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清現在已經覺得很煩擾了,若是她們故意地不出現在凝香閣,就意味着這條線索似乎又沒用了。
而她們的不出現不就用最真實的行動反饋了容子清與白修的猜測嗎?事到如今,容子清已經分不清這兩位女子是否就是在花園內聊天的小姐了。
容子清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讓他們以爲這兩個女子有問題,還是她們真的有問題。
因爲太多的事情似乎他們都步入了對方的一個好大的嚴密的圈套裡,每當有一絲絲的縫隙,都會被人用更大的布給掩蓋。
所以導致了他們似乎看到了希望的點滴光芒,卻感受不到它給人的啓發。
“容大人,我們去皇宮吧。看來我們想要證實這兩位日日出現在凝香閣的女子是否就是花園中的小姐,怕是不行了。”
白修好像已經沒有了繼續等待的耐心,也許是因爲失望多了,所以耐心也被消磨了。
“好,我們現在就去皇宮。”容子清決定先去皇宮告訴蘇長墨其他事吧。
“如果看到那兩個人,告訴門外守候的許焌,他會通知我們的。”白修對着夥計說。
“好,小的知道。”夥計回答說。
容子清和白修走出了凝香閣,看到了在外的許焌。
“許焌,若是還發現什麼問題,儘快告訴我。”白修對着好朋友許焌說。
“好,你先回去吧,我會盯着這裡的。”許焌對白修說。
“恩。”白修說。
白修和容子清向皇宮走去。
繁華的街道,嘈雜的聲響,卻沒有進入容子清和白修的心裡。
因爲他們的心現在都是孤寂的,失去了心愛之人的陪伴,又不知心愛之人何時會歸來,這樣的感覺足以讓他們原本很充實的內心頓然感到孤寂。
充實的內心,是因爲有太多的情感,太多的幸福填滿整個心間。
那孤寂的感受呢,是否就是因爲最強大的最美好的情感因爲愛人的離去而突然消失了。
所以讓內心感到十分的孤寂,就好似這汪洋大海,突然失去了最重要最中心的水源,一下便縮成了很少的溪水,甚至是一個很小的盆子都能裝下的點點溪水。
一片的大海,瞬間就變成了量少的溪水。就好似容子清和白修心中的所有快樂頃刻間都化爲一種情感,那就是自責。
皇宮的大門眼看着就在眼前了,可容子清和白修似乎又都有些怯步了。
因爲彼此都知道一旦進入皇宮,他們或許得到的結果就是還沒有上官畫與秋棠的下落。即便自己告知了凝香閣的事情,但若還是無法得出下一步的結論,那隻怕是會讓白修和容子清再一次感到挫敗感。
大概是最近這種感覺嘗試的多了,讓白修和容子清似乎都有些畏懼這種無力無奈的感覺了。
從前即便遇到再大的問題,都沒有這麼明顯的感到自己的無用。可這回,算是把從前所有的感受一下都感覺到了。
面對自己所愛卻無力營救,面對心裡真情卻又做不了什麼,這樣的感覺或許對於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會加重這種感覺似的。
白修是從秋棠失蹤時開始深切體會這種感覺的。
而容子清卻是在半個月前就已經忍受這種感覺了。
容子清似乎有些不願進宮了,本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但是這回進宮容子清卻不能按照自己心裡所想的問盛婉妤。
處處受着限制,但卻不想就這麼白白地浪費得之不易的線索,容子清覺得真的感到很頭疼。
雖然他與白修的決定是轉問蘇長墨,但那真的還有應該有的效果嗎?
