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陳成興後,孫迅拿着一張紙條走了過來。
“總隊長,這是李奇微留下來的字條。”
陳成興隨手接了過來。
字條上寫的是英文,雖然陳成興只有1級,但他依然可以看懂。
“第8集團軍向中國軍隊指揮官致意!我們稍後會回來!”
陳成興隨手遞給了徐武:“既然是向首長致敬,那就送到志司吧。”
對於陳成興的英語水平,大家沒有意外。
在入朝之前,陳成興就已經在裝模作樣的學習了。
當時大家還認爲他是個天才,不過後來發現也就那樣。
“還有沒有其他發現?”陳成興隨口問道。
“有!還抓到了一個洋鬼子,不過好像是個傻子。”
“傻子?帶過來看看。”陳成興來了興趣。
很快,一個二十來歲白人被帶到了過來。
看着俘虜手上的黑色手提箱,陳成興看向了孫迅:“怎麼回事?”
“總隊長,已經檢查過了,裡面都是些紙,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洋碼子。”
“不過我們把箱子拿過來的時候,這個傢伙就像是瘋狗一樣,瘋狂的掙扎,胳膊都掙的脫臼了。”
“爲了避免他死掉,只能是先還給他。”
箱子和這個俘虜都已經檢查過,沒有危險,因此暫時交給這個洋鬼子拿着也無所謂。
聽到孫迅的話後,陳成興反應過來,這是系統獎勵?
那這個看上去就是個書呆子的洋鬼子,是真人還是假人?
想着,陳成興上前就揪住了他的耳朵。
“法克!你要幹什麼!我是俘虜!按照日內瓦條約,我要求應有的待遇。”
這下子陳成興確認了,是真人。
不過是不是系統獎勵,陳成興又疑惑了。
一個手提箱就想把原子彈的說明給裝進去,他總感覺有點不太可能。
“你叫什麼名字?”
“謝爾頓,謝爾頓·庫珀,加州理工學院助理教授。”
“好吧,謝爾頓先生,我想知道這是什麼。”陳成興指着箱子問道。
“核裂.”
沒等謝爾頓說完,在聽核個字的瞬間,陳成興就大喊一聲:“王大柱!”
謝爾頓被陳成興的大喊嚇了一跳,話也停止了。
“到!”警衛營營長王大柱立刻跑了過來。
“接手指揮部防務,清空現場,所有人不得靠近!”
哪怕在場衆人陳成興都信得過,但有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對他們更有好處。
“是!”.
幾分鐘後,指揮部內就只有陳成興跟謝爾頓兩個人了。
兩人面對面的坐着,謝爾頓依舊抱着他的手提箱。
“現在你可以繼續說了,這是什麼?”
謝爾頓這次沒有說什麼專業術語,而是直截了當道:“原子彈。”
怕陳成興聽不懂,謝爾頓又補充道:“小男孩的生產方法。”
“廣島的那一顆?”
“是的,因爲設備的原因,我只能研究槍式核彈。”
“這是你自己研究的?!”
陳成興聲音都變了,眼神也像看到了寶貝。
他覺得謝爾頓可能比箱子裡的核彈工藝說明更寶貴。
不過此時謝爾頓看陳成興的眼神,像是看一個智障。
“原子彈分爲槍式和內爆式,原理並不複雜。”
“尤其是槍式核彈,只要兩塊材料高速撞擊即可,就像子彈射中靶子。”
“不過因爲材料有臨界值限制,所以威力有限。”
“1.5萬噸TNT當量就已經是極限了。”
“內爆式核彈的威力不受限,但是我缺少必要的設備進行精加工和精密控制,暫時沒有研究出來。”
“當然,我沒有材料,因此即使槍式核彈也沒有真正生產過,所以我這裡只是理論。”
廣島的小男孩就是槍式,而長崎的胖子是內爆式。
陳成興沒有搭理謝爾頓的眼神,而是問道:“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有系統在,核彈的生產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因此謝爾頓爲什麼出現、是怎麼出現的,纔是陳成興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爲了世界和平。”謝爾頓的語氣非常平靜。
“什麼?!”陳成興以爲自己的耳朵壞掉了。
“如果只有美國和蘇俄擁有原子彈,他們就有可能形成對抗,或者是合作威脅整個世界,這對全世界的所有人沒有好處。”
“但如果全世界所有國家都可以擁有核彈,那這個問題就不會存在。”
“這也是爲什麼我研究槍式原子彈的原因,任何一個國家,只要想,他們就能生產出來。”
早在美國核爆廣島、長崎的時候,謝爾頓就考慮到了未來世界和平問題,當時他就根據零星的論文開始了研究。
而後來蘇俄核爆成功,也讓他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問的是你爲什麼出現在朝鮮。”陳成興強調道。
陳成興不關心謝爾頓是腦子長歪了還是聖母心爆表,他關心的是謝爾頓爲什麼來朝鮮這個地方。
即使謝爾頓真的爲了世界和平,他也不應該出現在朝鮮戰場。
不管怎麼看,歐洲那一衆小國更符合謝爾頓的想法。
“這是一場意外。”說到這裡,一直面無表情的謝爾頓也露出了一絲尷尬。
“我原本是打算坐一艘貨輪偷渡到歐洲的,結果我就出現在了這裡。”
“你在哪坐的船?”
