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塔，第五層。
當江殊的話語落下，即便是洛尊者，在這一刻都心神激盪。
在看到江殊走出永恆塔時，他就猜到了這個可能。
但猜測始終是猜測，沒有等到江殊確定，連他身爲尊者，都不知道永恆塔裡的實際情況。
“好！好！好！”
洛尊者眸光璀璨如星辰，他竟然是從高臺上走了下來，沒有詢問江殊通關的過程，而是一掌伸出，十一階的精神力猶如溫泉，包裹着江殊。
第五層啊，這不是簡單的時間流速三十二比一如此簡單。
到達第五層，說明江殊的潛力，江殊的天賦，其實比他們九宇商盟預測的要更高。
這消息一旦傳出，整個商盟都會爲之一振，因爲進入內圍的曙光，就在眼前！
宮殿內，江殊盤膝而坐，枯竭的靈魂，像是被注入了能量，重新煥發活力。
身上破碎的竅穴，也是逐漸被元力充滿，連帶着不朽之氣不斷修復。
“第五層……”
站在一旁的波特面無表情，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內心，掀起了何等的驚濤駭浪。
如果說，之前他對於江殊，還有着一絲爭鬥之心。
認爲自己雖然落後一拍通關第四層，但他始終相信，自己的天賦，自己的未來，勝過江殊！
他會向洛尊者，向商盟證明，他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天才。
但現在，他的信心，已經開始在動搖。
通關過第四層的他，第四層有多難。
第四層都如此，那第五層又該是何等的恐怖。
其實他也深知，對於他們這些外圍天才來講，進入永恆塔的機遇是十分難得的。
通關第四層，已經很了不起了。
他要做的，就是闖關明悟自己，利用永恆塔的時間流速，快速邁過漫長的積累期。
從忘我境一直晉升到忘形境，甚至，尋找到一縷晉升忘界境的契機。
可一旦這樣，自己或許，就永遠追不上江殊的步伐。
第五層和第四層，相差的修行時間，可是整整一倍！
更何況，通關第五層的江殊，天賦上要領先自己一籌。
自己以後，拿什麼去和江殊爭鬥。
從修煉到現在，一直都是第一的波特有些心神恍惚。
他深吸兩口氣，調整自己的內心波動，徹底做了個決定。
然而，就在他深深看了眼正在療傷的江殊，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一道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永恆塔只是能檢驗天才本身的天賦，不代表落後者就一直落後。修行一途，就要道心堅定，做好最適合自己的選擇，未來都有可能。”
“忘形境被趕超，不代表忘界境也被趕超。”
一邊治癒着江殊，洛尊者一邊傳話給波特。
在九宇商盟的諸多天才裡，波特是最有天賦的，靈族出身，外加着拜師了商盟中的一位尊者。
波特在多年前，完全可以憑藉着資源，晉升到忘形境。
只是，爲了這一次的永恆塔機緣，他將境界一壓再壓。
若是沒有江殊，自然是一切順利，但現在江殊通關第五層，不可避免會影響到波特。
洛尊者也希望自己的這番話，能夠讓波特清醒過來。
不要因爲自己的高傲，而去一個勁衝刺第五層。漫長的歲月裡，他也見證了一些天才，爲了衝刺更高的層數，白白將時間耗費在永恆塔中。
實際上，若是早一步抽身，說不定早早就能晉升到十一階。
十一階，在星墟之界中是個最關鍵的境界。
在外圍，可以是一城之主，能夠創建一方勢力。
在內圍，可以加入勢力，可以自身逍遙。
沒必要因爲一時的賭氣，反而在一次次的對戰中，失去了信心，修煉進度一降再降。
這話，他不止會對波特說，之後也會對江殊說。
第五層，已經足以證明江殊到底有多優秀了，之後的時間，好好在第五層中修煉即可，不要去妄想着衝刺第六層。
“是……”
波特腳步一頓，緩緩的，吐出了一個字，修煉到現在，他也有着自己堅定的信念。
若是沒有江殊，他還可以自欺欺人，認爲外圍的天才，就是不如內圍。通關第四輪，就足夠了。
