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最前面的吳用,上官逸博心頭暗驚。方纔他分明說是奉旨前來處理提縣郡內亂一事,但此刻竟親自領着自己兩兄弟往京城回去。相反地,提縣郡只交給其手下一名副將主理。
“吳將軍,本王與九弟是……”
“王爺有什麼話,還是等到回京後您親自說與皇上聽吧!”吳用毫不客氣的打斷上官逸博的話。
睨着不遠處的東方城,上官逸淼心中雖然驚怕。但是他不好,上官逸博自也討不得好去。如此一來,兩兄弟可真算是扯平了。
“爺,你還好吧?”看向上官逸淼,應圓心中實在擔心。恰在此時,上官逸博的屬下秦漢一臉慌亂地駕馬上來。
“爺,不好了。卜大人他、他,他……”
“他怎麼樣了?”上官逸博有些生氣地回過頭,見秦漢一臉哀痛他頓覺心頭不妙。“卜淵……”
“王爺,卜大人去了!”秦漢垂下雙肩。他素來與上官逸博一起的機會很少,反倒是跟卜淵關係甚好。
“你說什麼?”上官逸博瞪大眼。卜淵死了?怎麼可能!轉身望向一旁的上官逸淼,上官逸博只見他眸中驚喜毫不掩飾。“上官逸淼你……”
“死了麼?”上官逸淼捂着傷口,一臉蒼白。“本王還以爲他有多經打呢!原來也不過是隻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你!”上官逸博正要動手就看到吳用驚訝地盯着自己。按下心頭的氣憤,他側頭轉到秦漢這邊。“叫人保護好他的屍身,回到京城後本王要厚葬!”
“屬下遵命!”
待衆人回到皇宮。上官傲天已經等了半晌。上官逸博望着上面的上官傲天。他雙目緊閉一雙劍眉緊緊蹙着明顯就是在極力忍耐。
“皇上。末將帶着八皇子九皇子來了!”吳用跪下去,上官逸博、上官逸淼緊跟着俯身下去行以大禮。
“兒臣參見父皇!”
沒有得到響應,衆人皆不敢擡頭。片刻後,上官傲天終於睜開眼。注視着下面的兩個兒子,他的眸中閃過一抹殺氣。
“都起身吧!”
“謝皇上!”
“謝父皇!”
站起來,上官逸淼亦低垂着頭。傷口很痛,他亦不敢伸手去捂。瞥向身旁的上官逸博,他見他亦是如此。想起卜淵的死。上官逸淼心頭總算是舒緩不少。
“時辰已經不早了,吳將軍且先回府去吧!”端起桌上早已涼透的參茶,上官傲天輕啐一口。“明日下朝後,再來朕的御書房領賞賜!”
“末將遵命!”迅速倒退着,吳用轉身便毫無留戀的離宮出去。他半夜接到聖旨帶兵前往提縣郡,爹孃和上官靈兒必是擔心得緊。
等宮人們全部退去,掩好殿門上官傲天這才擡起頭來看向眼前的兒子們。他們紛紛低着頭,十分忌憚地立在那裡。
“怎麼了?剛纔不是都還很威風的嗎?如今怎麼連話都不敢說了!”
“父皇恕罪!”上官逸淼先一步跪下去,先聲奪人道,“兒臣糊塗!一時聽聞提縣郡內亂。便想着立了功好跟父皇討賞。殊不知事情沒有辦成,反而與皇兄的人糾纏在一起給王將軍亂上添亂。兒臣愚昧。還請父皇責罰!”
“哦?是嗎?”上官傲天故作一副驚歎狀。“如此說來,淼兒是早就聽說提縣郡有亂。所以這才連夜趕往,幫朕平亂了?”
“是!”上官逸淼坦承認道。見狀,上官逸博心中暗暗搖頭。皇上尚未得到消息,他倒先聞先行。這不是間接的說自己比皇上的消息渠道還要廣嗎?如此一來,上官傲天只怕會更加生氣。
“那淼兒打算動亂平定之後,怎麼做呢?”上官傲天面不改色地問道。他是東方國的皇帝,見過的人比吃過的鹽還要多!上官逸淼這些小把戲,他還根本不看在眼裡。
“兒臣自然是先要向父皇回報的,然後再來與父皇請罪!”上官逸淼忍住疼痛望向上面的上官傲天。他雖已年過五十,但依然英姿挺拔威嚴十足。“父皇子嗣衆多,兒臣向來不受重視。更是連幾位哥哥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以往也就罷了,如今兒臣娶了王妃。便想着……想着能夠在朝中多立功,好讓父皇高興……”
“淼兒這樣說,倒是朕的不是了!”上官傲天挑眉。
“兒臣不敢!”上官逸淼膽戰心驚的俯下身去,雙手顫抖着。“沐兒甚好,兒臣很是感激父皇。只是如今兒臣成了家,也希望能夠爲父皇出點兒力。今日之事,是兒臣唐突了!請父皇降罪!請父皇降罪!”
“那博兒,你呢?”上官傲天側目看向一旁的上官逸博。“該不會你也與淼兒一般心思吧?”
“父皇!”上官逸博跪下來。他流了太多血,腦子有些昏沉沉的。“兒臣魯莽,一時興起本想帶着手下人在外面練練武功。只是父皇有令,京中一旦入夜便不能在街上聚衆。兒臣本想就回去吧,結果卜淵卻說夜裡京郊安靜無人正好適合大家比試訓練。兒臣及手下門人這纔出了城……”
“衆人比完無聊之時,這纔去了提縣郡打算喝幾杯的。殊不想遇見九弟和王郡首等人正在斯殺,是以……”
“當真是如此嗎?”上官傲天有些生氣。他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們,這睜眼編瞎話的功夫一個比一個厲害啊!