陳成興有些好奇了,去歐洲的船打拐到朝鮮?
“洛杉磯。”
“洛杉磯在美國西海岸,去歐洲不應該是東海岸嗎?”
“可那艘船叫歐羅巴號”
“好吧。”陳成興也沒有糾結這是不是系統的作用,反正是到自己手裡了。
“你會實現世界和平的目標的。”陳成興保證道。
“王大柱!”陳成興再次大喊。
“到!”王大柱又跑了進來。
“立刻集合整個警衛營,護送這個人去志司。”
“我給你寫一封信,你親自交給首長。”
說着,陳成興背身擋住王大柱的視線,飛快的簡單寫明瞭情況。
將密封好的信交到王大柱手上後,陳成興再次叮囑道:
“一定要親手交給首長,別人不能接手也不能看。”
“這個人,也不允許任何人接觸。”陳成興指着謝爾頓說道。
“從現在開始,警衛營不允許有任何人單獨行動。”
“就是拉屎也得兩個人面對面的拉。”
“是!保證完成任務!”
看到陳成興這麼嚴肅,王大柱也知道此人非同小可。
“對了,我記得警衛營有幾個人在學外語?”
王大柱點了點頭:“是教導員和營部的兩個幹事。”
“好,讓他們留下,我還有用。”
說着,陳成興又在本子上寫了幾個單子和翻譯的漢字遞給了謝爾頓。
這將是他和王大柱的交流方式。
當然,上面也沒有寫多少,主要是就是吃飯、睡覺、拉屎之類必須要做的事情。
至於其他,在確認安全之前,謝爾頓什麼都不能幹。
陳成興不敢賭美國知不知道這件事。
看着警衛營帶着希爾頓離開,陳成興想了想還是沒有發電報,哪怕是指議的電報也沒有發。在給志司的電報中,陳成興只是說了拿下漢城的事情。
而此時加州理工學院的確有些騷亂。
一個助理教授失蹤,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麼小事。
不過這件事對學校是大事,對美國卻是微不足道。
美國一年死的人多了,一個助理教授算個屁。
志司。
“首長,陳成興的電報,漢城拿下了。”
“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將士們可以說是邁着正步走進去的。”
“邁着正步?”
“沒錯,四平八穩啊。”
“敵人逃的很果斷啊。”首長來到地圖前。
“敵軍的下一步,很可能是要沿着漢江南岸,維持西起仁川、金浦、楊平,經原州、平昌到江陵的這一條防線。
“憑藉漢江與山區之險,他們可以收拾殘部,拖延時間。”
“如果讓敵人繼續盤踞在漢江南岸,控制金浦機場,然後利用仁川港口維持運輸。”
“我們即使拿下了漢城,也依舊處於敵人飛機和炮火的轟擊之下。”
“這對我們以後的作戰十分不利,現在需要的是乘勝追擊!”
“傳我命令,把正步改成跑步,各部隊向南,追!”
“是!”.