容子清似乎覺得這個消息的到來,好像是往他們早已傷痕累累的心上又加重了原有的疤痕。因爲這個線索的得知,無形中似乎在他們和蘇長墨與盛婉妤間的情感加上了一個屏障。
即便還是離得很近,即便仍是感情很深,但卻是有些話無法直言問出,有些事無法當面確定。
最關鍵的線索不能直接地問出來,雖然容子清表面不說,但其實他心裡很是疲倦。
白修也知道這點,但這件事上,對於盛婉妤,他們總是束手束腳的。因爲他們在乎的,深愛的人永遠都更注重盛婉妤。
這回算是讓兩人感受到什麼叫感情的羈絆了,在感情裡,似乎很多小事都變得重要。
很多大事卻也可以因爲感情而變得微弱,甚至可以消失不見。
如今他們所感到棘手的事情便是如何巧妙地問盛婉妤是否有人與她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或者說就是退而求其次,轉而問蘇長墨是否瞭解盛婉妤所經歷的每件事情。
又或者是自己通過調查去查詢盛婉妤的瑣事,但若是這樣,不僅會造成他們與蘇長墨和盛婉妤間的嫌隙,而且也未必會有結果。
最理想的,也是最好的辦法就是明瞭地問盛婉妤,但這個方法卻也是白修和容子清最不願意用的。因爲這個問題的問出,會伴隨着接下來太多的問題。
這個後果,他們承擔不起。
“白大人,我們直接去找皇上吧。”容子清還是決定由蘇長墨這邊開始詢問。
“好,但我怕皇上此刻不在書房。”
白修的話似乎說出了一點,這點很有可能發生,那就是蘇長墨與盛婉妤在一起,不在書房,而在念婉宮。
“先去看看吧,若皇上真的陪着娘娘,那我們只好改日再說了。”
容子清覺得先去書房看看會好,因爲他真的很急切地想問問題,很想知道對方的身份,或者說是存有的目的。
“先如此吧。”白修回答。
兩人往着御書房走去,路上再美的風景夾雜着清幽的花香卻都沒能讓兩人臉上的表情有些緩和,還是一樣的沉重嚴肅。
“白大人,容大人。”說話的是一個太監。
“皇上在御書房嗎?”白修和容子清看着御書房外沒人伺候,覺得似乎蘇長墨不在御書房。
正好看到這個太監,就問了他。
“回兩位大人,皇上不在御書房,在念婉宮陪皇后娘娘。”太監對他們說着蘇長墨的去向。
白修和容子清轉身往盛婉妤所在的念婉宮走去。
“既然皇上與娘娘在一起,看來我們只好過幾天單獨見皇上時,再問了。”
想不到皇上真的在陪皇后娘娘,容子清感到現在只能將焦急的心情暫且放下,萬萬不能在盛婉妤面前,說出他們已經找到上官畫與秋棠的關聯了。
“恩,只能如此了。我只是希望秋棠與容郡主能等得及我們去救她們。”白修的話也是正常。
目前他們都是在與時間做爭奪罷了,因爲若是秋棠與上官畫出了事或是被帶離了西寧國,那所有掌握的線索都是無用的東西了。
所有掌握的線索都是爲了能尋回上官畫與秋棠所做的準備,但若是再也尋不回她們,那一切的辛苦都是白費。
可白修的話也點出了容子清不想面對的事情,那就是若是時間不夠或是來不及,他的畫兒會不會就永遠不會回來了。
秋棠尚且只失蹤一天,但他的畫兒可是有半月之餘了,真的還等得及自己去救嗎?
白修已經能想到或許時間上趕不上,容子清又怎麼會想不到這點,只是這些日子他總想着畫兒會武功,或許可以多些時間。
但畫兒的身體病弱,身負重傷,這點容子清也是清楚的。但容子清心裡還是以爲或許自己能夠有足夠的時間去解決這個事情,救出畫兒的。
但照目前的形勢來看,救出畫兒是遙遙無期了。
救,這個字,容子清一直不願意提的。因爲他覺得畫兒的失蹤有些疑問,但照多日來的分析,似乎畫兒不會這麼久地讓人擔心,所以一定有什麼事困住她了。也就是說畫兒應該在等自己去救。
“容大人,我們走吧。”白修看着容子清似乎又在想容郡主了,所以便對他說話。
“好。”容子清答應了,可是腦子裡想的還是上官畫失蹤的事情。
今天的路似乎總是特別的漫長,因爲一路上要想的東西實在太多,所以總是感覺這條路似乎就像知道的線索一樣,感覺望不到盡頭。
路過很多容子清和上官畫曾走過的路,也經過許多秋棠與白修所停留過的環境,但現在的心情和當時卻是完全相反。
曾經是被幸福包圍,如今卻是被自責填充,感覺大不相同。
帶着複雜的心情來到了念婉宮,看着裡面的情景。
“娘娘,皇上,奴婢端來了御膳房準備的晚膳,你們快吃吧。”說話的是藍空。
大概是因爲藍空本就是御前的人,又和秋棠關係親密。如今秋棠失蹤了,而藍空回去查看也沒有線索,所以蘇長墨便將她指來照顧盛婉妤了。
盛婉妤的起居生活不可無人照顧,她現在懷着孕,照顧她的必然要是得心之人。
秋棠原本是最好的人選,跟隨盛婉妤多年,忠心爲主,可卻被人擄走了。
蘇長墨身邊的藍空雖然不如秋棠那般瞭解盛婉妤,但也跟着自己有些日子了。平時做事也還可以,所以蘇長墨暫時讓她頂替秋棠來服侍盛婉妤。
蘇長墨雖然已經被盛婉妤勸誡過了,也燃起要讓對方付出代價的心思。但皇宮消息的走漏還是讓蘇長墨有不少的煩擾,所以今日的用膳,蘇長墨也沒有動手。
盛婉妤也是經過這所有的事情,感到憂傷,所以也沒有要用膳的意思。
“皇上,娘娘,奴婢知道你們爲秋棠之事煩心,但還是要用膳的。”
藍空似乎和秋棠認識的久了,也被秋棠感染了這種爲人着想的所作所爲。
似乎也被秋棠帶的有些對於盛婉妤的真心關心了,看着一向高傲的蘇長墨和盛婉妤爲了秋棠的離去,變得茶飯無心吃,感覺似乎秋棠也挺幸福的。
雖然同是卑賤的宮女,但是秋棠卻能主子的擔憂,對於一個深宮的奴婢而言,也是有些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