就是卑鄙!你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牛萌萌,你清醒一點!”祁慕初終於發怒了,他低吼道:“你說我卑鄙,我問你,是誰求我幫忙演戲的,要我幫你騙他的?你穿着我的襯衣拍照再發給他看的時候,就不卑鄙了?季成勳多少歲了!三十五,比我還大五歲的大男人,故意喝了酒在外面流浪一晚上,然後發高燒給你看,他有什麼目的你會不知道?如果你一直把季成勳當成了孩子來照顧,那他在你面前就永遠不可能長大!牛萌萌,如果你不能理智一點,我們的約定就全部作廢!”
牛萌萌被他吼的一愣一愣的,不等她反應過來,祁慕初已經開車離開了,只留下她孤單的站在尾氣中間。
過了好一會,牛萌萌才發現,左芝正拿着車鑰匙,遠遠的,站在公寓樓的門口。
剛纔的一幕,她全看在眼裡。
“芝芝姐……”牛萌萌喊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左芝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故作輕鬆的笑道:“什麼都別說了,先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上班。”
回到家後,專賣店竟然已經把貨送到了家裡。牛萌萌望着這大袋小袋的東西,心裡特別鬱悶,最後,她全都堆到了林過兒的牀上,然後倒頭,悶悶的睡去。
半夜,牛萌萌隱約聽到有聲響,她倏的一直突然坐了起來,把正在收拾牀上衣物的林過兒嚇了一大跳。
“過兒,你這次不錯嘛!這麼快回來了。”牛萌萌半夢半醒的,揉着眼睛,看着風塵僕僕回來的林過兒,真心覺得她這次只消失了一天,表現良好。
跟祁慕初大吵一架之後,牛萌萌覺得很疲憊。她不是個心眼多城府深的女孩,她的思想其實挺簡單的,所以在實施這些計劃時,她纔會覺得事情變得複雜又不受控制。
她的內心是信任祁慕初的,對他所說的話,也是贊同的。只是,要真正做起來,對她來說,有些難度。
牛萌萌很沮喪,忽然看見林過兒回來,空落落的心勉強有種找到了倚靠的感覺。雖然這個倚靠,有時候也不靠譜。
林過兒費勁的把這些名牌袋子一個個的扔下牀,然後,開始一個個的打開來看。當她發現全是奢侈品牌的衣服鞋包之後,林過兒狡黠一笑,問牛萌萌:“這是誰的?”
“我的。”
“祁主任給你買的?”
牛萌萌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搖頭。
林過兒直接忽略了那個搖頭,將那些衣服在自己的身上比了比,笑道:“不錯嘛!祁主任的眼光真好,給你挑的全都是精品!”
牛萌萌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倒頭蒙上被子,準備繼續睡。
林過兒卻不肯,上前拉開她的被子,把牛萌萌推醒:“萌萌,我跟和尚們都約好了,就這個週末,讓祁主任帶隊上山免費出診吧。”
這回牛萌萌徹底的醒來了,她觸電似的坐了起來,曲腿抱膝,果斷的搖頭:“要說你去說,跟我有什麼關係!”
“怎麼跟你沒關係了?萌萌,我可是看了天氣預報的,再過幾天就要下大雪了,正好明天是週五,你叫祁主任明天安排安排,週六我們去山上,週末回來,多好啊!”林過兒喜滋滋的說着,覺得自己的安排非常的人性化。
“我跟他吵架了,翻臉了,我說沒用。”
“你少騙人,翻臉了還能給你買這麼多奢侈品?”
“那花的是我自己的錢!”
“剛纔你可不是這麼說的!”林過兒覺得牛萌萌說話前後矛盾,不禁生氣了,翻身躺到自己的牀上,氣呼呼的說:“不想幫就不幫,別這麼多借口!”
