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袍袖下的拳頭,緊緊的捏了起來。
他面無表情的站在那兒,薄薄的脣緊緊的抿着,脣角有肌肉不可察覺的跳動着,指甲深深的掐進了手心裡的肉裡。
他在竭力隱藏着自己的情緒。竭力。
終於,他霍然轉身,擡腿就走。
他再也不想留在這裡,再也不想聽到那些深深刺傷他心的話語從她的嘴裡說出來。
那些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的句子,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傷得他的心在滴血,傷得他體無完膚。
阮阮!
他忽然間就覺得一道巨大的天塹橫在了他和她的面前,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的背影越去越遠,卻無能爲力。
那一刻,他心生悲涼,慘烈的笑了起來。
他真的如她所說,冷清冷徐,自私自利嗎?
他向來容不下欺騙,可對她,卻一次又一次的破例。
他一次又一次的忽略她的來歷,一次又一次的忍住揭穿她身份的衝動.
甚至就在這次她流產之後,怕她傷心,怕她經受不住更大的打擊.
他強迫自己停止調查她的真實身份,只要她能留在他的身邊就好,他願意當作以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可是換來的呢?
卻是她一句輕飄飄的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他不值得我恨!”
這叫他情何以堪?如何能承受?
他踉蹌着,一步一步的離開了棠苑,心裡,卻彷彿被人用一把鈍鈍的刀,在一下一下的割着他的心臟.
那種疼,初初還不明顯,可漸漸的,卻能滲入到血液,深入到骨髓,很快就能傳遍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