但江殊，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第五層，完全可以通關。
江殊可以，自己也可以！
最起碼，要試一試！
自己還有時間！
暗自給自己十年左右的時間闖關，波特連商樓都沒去，直接前往了永恆塔。
看着波特的身影，洛尊者沒有再說什麼。
他見過的天才太多了，有些經歷挫折更加看清自己，反而更進一步。
有些則是就此沉淪。
和他同輩的一些更勝過他的，有些甚至都只是停留在了十階。
修行一途，走到最後，纔是真正的勝利。
將目光收回，看向江殊，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看好江殊，但那種看好，也只是認爲江殊會在永恆塔中，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芒。
他是怎麼也沒想到，江殊會通關第五層。
這種成績，別說是九宇商盟，就是各大外圍勢力中的天才，恐怕都沒幾個能達到的。
“第五層的消息太顯眼了，最好隱藏一下。等到離開前，你再根據自身的情況，透露一下，這樣你在商樓中，也有着更高的權限。”
有着他的出手，江殊身上的傷勢，自然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等到肉身和精神力幾乎恢復到圓滿時，洛尊者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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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關第四層的天才，在內圍中比比皆是，對於這類天才，商樓中肯定都是大膽投注的。
但第五層不一樣。
江殊的出身，畢竟只是他們九宇商盟，而非是內圍中更強的勢力。
通關第五層，只會讓他鶴立雞羣，引來不必要的針對。
“嗯，都聽洛尊者的。”
商樓給的好處再多，都是虛的，進出秘地，也是讓他們這些天才，爲商樓背後的勢力做事。
若自己不能兩界穿梭，商樓裡的權限自然是越高越好，畢竟進出各種好的秘地，對自己的修行，也大有裨益。
但現在，蒼莽大域那邊，上古魔門遺蹟還未完全開發。
光是這一處遺蹟，就值得商樓中的各種秘地了。
拖一拖，問題不大，得到洛尊者的好感，比這更重要。
光是之前空間法則的隨筆，就讓他受益無窮，不知省下了多少參悟的時間。
這次若是再得到一些好處……
江殊什麼都沒說，但這些小念頭，又怎麼瞞得過踏入十一階的洛尊者。
洛尊者笑了笑，數個光團懸浮而出：
“這些是我參悟其餘一些法則的隨筆，不過這些隨筆，你看看就行，你這樣的天才，天賦比我要高，不要被我的隨筆給侷限了，給你隨筆，只是讓你在參悟法則的過程中，遇到瓶頸，有個參考的地方。”
“永恆塔裡，如果你要嘗試着去通關第六層，我只在費心給你治療一次，第二次受傷，我可就不管你了。”
略作提點，洛尊者沒有再說下去。
而江殊則是接過光團，並沒有選擇去參悟，朝着洛尊者恭敬一拜，隨後轉身離開，前往永恆塔。
他這次的來回速度極快，內圍的天才，也都只是認爲江殊或許在闖關第五層的時候，受了傷勢，沒有人會想到，江殊成功通關。
至於十一階的尊者，他們不像洛尊者一樣對江殊如此瞭解，知道江殊前後的變化，自然也不會有通關第五層的猜測。
畢竟，在他們看來，外圍中的天才，能出幾個通關第四層的，都極爲了不起了。
即便是在內圍中，能通關第五層的，也屈指可數。
……
永恆塔第五層。
江殊盤膝而坐，查看起洛尊者留下的隨筆，這裡面有一些法則，與他參悟的大道雛形類似，他就會掃上一眼。
另外的一部分，則是留着，等到自己晉升到了萬象境，或者是忘形境，再做參考。
通關第五層，他在基地中能做的，幾乎是做到了極點。
