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齊妙可開口說道:“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我也不想這樣,我已經知道你和齊浩軒的關係了,也知道你們的家族背景,你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重振你們的家族。”
“伊雪,你知道我這些年過的有多無奈嗎?每天都得揹負着家族的夢想而活,好像這是我生存的唯一目的。很多時候我反而很羨慕你,儘管是個殺手,肩膀上卻沒有揹負着太多的東西,能夠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齊妙可說着又咳嗽了幾聲,鮮血又順着嘴角溢了出來。
聽着齊妙可的話,伊雪思緒萬千,也有些吃驚。齊妙可一直都是個聰明漂亮的女人,經常世界各地跑,總是看起來瀟灑又嫵媚,伊雪以爲她過的非常滋潤,沒想到她竟也過得這麼辛苦。每個人背後都有一段不爲人知的故事嗎?
“你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你的性格和身手我都一清二楚。只不過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出色一點。說實話,你是我的驕傲。”
“我以爲我只是你的殺人機器,你只是爲了利用我幫你殺人才這麼盡心栽培我的。我們之間只有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伊雪語氣變得冰冷,像外面的寒雪,沒有溫度,也帶了一絲憤怒和不被人輕易察覺的傷感。
“剛開始的確是,我費盡心思把我會的,不會的,都通過各種方法教給你,就是想讓你變得更強,替我完成任務。不過後來我們這麼多年的相處怎麼會沒有感情呢?”齊妙可看着伊雪的眼睛問道。
伊雪的思緒立刻回到了小時候。當時她才9歲,已經從虐待她的遠房親戚家逃出來兩個月了。身無分文,又沒有可以寄託的熟人,後來就開始了討飯的生活。一個還長不大的女孩子討飯,早早地就懂得了世態炎涼,各種冷暖。她懂得什麼樣的人會比較容易有同情心,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掙得最多。當18歲的齊妙可遇到她的時候,她正在數錢,一臉戒備。
“你願意跟我走嗎?”齊妙可彎下腰看着伊雪髒兮兮的小臉兒問道。
“跟你走有飯吃嗎?”天真的伊雪怯怯地看着眼前這個高她一個半頭的陌生女子問道,齊妙可真是被她的回答逗樂了。笑着拍了拍她的頭,“有,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伊雪聽到後一臉的興奮,馬上點點頭跟齊妙可走了。
後來她們就到了一個小島上,就是上次席墨他們遇到暴風雨登陸的那個小島。那裡還有幾個像她一樣的女孩子,都是孤兒,被齊妙可收留的。於是從那一刻起,伊雪通往殺手的道路開始了。小島本來有幾艘船,可是自從真正的訓練開始之後,船隻就不見了,失去了與外界聯繫的唯一機會,也摒除了她們有可能的逃跑的機會。訓練極其殘酷,簡直是標準的魔鬼式訓練。每天都會跑繞着小島連續跑3個小時,然後開始其他的軍事訓練項目。齊妙可組織的殺手訓練營還不算很血腥,最血腥的是訓練殺手的人回把她們分成幾組,然後進行淘汰式的訓練,失敗的下場就是死亡。齊妙可也會讓她們進行小組比賽,不過是不能傷及性命,受傷是允許的。
伊雪在這種殘酷的訓練裡存活了下來,由剛開始大大小小的傷變得到最後總能完美擊敗對手。她成爲了同來的幾個
女孩子裡最出色的一個,很被齊妙可看好,齊妙可把所有的知識都教給伊雪,對她盡心培養。培養成功後,這些女孩子被分派到世界各地執行刺殺任務。那幾個女孩子執行的都是一些難度不大的任務,而伊雪每年執行的次數最少,一年一次,但是難度係數都極高。本來約定好今年是期滿的時間,以後伊雪就自由了。可是由於跟席墨沾了邊,產生了這一系列的事情。
儘管自己那時候吃了不少苦,但是終歸是要感謝齊妙可的,並且她們這段時間相處的非常愉快,就像是好朋友一樣。伊雪下不了手,慢慢地收回了放在齊妙可脖子裡的匕首,對她說道:“你走吧,我不想殺你。”
齊妙可深深地看了伊雪一眼,詭異地笑了笑:“希望你不會後悔。”
“至少目前不會。”伊雪目光平淡如水,看不出任何波瀾。齊妙可手扶着肩膀跌跌撞撞地就走了,伊雪這才感到渾身的疼痛。這麼久沒見席墨過來,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伊雪立刻趕了過去,反正灰鷹這邊情況也差不多了,不用擔心,他一個人能夠應付。
當伊雪趕過去的時候,席墨和蒼鷹正在和一幫身材高大的殺手纏鬥在一起,時不時地響起槍聲,已經進入白熾化狀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其中兩個外國人,武功非常強,還好像打不死的小強,越戰越勇。伊雪忙上加入了戰鬥,局勢開始扭轉,那兩個老外連連吃虧。蒼鷹和他的手下們也在跟好幾個人戰在一起,整個車廂成了戰場。裝軍火的這節車廂被鎖得嚴嚴的還沒有被打開,不然肯定天下大亂了。
席墨受了點輕傷,伊雪的到來讓他輕鬆了不少,倆人一塊並肩戰鬥。伊雪正在戰酣處,眼角忽然瞥見車廂窗戶外面上沿處,一隻槍口正對着席墨,而倒掛着下來的人正是齊妙可。
“小心!”話音剛落,還沒來得及推開他,那顆子彈就穿透了過來,席墨卻剛好轉身,那顆子彈瞬間沒入胸口,炸開,鮮血四濺。伊雪驚慌失措,連忙扶住席墨搖搖欲墜的身體,“你怎麼樣?堅持住!”
