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我屁股上也有傷——”
穆元祈癟癟嘴,小臉一皺,哭道。
“沒事,屁股肉多,不礙事的。”
楚嬙走過來,一把把穆元祈拍在吊牀上,自己則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些化瘀的藥。
“嫂嫂,你這個是什麼玩意兒啊?真舒服。”
穆元祈閉上眼,十分享受。
楚嬙一巴掌拍了下去,狠狠的揉着穆元祈的後背,正欲說話,門突然開了。
迎着月色,一襲墨黑色的勁裝,陰沉着臉,冷冷的看着屋內的兩人。
“你們在做什麼?”
冰冷的語言,帶着一絲怒氣。穆澤羲冷冷的看着屋內的兩個人,男子裸着上半身,女子穿着一件不倫不類的上衣,手放在男子的背上,姿勢要多麼曖昧就多麼曖昧。
楚嬙挑眉,心中盤算着:若是此時解釋,在穆澤羲那裡頂多被認作是狡辯,倒不如以不變應萬變。
“你自己不會看嗎?”
說完,又往手上倒了一點藥,狠狠的拍在穆元祈的後背上。頓時疼的穆元祈嗷的叫了起來:
“啊!!!六嫂,輕點!”
“穆元祈你在這裡做什麼?”
見楚嬙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穆澤羲不免有些生氣,自然將怒火轉移到了自家弟弟穆元祈的身上。這般模樣,孤男寡女,深更半夜,衣衫不整的,穆澤羲忍無可忍,一腳將擋住自己路的凳子踹開。手一揚,從旁邊取過一件披風,丟到楚嬙身上。
“六哥,我找嫂嫂看星星的。”
穆元祈不說還好,一說,穆澤羲的怒氣更甚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坐在穆元祈身邊的楚嬙,冷哼一聲,道:“你竟是如此的輕浮!可知羞恥爲何物?”
“輕浮?”
楚嬙心猛的一沉,穆澤羲竟然說自己輕浮?
緩緩起身,走到穆澤羲的身前,跟穆澤羲對視着,倔強的眼神看着穆澤羲,憤怒道:“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輕浮!”
說罷,一把拽過穆澤羲的衣襟,對着他的脣便吻了下去。
脣齒間殘留着一絲淡淡的清甜,女子身上天然的香味撲鼻而來。穆澤羲竟忘了要推開楚嬙,就這麼讓楚嬙給,強吻了。
“怎麼樣?王爺是不是覺得我更輕浮了?”
楚嬙倏地睜開眼,一把推開穆澤羲,狠狠的擦了擦嘴脣,似乎一點都不想沾上穆澤羲的氣味。
“六哥,你被嫌棄了。”
穆元祈幸災樂禍的看着這一幕,完全不覺得這些是因爲自己而引起的麻煩。
“閉嘴!”
“閉嘴!”
異口同聲的朝着穆元祈說完,兩人繼續保持對視的狀態。
“這才叫輕浮,沒文化!”
楚嬙嘲諷的看着穆澤羲,這個男人,嘴巴的味道嚐起來也就一般。這若是換了以前,她必定要要穆澤羲感受一下她高深的接吻技巧。只是如今,看着穆澤羲,她的心中只有憤怒,萬分的憤怒。
“楚嬙!”
這是穆澤羲第二次被楚嬙強吻了,說不上什麼感覺,總之,不排斥就對了。
楚嬙冷笑,挑眉答道:“叫小爺幹嘛?王爺還想在這裡圍觀我們嗎?”
穆澤羲一把捏住楚嬙的手腕,迫使楚嬙靠近自己,冷冷的警告:“楚嬙,別忘了你是誰的王妃!”
“你連你親弟弟都懷疑,若不是知道你喜歡的是容淺,我都要誤會王爺您吃醋了!”
楚嬙掙脫不得,乾脆放棄了。畢竟穆澤羲也是每天鍛鍊的人。僅僅是用了三成力道,便足以讓楚嬙動彈不得了。
“鬆手!”
楚嬙突然停止掙扎,定定的看着穆澤羲的眼眸,漆黑的眼眸,看不出一點情緒,就像是一灘水,融進去了便再無波瀾。
“你不鬆是不是?”