該回蒼莽大域看看了。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說不定上古魔門遺蹟外的大陣，都要被攻破了。
自己要趁着最後的時間，搜刮上古魔門遺蹟中的一些寶物傳承，席捲回宗。
念頭一轉，江殊的身形，再一次出現，已經是在蕩魂山。
蕩魂魔音此起彼伏，層層跌宕，每一道魔音，最終都聚集在了最深處。
便是靈魂力再是強悍的涅槃境，在這樣的蕩魂魔音之下，都要靈魂顫動，只能手握魂晶，一邊吸取魂晶力量，一邊守護靈魂離開蕩魂山。
但江殊，卻是輕鬆站起，蕩魂山中的魂晶，早就被他搜刮完，他就這樣一步步，走出蕩魂山內圍，化作流光，飛向遠處。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像血霧荒山、蕩魂山這種寶地，肯定都已經被探索搜刮乾淨，自己唯一能去撿漏的，就只有去內圍。”
“去內圍之前，就先在內圍裡掃一圈吧。看看有沒有幸存的八大宗門弟子。”
空中，江殊身形遁走，流光一道，彷彿是一點也不在意被人察覺。
進入上古魔門遺蹟，江殊的一切事情都極其順暢。
根本原因，就是魔宗中的天才，甚至是轉世的老怪，都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
但他如此，不代表八大宗門的弟子也是如此。
五百年的限定，註定了進入上古魔門遺蹟中的八大宗門弟子，實力都不足。
這些弟子，有些是無緣爭奪真傳弟子，通過大戰的機緣，提前晉升到了涅槃境，想要通過這次上古魔門遺蹟，得到滔天機緣。
讓自己的未來，不輸於各種真傳弟子。
這樣的人數，雖然不多，但八大宗門加起來，也有十幾個。
“果然，這幻境海中，也被搜刮乾淨了。”
幻境海，茫茫無邊際，盛產幻晶。
進入到裡面，就會深陷到幻境之中，最適合一些專門修煉幻術的魔宗老怪。
對於江殊現在的靈魂力來講，闖關幻境海，他也不能得到很大的提升，反而白白浪費時間，更重要的是，裡面的幻晶，只剩下寥寥幾顆，完全沒有去探尋的必要。
“按照那些老怪的記憶，這一處應該是萬蠱嶺吧。看來這裡面的一些蠱蟲，應該也被一些老怪收服了。留下的這些，也就對付一下元丹境。”
一個指頭伸出，五行之力，在其中運轉，一道道光芒，在指尖射出。
精準命中一個接一個蠱蟲。
江殊就這樣從最東南方向，先繞着外圍轉一圈，每一處記憶中的寶地，他都會去探尋一番，有些記憶中沒有的，也不會放過。
“這上古魔門遺蹟，真不愧是遺蹟，只是千算萬算，他們沒算到此時正好逢着大戰開始。如果沒有我的進入，單純讓這些魔宗天才前來，哪怕得不到內圍的傳承機緣，整個魔宗的實力，也會憑空躍升一大截。”
“到那時，再與妖族聯手，這樣的大戰，八大宗門要想再阻攔，難度無疑要上升數倍。”
“而且，八大宗門，也不是鐵板一塊，絕對有修士，開始與魔宗和妖族合作。甚至有可能是一整個宗門高層！”
通過一些魔宗天才的記憶，江殊也察覺到了一些端倪。只是這些魔宗天才目的是爲了進入上古魔門遺蹟，很少處理宗門的事務。
外加着宗門高層，與魔宗和妖族勾結乃是真正的大秘事，只有魔宗和妖族的高層，纔會得知具體。
“想來，這種事情，應當瞞不過掌教至尊，大戰到現在，無論是八大宗門，還是魔宗和妖族，其實都維持着一個平衡。”
“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平衡，會被打破。”
雖然在遺蹟中，江殊如魚得水，一路上搜刮一些寶地的資源，偶爾遇到一些魔宗的天才，和老怪，都會瞬間出手斬殺。
但隨着他的思慮越多，他就越能看到這場大戰中籠罩着層層迷霧。
涅槃境，在這場大戰中，還是顯得太過於弱小了。
還好，他的底蘊積累，已經足夠，探尋完這上古魔門遺蹟。
他便正式閉關，全力參悟力之大道，入門《盤武大力道典》，晉升萬象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