在志司的命令下,志願軍各部腳步不停,跨過漢江繼續往前追擊。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志願軍又向前推進了一大塊。
不過即使志願軍一路猛追,美軍還是坐着車遠遠的跑在前面。
這一路上志願軍各部始終沒有再抓到過聯合軍主力,只是零星的抓到了一點點美軍。
看着各部發回的報告,首長有些無奈。
“事實證明,以徒步追擊現代化裝備的敵軍,的確很難取得大的戰果。”
“不做猛追和持續進攻的方針是正確的。”
沒有追擊,就代表勝利很難轉變成戰果。
這也是爲什麼從第一次戰役開始,志願軍就採用穿插斷敵後路打法的原因。
以包圍代替追擊,是目前志願軍唯一能取得戰果的可能。
沒有包圍,自然也就沒有戰果。
而且隨着戰線前移,部隊一天比一天疲勞,補給線一天比一天更長。
後方用來防備美軍空襲的防禦力量,也越來越捉襟見肘。
既然沒有機會,首長自然也就不會再浪費時間。
“敵人撤退速度有些反常。”
“敵軍很有可能在某個地方設置好了堅固的防線,已經疲憊不堪的志願軍如果一頭撞上去,後果不堪設想。”
“傳我命令,停止追擊,所有人穩步後撤!”
“是!”
就在志司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後撤的時候,首長突然得到了報告,二總警衛營來了。
“二總警衛營?他們來幹什麼?”首長一臉納悶。
在這之前,他根本沒有收到任何報告。
“我問了,但是他們沒說,他們營長非要親自跟您講。”
“神神秘秘。”首長說道:“把他叫進來吧。”
“是!”
很快,王大柱快步走進了志司:“首長!二總警衛營營長王大柱!”
“嗯。”首長點了點頭。
“陳成興叫你們來幹什麼?我這裡安全的很。”
“這是總隊長寫的信。”王大柱將信交給了首長。
王大柱聽不懂英語,並不知道自己帶着的洋鬼子意味着什麼。
首長有些納悶的打開了信。
不過掃了一眼後,首長立刻站直了身子。
“人呢?!箱子呢?!”
“都在外面。”
“亂彈琴!趕緊把人帶進來!”
首長剛說完,卻又立刻改了主意:“等等!”
“不要進來了,我馬上安排你們返回國內。”
說着,首長又拿了一個信封把陳成興的信重新封了起來,並在上面又寫上了一句話。
封好信,首長又抄起電話:“後勤嗎?今天晚上是不是有火車要返回國內?”
“停止發車,調4節車廂出來。”
“那你別管,先那些東西扔到旁邊。”
“哎呀,打爛了不要怕,以後再繳獲嘛。”
“這4節車廂必須給我留出來。”
“嗯!對!等通知發車!”
掛斷電話後,首長看向王大柱。
“晚上有車去平壤,你們乘車去火車站坐火車。”
“到了丹東,你們直接經瀋陽入關,我會給總參發密電協調。”
“是!”
看到首長也這麼緊張,王大柱有些意識到自己手上洋鬼子的重要性了。
接下來警衛營哪怕全體犧牲,這個人都不能掉一根毫毛。
首長送到門口,一直看着王大柱帶着謝爾頓離開。
“這纔是第三次戰役最大的收穫啊.”
“陳成興這小子,走的什麼狗屎運?”
第八集團軍指揮部內,李奇微並不知道志願軍得到了什麼,此時他看着沙盤露出了微笑。
“中軍果然停止攻擊並逐步後撤了。”
一旁的戴恩沒有明白什麼意思:“長官,您早有預料?”
戴恩可太怕李奇微突然指點江山了。
要是李奇微要求他給上級發勝利的電報,他寧願辭職。
“只是有些猜測而已。”李奇微說道:“現在我還不敢肯定。”
“不過中軍停止進攻並後撤,我們終於有時間休整了。”
李奇微在朝鮮的開局,可以說是糟糕透頂。
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志願軍就發動了進攻。
以至於他到任後下發的第一個重要命令,就是全線撤退。
當然,第三次戰役是在李奇微剛剛到任的時候就開始的,因此全軍撤回三七線的責任,沒人會追究到李奇微頭上。
而李奇微也並沒有被這糟糕的開局嚇到。
這次戰役雖然連連後撤,但是李奇微卻也瞭解清楚了美軍的情況。
接二連三的敗仗,讓美軍的情況有些不容樂觀。
此時美軍的士氣有問題、指揮有問題、思想也有問題。
但是,這支部隊的真正實力卻沒有什麼大問題。
美軍甚至是南軍的撤退速度,雖然讓李奇微有些頭疼,但也讓他有了反敗爲勝的可能。
當然,李奇微沒有像麥克阿瑟那樣幻想着把戰線推到鴨綠江。
他只是覺得守住朝鮮,沒又任何問題。
而這也是華盛頓的意思。
美國需要橋頭堡,但是這個橋頭堡是半個朝鮮還是一個朝鮮,根本無所謂。
李奇微立刻將全部精力投入到了整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