見穆澤羲沒有反應,楚嬙突然笑了,笑的很邪惡,很奸詐。穆澤羲一時之間竟不知楚嬙到底要做什麼了。
還沒等穆澤羲想明白,只覺手上一痛,楚嬙一口咬了下去。
時間似乎一下子靜止了。穆元祈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想:六哥竟然沒有一巴掌拍飛楚嬙?這裡面情況不對啊!!!!
過了許久,穆澤羲依然是一聲不吭。楚嬙擡起頭,憤憤的瞪着穆澤羲,她是嚐到了腥味才鬆口的,想都不用想,穆澤羲的手必定是被她咬破了的。
“喂,我,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你弄疼我了。”
想了想,自己以後還要在這王府生活呢,還是服個軟的好。
穆澤羲淡淡的掃了楚嬙一眼,沒說話,轉身走了。
走到門口,突然腳步一頓,扭頭看着穆元祈,冷聲道:“還要讓我來請你嗎?”
穆元祈一個機靈從吊牀上爬下來,隨手拿上衣服就跟着穆澤羲走了。
這樣的一出一鬧,楚嬙心中也覺得不安。穆澤羲會不會把自己浸豬籠了啊?要是穆澤羲報復自己該怎麼辦啊?她要不要爬牆溜走啊?
“小姐,王爺囑咐,讓您早點休息,明天進宮面見太后。”
楚嬙這邊正着急着呢,魚兒突然進來來了這麼一句,算是徹底的把楚嬙的心給她放回了肚子裡。還好,還好穆澤羲沒有把自己浸豬籠的打算。
次日一早,楚嬙迷迷糊糊中,就感覺自己像是一顆流星一樣,砸進了馬車裡,頓時睡意全無,捂着屁股坐在馬車上進宮去也。
“孫兒參見皇祖母,皇祖母安好。”
“孫媳參見皇祖母,皇祖母安好。”
楚嬙一大早的就被魚兒拎起來各種折騰,換上了一套宮裝,頭髮本來是被折騰的跟坨大便一樣,楚嬙的脖子實在是不堪重負,於是便悄悄的走在路上把頭上拆了自己隨意的編了起來。
“起來吧,嬙兒許久沒來看哀家了。”
老太后與相爺是故友,所以對楚嬙便親熱了幾分。
楚嬙一擡頭,就看見站在穆澤羲身後的容淺,臉上泛着喜色,跟在穆澤羲的身後。
她怎麼來了?不會是穆澤羲要當衆宣佈納她爲妃吧?楚嬙腦補着各種情況:萬一要是被浸豬籠,那就拼了,跟穆澤羲來個魚死網破。要是穆澤羲僅僅是納容淺爲妃的話,那就讓他還自己自由,自己出去闖蕩江湖。可是,要是穆澤羲要對自己趕盡殺絕,該怎麼辦啊?又或者,穆澤羲把自己丟進一個小黑屋子,讓自己不見天日,那又該怎麼辦??
“哇——”
突然,原本還好端端的楚嬙突然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好不委屈。
“這是怎麼了?嬙兒?嬙兒,哀家知道之前你受委屈了,別哭了。哎喲,這哭的哀家心肝兒都疼了。”
太后以爲楚嬙還是在因爲之前刺殺一事而委屈,急忙將楚嬙擁盡懷裡。楚嬙這還沒反應過來呢,就感覺自己一頭撞進了一坨肉裡。睜開眼睛一看,不是太后胸前的那兩坨又是什麼?
楚嬙欲哭無淚,老太太,你這是吃了多少的木瓜才補成這樣?年紀這麼大了,胸也沒下垂,有什麼秘訣嗎?
“混賬小子,還不趕緊的給嬙兒陪個不是!!”
穆澤羲猛地擡頭,冷冷的目光掃向楚嬙。嗖嗖的冷刀子直飛向楚嬙。楚嬙冷冷的回瞪過去,挑釁的朝着穆澤羲抖了抖眉毛。
“太后,這件事都是容淺的錯,不關王爺的事,請太后明鑑。容淺願意向姐姐賠罪。”
難怪都說,男人喜歡懂事的女人。這個時候,太后是穆澤羲的奶奶,卻偏向楚嬙,他心中自然是不爽的。更何況,堂堂一個男人,怎麼可能跟女人道歉呢?穆澤羲這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太后臉上慈祥的笑意褪去,哼了一聲,淡淡的道:“你知道是你的錯便好,嬙兒與世無爭,好端端的怎麼會有刺客刺殺?若不是你,嬙兒又怎會置於險地之中呢?”
