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勝和張奇鬆都說他們曾經向杜俊明示或者暗示過這方子是有問題的,可是杜俊最後還是相信了那個方子。 .
在歐陽雙傑看來,杜俊找了三個人,有兩個人對方子提出了置疑,以杜俊的精明,他絕對不會再執迷不悟的,就算裴慶豐一個人說這方子真有那樣的功效,也不可能完全打消杜俊的疑慮。
離開了“妙手堂”,王小虎說道:“歐陽,現在張奇鬆和華勝我們都已經下面接觸了,歐陽,你說他們之中是不是有人在說謊,說謊的是誰呢?”
歐陽雙傑反問道:“你覺得呢?”
王小虎說他覺得張奇鬆的問題最大,華勝看上去要爽直得多,那個張奇鬆說話的時候言辭閃爍,一看就不像是個老實人。
歐陽雙傑笑了:“華勝並不像你想的那樣直爽,他的直爽都是表象,當然,我也沒說他就說了謊,只是就目前來看我們還得多觀察觀察。小虎,你想想,以杜俊的精明,對那個方子他是應該小心謹慎地確認的,他找的這三個人都是林城中醫界很有名氣的,也就是說,任何一個都足夠他杜俊相信的,可是他卻三個人都找過,說明什麼,說明他不會只聽信其中一個的說辭,如果華勝和張奇鬆都否定了這方子,他爲什麼還要堅持?”
王小虎點了點頭,這一點歐陽雙傑分析得沒錯:“所以你還是懷疑他們當中有人說了謊。”
歐陽雙傑“嗯”了一聲,王小虎說道:“照這樣分析我倒是有個想法,說謊的不只一個人,很可能華勝、張奇鬆和那個裴慶豐都說了謊!”歐陽雙傑沒有想到王小虎會有這樣的想法,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王小虎說得沒錯,也很有這樣的可能,杜俊之前拿着藥方詢問這三個老中醫,以杜俊的精明,只要有其中一個對這方子不確定的話他勢必也會產生懷疑,那麼他一定會找更加權威的專家來進行鑑定。
反倒是王小虎提出的可能性最大,一旦三個專家都衆口一詞,承認這方子是真的纔有可能讓杜俊也相信自己拿到的方子沒有問題,對手不可能沒想過杜俊會找人鑑定這個方子的真僞,譚叢波那兒可是有前車之鑑的,杜俊怎麼還會再上當受騙?
“小虎,長進了,你可是給我解開了一個疑團!”歐陽雙傑笑道,王小虎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天天跟你混在一起,怎麼着也得學着動動腦子的。”
歐陽雙傑點了支菸:“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繼續和他們接觸,爭取從他們的身上找到突破,用強的肯定不行,不過我想有一點我們可以做文章,那就是裴慶豐的死,裴慶豐的死擺明了是對手想要殺人滅口,假如華勝和張奇鬆也和裴慶豐一樣參與了對杜俊的欺騙,那麼他們就很可能是對手下一個目標。我相信他們都是惜命的人,特別是那個張奇鬆,這個人功利心重,相對來說也要怎麼些,還有他的擔子也小,從他的身上應該很容易找到突破口。”
回到隊裡,邢娜就來找歐陽雙傑訴苦,她說冷豔和徐慧娟在局裡已經呆煩了,希望能夠回去。
歐陽雙傑想了想說道:“那就讓她們回去吧,老讓她們呆在局裡也不是辦法,你和謝欣也總得騰出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邢娜倒是很希望能夠把那兩個女人送走,這些天都是她和謝欣輪流在這兒陪着,搞得她們也不自由,更重要的是很多行動她也得不到參與。
“好,可是她們的安全?”邢娜還是有些擔心,不管她喜不喜歡這兩個女人,畢竟都是鮮活的生命,她們真要出了什麼事她的心裡也會不是滋味,況且她還保護了她們一段時間。
歐陽雙傑說道:“她們現在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了,徐慧娟原本就是一枚棄子,她知道的事情並不多,至於那個冷豔,對他們唯一有用的就是她可能拿着陸新的U盤,不過經過這些天的折騰,估計對方也應該已經想到就算她真有U盤也早應該落到了警方的手中,再找她麻煩就沒意思了,對方並不閒,他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那你不早說?害我們在局子裡耗了這麼多天。”邢娜嗔怪道。
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要讓對方相信冷豔把U盤給了警方也是需要時間的,讓冷豔在局裡呆上幾天,然後再讓她離開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麼,再說了,或許此刻那個U盤對對方而言也已經不重要了,‘致命誘惑’已經不再是什麼秘密了,除非陸新留了一手,他確實掌握了什麼證據,藏在了某處,故意讓冷豔她們拿着一個沒內容的U盤來分散各方的注意力。”
說到陸新,歐陽雙傑纔想到這些天對於唐家姐弟和羅蘭那邊的動靜沒有聽到一點消息,王小虎說他們那邊沒有什麼新的情況,倒是鄭重和李丹的關係有了進展,兩個人彼此都有好感,也經常偷偷地約會。
歐陽雙傑白了王小虎一眼:“同志哥,我們是在辦案,你倒好,縱容下屬去談情說愛,有你這麼當領導的嗎?”王小虎尷尬地笑了笑:“其實當初讓他們接觸也是工作需要嘛,不過你還真別說,這兩人倒還是很般配的,李丹那女孩不錯,爲人老實本分,有原則,有上進心。”
歐陽雙傑也笑了:“算你辦了件好事,行了,你們都去吧,該忙什麼忙什麼去。”王小虎和邢娜走後,歐陽雙傑關上了辦公室的門,習慣性地站到了白板前,他又重新把目光落在了陸新的身上,現在“致命誘惑”的疑團算是解開了,可是陸新的死就更顯得詭異了,陸新到底是不是他們一夥的,如果是,他究竟做了什麼背叛他們的事情,他們纔會如此殘忍地殺了他呢?如果他和那些人不是一夥的,那麼他又是什麼人?竟然知道“致命誘惑”的事情,還有他的那個酒吧也很詭異,另外就是他之前與親友疏遠的行爲同樣也不正常。
陸新是個謎,歐陽雙傑很希望能夠揭開這個謎。
他拿起筆,在白板的空白處又添上了兩個名字,一個是令他心痛的名字,那就是閻洲,另一個則是聶勤。
自己在寒城的遇襲鐵定是與閻洲脫不了干係的,他爲什麼要這樣做,難道他也是被逼的,有什麼難言之隱麼,有一點他還是覺得是值得欣慰的,那就是閻洲並沒有想要傷害自己的意思,從這一點來看閻洲的心裡還記着兩人的這份情誼,可那又怎麼樣,從此兩人就已然陌路,兵是兵,匪是匪,再見就是敵人了。
歐陽雙傑長長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