牛萌萌犯難了,她想把事情的詳細經過講給林過兒聽,還沒開口,就看見林過兒已經睡着了。牛萌萌無奈的重新躺了回去,睜着眼睛想着該如何處理這些事情,想着想着,天亮之前,迷糊的睡着了。
早晨,一如平常那樣忙亂。急忙起來,洗漱乾淨之後,在樓下買了兩個饅頭叼在嘴裡就往公司趕。
左芝今天直接去現場,不去公司,牛萌萌沒有順風車搭。林過兒還在香甜睡夢中,牛萌萌也不想吵醒她。
冷清的大馬路上,牛萌萌邊走邊啃着饅頭,一陣寒風吹來,饅頭變得冰冷又幹硬,牛萌萌也沒有啃它的*了。
餓着肚子一到公司,牛萌萌就投入到工作中。沒有比工作更容易讓她忘記煩惱的事情。幸虧她平時做事就很認真仔細,就算中間脫離了一段時間,再接上手也完全不受影響。
雲伊可爲了假鼻子不得不在家裡休養,請了一個月的長假。她的工作,被分配到其它人手裡,當牛萌萌看到雲伊可的手裡竟然還有幾份祁總的生意時,怔住了。
她一直以爲,祁域澤纔是祁家的老大,祁慕初是接班人,所有的生意都會經過他們的手,得到他們的首肯之後纔會答應。但很明顯,籤這幾筆單子的時間,正是牛萌萌在酒店的時間,如果祁域澤他們知道的話,應該會把這幾筆單子給牛萌萌,而不是雲伊可。
雖然這幾筆單子不是大單,但看得出來,祁總肯定也私底下有些小動作。應該是雲伊可沒有搶到生意,整日纏着祁總撒嬌,他受不了,又從祁家別處挪了些生意給她來做。
祁家家大業大,隨便挖挖,也是錢。
牛萌萌有點琢磨不透馬啓豐把這筆生意給她的目的,牛萌萌反反覆覆的看了幾遍之後,覺得這些合同都沒有法律上的問題,便不想多事,決定接下來之後自己跟進就是了。
“萌萌,這是補充協議。”馬啓豐將一份協議遞她,歉意的說:“你也知道,這一直都是雲伊可跟的單子。她現在正在火頭上,如果讓別人跟單,她肯定會從中作梗的。咳咳,你大人大量,以公司的利益爲重,委屈你了,把這份補充協議簽下來吧。”
牛萌萌聽出了馬啓豐的弦外之音。雲伊可有不少生意都是靠關係拉來的,經常是在一些特殊場合之下籤下來的。所以,很多合同裡面的內容都是大概的內容,涉及到具體情況時,經常要再籤一個補充協議。
她這麼做,除了最開始能省事,另一方面,也會迫使別人無法接手她的工作,穩定了她在公司的地位和影響力。
其它單子還好說,只要多哄她幾句,雲伊可應該不會太過爲難別的同事,只有這祁總的,擺明了只有她才能搞定。
馬啓豐交給牛萌萌來跟,就是看中她和祁慕初的關係。他希望她能好好的利用這層關係,把這些單子全部拿下。
牛萌萌面露難色,昨晚林過兒的事她都還沒有解決,現在又是馬啓豐的。這兩個人,與公與私,都不能不幫。
馬啓豐怕牛萌萌會不答應,說完就想溜走。
“喂,你先別跑。”牛萌萌叫住他,拉着他到角落裡,悄悄問他:“我哥怎麼樣了?”
“今天早晨稍微退了點燒,不過還是有三十八度。他非要來上班,我沒辦法,就帶他來了。”
“你怎麼當朋友的,明知道成勳哥在生病,你還帶他來上班!”
“做你們兩兄妹的朋友還真是難!你說不讓他來,他非要來,叫我怎麼辦!小心我搬出去住,讓你哥一個人住,你們愛幹嘛幹嘛!”
牛萌萌見馬啓豐也在發牢騷,知道自己剛纔的口氣太強硬了,訕訕笑了之後,想了想,便求他:“下午你找個理由把我哥帶回去休息吧,他總是這樣熬着,身體吃不消的。”
“你爲什麼不勸?”馬啓豐明知故問。
牛萌萌瞪他,指着自己桌面上雲伊可的單子,問他:“想不想讓我跟這幾個單子?想不想讓我把補充協議簽下來?不想的話,你只管跟我唱反調!”
馬啓豐馬上收聲,舉起雙手說:“好好好,我馬上就上樓,把你哥架回去!姑奶奶,麻煩你現在少刺激你哥,他過不好,我r子也不好過!”
牛萌萌緊閉雙脣不搭理他,轉身回到辦公桌前。
她捧着腦袋,望着一桌子的東西,腦袋裡想的卻是林過兒的事。
這時,手機響起,林過兒覺得這個號碼有些眼熟。接通後,就傳來陸謹辰的聲音:“牛萌萌,我是陸謹辰,過兒回來了嗎?”