與世無爭?楚嬙翻了個白眼,這太后,真是太懂自己了。
“皇祖母,這件事是王妃自己不小心。”
太后雖然是維護楚嬙,但是相反,卻讓穆澤羲心中對楚嬙的不滿更甚,直接過來,屈膝跪了下來,爲容淺求情。
如果到了這個時候,楚嬙還不明白,他穆澤羲把容淺看的有多重要,那她就是傻子了。算了,就當成全了有情人吧,她楚嬙不是棒打鴛鴦的人。至於容淺對自己做的事,她沒證據,自然不會亂來,只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不用不用了,道什麼歉啊,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你呀,就是傻,都這個時候了,還維護他們?”
太后無奈的看着楚嬙,楚嬙這孩子感覺與以前似乎變了。不僅是太后,就連穆澤羲也一愣,若是換了以前,楚嬙必定會變本加厲,讓太后好好懲處容淺。如今倒是好,楚嬙竟爲他們說話?
“真的不用了。只用賠償我一點精神損失費就好了。”楚嬙點點頭,笑意盈盈的看着太后,如今她手頭緊,沒什麼錢,也不知道六王府的金庫鑰匙在哪,要是能撈點錢,那就好了。
“精神損失費?”
太后一驚,詫異的看着楚嬙。
楚嬙尷尬的笑笑,一巴掌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她怎麼就忘了,他們哪裡懂精神損失費是什麼。
“就是,銀子。我缺銀子花,一想起自己沒銀子花,我心裡就難受。“
“恩?怎麼會少了你的銀子花呢?”
好歹楚嬙也是個王妃,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竟然會缺銀子花,但是事實如此,她就是沒錢花。今天一定要把銀子的問題解決清楚,然後說不準以後還得看容淺的臉色。再說了,要是不在跟穆澤羲離婚之前存點銀子,那萬一穆澤羲真的把她休了,現在又沒有夫妻共同財產這一說,她還不得虧死?
“皇祖母,此事是孫兒疏忽了,日後孫兒定會改正。”
穆澤羲怕楚嬙再說出什麼話,急忙自己跳出來,承包了一切罪責。
這個太后也是見過風雲的人物,怎會不明白穆澤羲心中所想。只是,容淺這女子,一看便不是安分的貨色,她怎能容忍自己的孫兒身邊留有這樣的女人呢?更何況,日後穆澤羲還是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王爺,有相爺做穆澤羲的靠山,日後登基,必定也是有所支柱的。
“罷了,以後每個月,皇祖母都派人給你送些零花錢去,可千萬別再傷心了啊。”
楚嬙聞言,頓時眼珠子都直冒銀子,她似乎是看見了無數的銀子朝着她砸過來,人生怎麼會有這麼幸福的事情?
“皇祖母,這於理不合。孫兒會妥善處理好這件事,還請皇祖母收回成命。”
要說什麼人最讓人討厭,自然就是擋人財路的人。穆澤羲說完,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依舊是冷冰冰的,萬分認真的模樣。
楚嬙看着就來氣,憤憤的瞪了眼他,死小子,今天要是敢壞了小爺的財路打死你!
“恩,孫兒說的有理,罷了,那這件事——·”
“皇祖母,王爺說的是,嬙兒知道自己花錢大手大腳,難免讓王爺心中不快,嬙兒保證,以後一定省吃儉用,不讓王爺爲難。”
見老太后立馬就要收回承諾了,楚嬙急忙裝可憐,看似是懂事乖巧,實則是在批判穆澤羲對她不大方。這種情況下,容淺站在穆澤羲身後,兩人一副狼狽爲奸的模樣,太后第一個想法自然就是,穆澤羲對容淺大方,對自己苛刻。然而事實不然,其實穆澤羲對楚嬙十分大方,
只是在容淺掌管財政的時候,纔出了這個問題。
“沒事,哀家整日裡在宮裡,閒來無事,嬙兒幫哀家看看,若是有新鮮的玩意兒,也可以買進來給哀家瞧瞧,哀家每個月都給你送些銀兩去,看到合適的了,就替哀家買一樣兩樣回來。”
這話說的十分在理,簡直就是變相的給楚嬙送錢啊。
楚嬙點點頭,感激之情都快把她自己淹沒了。
太后單獨將容淺留了下來,讓穆澤羲陪着楚嬙回去。楚嬙雖然心中不樂意,畢竟對着個冰山臉,就算這張臉再好看,也沒興致啊。
坐在馬車上,穆澤羲坐在楚嬙旁邊,一路無言。
突然,到了轉彎的地方,車子似乎卡了什麼東西,一歪,楚嬙便一頭撞在穆澤羲的肩膀上。
穆澤羲淡淡的扭頭掃了眼楚嬙,“坐好。”
楚嬙一看,穆澤羲同樣是拐彎,穆澤羲紋絲不動,她就這麼投懷送抱了,多虧啊,
“哦。那個,你怎麼不留下來等你的容淺啊?”
