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姑姑明顯就是在明知故問,如果遇辭帶了傘,何必還特地走出門口後再回來問她借傘呢?
遇辭看到外面的雨,似乎覺得下雨的日子如此熟悉,既然這樣的話,遇辭彷彿覺得這樣的日子不用一直相似下去。
因爲,遇辭真的害怕今日大雨的相似,就彷彿在告訴着她也許那天大雨裡自己的掙扎苦痛今日也會上演一般。
那天,也是沒有傘,渾身淋得溼透透的。今天與藍空聊的時間不夠,所以遇辭離開屋子時忘記了帶傘。
還好,是跑着來到御膳房的,所以身上的雨水還不是很多。趁現在還沒有到那天衣服上的水足夠滴在地上形成一個區域的水跡時,遇辭想要借傘來遮擋雨水了。
雖然時間過去得已經不短了,但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遇辭只想在自己有可能的最後一天少被雨水滴到些,所以,遇辭纔會用着請求的話語來向掌事姑姑借傘。
“姑姑,我剛纔爲皇后娘娘送藥去,後來回來的時候忘記去取傘了。”
遇辭的音調是對待可以差遣自己的人的態度,遇辭在掌事姑姑面前,只不過是衆多宮女的一個罷了。姑姑從來不會給予好看些的臉色,姑姑給遇辭的感覺就是冷淡,不在乎。
這樣的眼神看多了,遇辭也會習慣的。畢竟,太多人給予遇辭的眼神不都是這樣的嗎?
的確,自己的身份和容貌,又或者是才能,又哪裡有讓人友好對待的資本呢?
遇辭習慣了這樣的眼神,所以還是對着掌事姑姑說着:“姑姑,你看我衣服都溼了。”
遇辭說的話好像感覺有些嬌柔的成分,但其實在掌事姑姑的耳朵裡,就是爲了借傘而產生的一種對話。
掌事姑姑的傘不是借給自己的,但遇辭知道每個宮裡都會備着些傘,所以掌事姑姑這邊也一定有多餘的傘。
因爲有的時候,皇上與皇后娘娘也許會在半路賞花或是宮殿裡閒走時碰上下雨,所以每個宮裡都會備着傘,就是怕到時候皇上與皇后娘娘淋到雨。
而每次來借傘的人不是御前之人,也是皇上或皇后娘娘身邊的得力奴才,所以掌事姑姑向來都是會借的。
“溼了又怎麼樣?我這裡沒什麼傘了,萬一皇后娘娘與皇上派人拿傘,我該怎麼辦?”
掌事姑姑的話語裡毫不客氣,只是,皇后娘娘與皇上派人拿傘,這個機率大嗎?
換做是平常,或許機會很大,但今天皇上與皇后娘娘都在念婉宮,這個機率真的太小。
即使掌事姑姑不能很清楚地知道皇上與皇后娘娘的行蹤,但也總是知道皇后娘娘身體虛弱吧,所以在外走動的機會會大幅度地減少。
而掌事姑姑還是這麼說,看來真的是不想借。
“姑姑,借我傘吧。”遇辭繼續不放棄地對着掌事姑姑說。
掌事姑姑不耐煩地說:“你去問別人借,要不就回去拿,事情等你回來做。”
掌事姑姑是真的被遇辭說的煩死了,居然讓遇辭抽空回去拿。如果是平常,遇辭也許還會覺得掌事姑姑的好,但今天現在不會,因爲遇辭沒有時間回去拿。
掌事姑姑說,讓遇辭問別人借。可是,如果遇辭能夠借的到的話,遇辭會向掌事姑姑開口嗎?
遇辭與那些宮女本身的關係就不是很好的,況且她們也只有一把傘,我借走了,等會兒她們要離開御膳房又該怎麼辦?
難道要讓她們問掌事姑姑借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還不如自己直接借傘來的容易。
遇辭是不想將時間花在這上面的,但是如果已經晚了點,那遇辭就會想要避開這場雨,至少讓自己最後不要淋到雨。
遇辭想好了,一旦借到傘,遇辭會很快地趕去念婉宮,這樣的話時間也會減少一些。
既然掌事姑姑還是不肯借傘,遇辭就說了自己要去念婉宮送藥的事情:“姑姑,其實我也不想問你借傘的。只是,我要去念婉宮爲皇后娘娘送藥,時間耽誤不得。”
遇辭的話讓掌事姑姑問道:“你現在去念婉宮?”
遇辭回答說:“是的。”
“不是該由她去送藥嗎?怎麼成你了?”掌事姑姑指着那個之前端藥的宮女問遇辭。
“她之前有點事,我替她送去的。但是我比較愚笨,所以娘娘的補藥還未送去,現在我就是回來將皇后娘娘的補藥送去的。”
遇辭的解釋說的很普通,只是回來再去送藥的。
掌事姑姑聽了之後,說:“那你還不去送藥,皇后娘娘可是還要服用呢。”
遇辭對掌事姑姑說道:“姑姑,外面的雨太大了,我淋到沒有問題,但是這藥罐淋到了雨水,怕是皇后娘娘會怪罪的。”
遇辭的聲音告訴着掌事姑姑,這藥可是皇后娘娘要喝的。
掌事姑姑果然說了:“跟我來,我給你傘。”
遇辭知道只要提到是主子要的東西,掌事姑姑都不敢拒絕。
“是。”遇辭跟着掌事姑姑拿到了傘,然後走到了御膳房的屋檐下。
看着外面的雨,遇辭在心裡說着:我不會淋到雨,希望也就意味着我不會與那天一樣需要人可憐。
遇辭將藥罐一手端着,因爲人的走動,藥罐會有些聲響。遇辭一手撐着傘,走的很快,但端的也比較穩,會讓藥罐靠近自己的身體些,聲響也會少些。
用着比平時速度更快的步子再次來到了念婉宮,遇辭收起傘,雙手牢固地端着藥罐,一步一步走向了盛婉妤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