“父皇,兒臣句句屬實。”上官逸博一頭磕到地上。“您若是不信,大可叫來兒臣的門人查問!”
“那卜淵現在何在?”聽他說卜淵已死,上官傲天更是氣怒不已。“那豈不是死無對證了?”
看着身旁的上官逸博,上官逸淼沒有料到他剛纔的無意之失竟成了上官逸博自救的法寶!
“父皇還可以派人去問兒臣的家臣!”上官逸博提醒道。
“今夜你們兩個就不要出宮了!”上官傲天冷哼一聲。“雲如海,安排宮殿給八皇子、九皇子住下!此事明日再議。朕累了!”
“兒臣遵旨!”
出得殿來。上官逸淼不悅地看向上官逸博。見他眼中有恨意。他頓時輕笑起來。
“皇兄這是怎麼了?臣弟什麼時候得罪你了嗎?”
“哼~”
一甩長袖,上官逸博不想與他爭執轉身朝以前所住的驚雲嘆走去。
“出來吧!”
“父皇!”上官逸晨從屏風後走出來,一臉心驚的跪到地上。“父皇,兒臣、兒臣……”
“你且回去吧!今日之事,不許說給任何人知道!”上官傲天言語生硬,沒有半分慈父情懷。“你額娘近來總說夢魘心慌睡不安穩,你明日起便去靈雲寺爲她祈福祝禱吧!”
“兒臣遵旨!”
走出皇宮,上官逸晨後背早已溼透。他還以爲。自己會跟八皇子九皇子一樣被軟禁宮中呢!靈雲寺乃京城北面十里外的一座靈廟,離皇陵不遠。宮中但凡有什麼大事,都會前往那裡祈福祭拜!上官傲天這是讓他去靜心思過呢!
第二日,東方國朝堂之上。
“……如此,朕打算安排九皇子即日前往鍾落,八皇子身體不適今後便不用來上朝了!卿等可有異議?”
鍾落乃是東方城最南面的小城,地處荒漠的盡頭卻又離邊境有着百里之遙。上官傲天很是放心!
“兒臣無異議!”就在羣臣一臉茫然的時候,上官逸淼撲通一聲跪下來。一時用力過大扯動傷口,他輕聲咳起來。“咳咳,兒臣回府後立馬起身出發!”
“兒臣也沒有異議!”上官逸博跪到殿中。
看着如此情景。上官逸泫與上官逸楓自是震驚不已!上官逸寒向來身體不好,很少上朝議政。待到上官逸晨上前請旨前往靈雲寺爲德妃祈福。羣臣更是迷惑不已。三位皇子同時被貶,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相對於諸皇子和大臣們的驚詫,上官鳳華心中卻十分冷靜。只是礙於情勢,他不得不作出一副吃驚的模樣。只是上官傲天心意已決,大家多說無宜。下了朝,上官鳳華便馬不停蹄的往華王府趕去。途中,他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立馬勒住繮繩停下來。
“王爺,怎麼了?”明風不解地駕馬上前。
“明風,你看那邊那個人可是素雅?”上官鳳華馬鞭直指不遠處一座酒樓的外面。
“好像真的是素雅!”明風仔細看去,那人正是鄂敏綾藍的貼身宮女素雅。“只是她怎麼會在這裡呢?”
素雅四下張望着,接過車伕遞來的白紗斗笠她戴起便上了馬車。看馬車方向是往皇宮去的,上官鳳華立馬安排明極跟上、明風則喚來明戮讓他去酒樓調查。
“王爺,我們先回府吧!”明風提醒道。這大雪下了半月,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
“本王先看看!”上官鳳華的話還未說完,就見慕容芙渠在丫頭的攙扶下從酒樓走了出來。“怎麼會是她?”
“小姐,當心啊!”
“恩!”
慕容芙渠一上馬車,車伕隨即揚起手中馬鞭馬兒立刻緩緩奔跑起來。而在京中的另一面,上官逸淼正安排手下匆匆收拾行裝。
“王爺!”看向眼前自己的心愛之人,蘇沐兒眸中滿是心疼。
“沐兒,外面雪大你先上車吧!本王一會兒就過來!”睨着身旁的小女人,上官逸淼眼中閃過一抹愧疚。如果不是他擅作主張,聽信了上官晶兒的饞言事情又怎會致此?相反地,他還利用兩人的親事爲說辭保全自己。實在是非大丈夫所爲啊!“此次南行,路途遙遠。你可千萬不要凍着了!”
“我不冷,只是王爺這眼看就要春節了,我們這一次離京恐怕今年都回不來了!母妃那裡……”
“沐兒無需多心!”上官逸淼輕撫上她的肩。“左不過皇兄還在京中不是嗎?母妃那裡他一定會照顧好的!”
上官逸淼雖然如此說,但是他看今日種種上官逸博離京也恐怕也是遲早的事情。
ps:上官逸博,他真的會像上官逸淼那樣被貶出京嗎?明知道有危險,聰明的他又怎麼可能坐以待斃?他既然被留了下來,就一定會想辦法再次得到上官傲天的信任的。只是身爲皇帝,上官傲天本身又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