“若是我留下來,皇祖母定會更加嚴厲的對待她。只怕,這纔是你更願意看到的吧。”
穆澤羲的口吻滿是嘲諷。
願意?我願意看到你們姦夫****一起被教訓!!!!楚嬙心裡冷哼,但是卻沒說出來。開玩笑,這種話說出來,還不得被穆澤羲玩死。
“這是王府的金庫鑰匙,若是缺了零花錢,自己去拿便是。”
似是怕楚嬙誤會一般,說完,穆澤羲還補充一句:“不要讓別人誤會我六王府連王妃都養不起。”
何止是養得起王妃啊,還能養得起一千個王妃!
楚嬙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穆澤羲,一把將鑰匙奪了過來。她曾經問過魚兒,六王府有多少家底,魚兒給的答案是,大概除了皇帝,在大聖,沒有人能夠比德安王還有錢了。至於這些錢是哪來的,沒人知道。
“哦。”
“我向來賞罰分明,今日謝過你幫淺兒解圍,另外,謝謝你沒有告訴皇祖母淺兒掌管王府花銷一事。此事,是我考慮不周。”
穆澤羲說完這些話,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他怎麼會跟楚嬙這麼多廢話呢?
楚嬙翻了個白眼,這就是先打一巴掌,再給顆糖嗎?當她是幾歲小孩啊?
“王爺說笑了,王府由王爺做主,王爺願意讓誰管家就讓誰管,只是王爺千萬記得,下次找人管家,讓別人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話語中的不滿與諷刺,穆澤羲不是沒聽出來。容淺是質子公主,地位低下,太后定然是不會同意他將容淺娶進門的,更何況,他也不會讓容淺做妾。
“你放心便是,你的地位,沒人可以撼動。”
說出這句話,連穆澤羲自己都沒想到,他這幾日行事說話,總是很奇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何。
“沒關係,撼動了也沒關係,我願意和離,只是,你要保證不許把我浸豬籠,要把你的財產分我一半。”
楚嬙求之不得。若不是擔心穆澤羲利用自己的王爺身份直接把自己浸豬籠了,她巴不得直接和離了呢。整日的看着這兩人心裡真是憋屈。偏偏王府還就那麼大一點,她躲都沒地兒躲着。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還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泡帥哥,心裡得多憋屈啊。
誰知,穆澤羲臉上帶有慍意,冷冷的看着楚嬙,問:“你想和離?”
怎麼可能?之前一直追在自己身後的人呢,竟然告訴自己要和離?穆澤羲此時心中的想法很複雜。他從沒想過,楚嬙會願意跟他和離,心裡竟然有些,憤怒!以前他明明很希望可以擺脫楚嬙的,如今心中,似乎有些變了。
楚嬙一怔,看着穆澤羲臉上的表情,心裡揣測着,這貨大概是,太興奮了?不對,看着似乎有些生氣?怎麼,不就是瓜分了點他的財產嗎,換他心愛的女人,有什麼不行的?怎麼那麼小氣啊!!
“下去。”
突然,穆澤羲轉過頭,淡淡的丟下這麼一句話,渾身散發着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
楚嬙討好的一笑,解釋道:“沒關係,不分一半也可以,只要一點點——”
“下去。”
楚嬙話還沒說完,便被穆澤羲趕下了馬車,然後眼睜睜的看着馬車從自己的面前奔馳兒過,捲起一陣塵土,噴了楚嬙一臉。
“我去你丫的,不就是要分你點錢嗎,至於嗎?啊?這麼小氣,怎麼娶媳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