席墨看着伊雪焦急的臉慢慢地失去了意識。伊雪忽然感到很害怕,害怕他再出什麼事,一睡不醒,擔心急了。這時灰鷹解決掉了那邊的麻煩,已經趕了過來。看到倒在地上的席墨大吃一驚,不過還沒來得及查看傷勢就與蒼鷹一起對付這兩個外國人了。伊雪心裡又急又怒,沒想到齊妙可竟然傷了她的席墨!對,就是她的席墨!真後悔自己剛纔放過了她,不然席墨就不會中槍,現在危在旦夕了。
握緊了拳頭,伊雪像一頭怒極的獅子,眼中充滿了嗜血的光芒,此刻的她恨極了齊妙可,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伊雪從不喜歡亂殺人,但是齊妙可竟然重傷了她最在乎的人,真是可惡!那就不要怪我了。
伊雪放下席墨,一個翻身從火車的窗戶上翻到了車廂頂。齊妙可正踉踉蹌蹌地拖着受傷的身子準備逃跑,伊雪對着那個逃跑的身影,連開了兩槍,齊妙可掙扎了幾下終於一動不動了。伊雪走了過去,確定她沒有了呼吸,重重地呼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她從沒有想過會親手殺死齊妙可,不過這一切都是齊妙可逼她這麼做的。現在對她而言,席墨已經是最重要的人
,誰都不能傷害他,誰也不能。伊雪很少在乎什麼東西,但是一旦有真正在乎的,就會拚命守護到底,這是她不能被人碰觸的底線。
空氣還是冷冷的,呼出的哈氣都能看得見,行駛的火車上更是寒風凜冽,像刀割一樣疼得厲害。回頭看了一眼齊妙可的屍體,伊雪嘆了口氣,等處理好了再來安葬你吧。
回到車廂的時候,齊妙可帶來的人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伊雪看着被蒼鷹和灰鷹放到貨臺上的席墨,心裡驟然一緊,連忙趕了過去。席墨依然沒有醒來,嘴脣都失去了雪色,慘白慘白的。
“伊雪,你去追那個殺手了?”灰鷹問道。
“嗯,就是她傷了老大,我已經把她殺了。”伊雪的話裡帶着濃濃的恨意和一些悔意。不過儘管如此,伊雪依然會把齊妙可好好安葬,安葬她最好的朋友。
火車依然在鐵軌上行駛着,越往南走越暖和,連冰雪也很少見了,空氣中帶着暖暖的溼意。不過他們每個人的心沒有感到一絲溫暖,反而越來越緊張。時間的流逝就意味着危險的增加。席墨還在重傷昏迷中,生死未卜。
伊雪從未感到這種恐慌感,即使上次爲她中槍也沒有這麼強烈。心裡空空的,整顆心好像已經不在胸口了,連呼吸都覺得痛。她好怕好怕失去他,這個逐漸佔據了她全部靈魂的男人。感情的滋味可真不好受,雖然會甜蜜得無以復加,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餓如此美妙,可是愛情裡不僅有甜蜜,也有分歧,擔憂和痛苦。
伊雪握着席墨的手,還好有些溫度,不然真的會被嚇死的。把席墨抱在懷裡,握着他的手,給他力量。緊緊地咬着脣,心裡禱告着。
火車又行了一個小時,終於在一塊荒地處停了下來,這是他們預先商量好的接應的地方,所有的關節已經打通,不能隨意改換,所以一直撐到了現在。果然見到了鷹眼和黑鷹他們。看到蒼鷹和灰鷹扶着受傷的席墨,兩人嚇得面容失色,怎麼會傷得這麼嚴重?也不知道他們三個怎麼保護當家的!
沒時間去責備,兩人立刻把席墨放上車,命令手下人把車廂裡的軍火給運了下來,裝進了已經準備好的大貨車裡。伊雪讓席墨的手下把齊妙可的屍體帶走找一塊墓地去安葬了。雖然這一做法遭到了其他人的反對,但是也沒有很堅持。所有人很快就離開了。
回到席家,鷹眼立刻給席墨動了手術,過了很長時間,終於搶救過來了。齊妙可還真夠狠的,竟然正好打到席墨上次爲了救伊雪受傷的地方,並且加深了傷口,擦過了心臟,情況比較嚴重。知道席墨的情況後,伊雪心裡對齊妙可的怨恨又增加了一層。幸好席墨還有命在,不然她還真後悔把她給葬了。
伊雪這幾天盡心地照顧席墨,喂他吃藥,還親自下廚給他做飯,主要是做一些積極營養的,滋補心臟的粥。過了好幾天,席墨終於醒了。看到趴在牀頭已經睡着的伊雪,席墨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伊雪醒了,一睜眼就跌入了席墨漆黑深邃的眸子裡。席墨消瘦了不少,儘管伊雪有給他刮鬍子,下巴乾乾淨淨的,但還是能看得出明顯的憔悴。不過席墨的身體素質超棒,鷹眼本來說一般人要一個星期纔會醒來,席墨三天就醒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