牛萌萌從來沒有覺得陸謹辰的聲音有這麼好聽,這個時候,他的出現,就像天使。
“陸總,是你啊!”牛萌萌立刻堆起了笑容,在手機裡跟陸謹辰打起了招呼。
陸謹辰怔住,他一直擔心牛萌萌會兇他,卻沒想到,她會這樣的熱情。
牛萌萌也不給他機會再多說,不但把林過兒回來的消息告訴了他,還把她想請祁慕初這個週末去山裡給和尚上門就診的事,告訴了他。
“陸總啊,過兒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哦。不過她脾氣不好,所以比較難追。不過,如果陸總能幫到過兒達成所願,就有機會陪着一起去山裡走走。嗯,少說也要住一晚吧……山裡又沒有別的娛樂……”
牛萌萌說到後面,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出賣朋友不是她的作風,但有的時候,朋友就是拿來出賣滴。
陸謹辰心領神會,連聲感謝牛萌萌,掛了電話就往泰安醫院去了。今天不纏得祁慕初答應,他就賴在醫院讓他什麼事都做不了。
搞定了林過兒的事之後,牛萌萌心情愉悅,辦事效率也快了許多。處理完別的瑣事之後,牛萌萌重新拿起雲伊可的單子仔細研究。
其實,這事也很簡單,就是要找到祁總讓他點頭同意補充協議裡面的內容就行了,簽字蓋章,一錘定音。
只是,前面這麼多是是非非,牛萌萌可以公私分明,怕是別人不會同意。
牛萌萌拿着單子糾結了很久,最後,還是給祁總的秘書打了個電話,說明來意,並且想預約見面簽字的時間。
牛萌萌以爲秘書彙報之後會找個理由搪塞,十分鐘之後,她再打去,秘書竟然說已經替她約好了週末晚上,在祁總的辦公室裡,他有大約一刻鐘的空閒,可以見牛萌萌。
牛萌萌長舒一口氣,剛有空喝口水,手機又響了。
“媽,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牛萌萌見是鄭素芬的電話,摁掉之後,用自己的手機重新打了過去。平時,她和鄭素芬都有固定通話的時間,鄭素芬也很少在她上班時間給她電話。
鄭素芬溫和的嗓音,是牛萌萌最大的安慰。
“萌萌啊,那鑽戒是你給媽媽買的?”
“啊,不是啊!是哥在國外出差的時候,給您買的啊!”牛萌萌把鑽戒的事差點給忘了,鄭素芬不打電話來,她壓根不記得了。
鄭素芬一聽到說鑽戒是季成勳給她買的,有幾分不相信:“你哥怎麼會突然想到給我買這個啊!媽媽都六十多了,要這費錢的東西做什麼啊!”
“媽,你纔剛過了六十歲生日!當時哥哥在國外,這鑽戒就是他送你的生日禮物!”牛萌萌覺得自己現在撒謊的功力越來越深厚子,簡單是應對自如。
鄭素芬嘴裡說着花錢,心裡卻很高興。她和牛萌萌又聊了會,才掛了電話。
過了兩分鐘,鄭素芬又打來電話。
“萌萌,你哥哥是不是病了?”
“嗯,哥哥有點發燒……”
“剛纔我給你哥電話,他說話有氣無力。萌萌,你去看了你哥沒有?他有沒有吃藥?生病了爲什麼還要上班啊?唉,要不要媽媽來照顧他啊!”
面對鄭素芬一連串的問話,牛萌萌快要招架無力。她耐心的把季成勳的情況說給了鄭素芬聽,安慰她不要太過擔心,並且向她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好好照顧季成勳。
應付完鄭素芬之後,牛萌萌也快崩潰了。鄭素芬剛纔給季成勳打了電話,肯定是去感謝他送了鑽戒給她。
季成勳本來就病着,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是雪上加霜。
如果是以前,牛萌萌肯定要去看看他。哪怕什麼都不解釋,也要見見纔會安心。
但昨晚和祁慕初大吵一架之後,牛萌萌開始認真的思考祁慕初所說的話。
如果她在這個時候去看望季成勳,只會再次給他一個錯誤的信息,而季成勳真的會像祁慕初所說的那樣,越發的孩子氣。
牛萌萌再三考慮之後,收拾好東西,決定去外面跑跑現場,不留在這裡,怕自己會一時衝動,真的上樓看季成勳。
外面的天氣放晴了,前一天下的雪早就全部融化成水,地面上溼溼的,踩在腳底有一種莫名的冰涼感。
牛萌萌站在街頭猶豫了會,想想還是應該把昨晚祁慕初買的東西全都退了。回到家後,纔想起,這些衣服全都被剪了標籤,根本不能退。
林過兒見牛萌萌坐在一堆衣服裡愁眉苦臉,不解的說:“既然買了,幹嘛要退?你樸素了這麼久,也該打扮!”
牛萌萌摸着這些衣物,就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只是一看到,就會想到昨晚的一幕幕。祁慕初的話,就像晨鐘暮鼓,不停的在耳邊敲打着她。
牛萌萌抽了抽鼻子,自我解嘲的笑道:“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這裡隨便一件衣服,都是我家裡一口人一年的伙食費!你真當我是富翁啊,花這些錢不心疼。”
“這也是祁主任的心意啊!還是留下來吧。”
“我還是想賣了找成現金。”
“你賣了,不怕祁主任生氣?”
牛萌萌愣住,想了想,說:“他生不生氣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又不是我男朋友,憑什麼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