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人羣頓時炸開了鍋,季奎到了第一個人陷進去的洞跟前,擡腿就跳了進去。本文由 。。 首發誰知道瞬間就猜到了底,他的頭還在坑外邊,所以這下面的東西,不止會拖人入地,還會自己挖坑自己填。
季奎從坑裡跳出來,就是這一會的功夫,又有三四個人被拉了進去。若是修爲還在,他一巴掌就能把這東西拍死,現在若是正面對上他也有戰勝的把握。可這東西明顯也有一定的智慧,陸陸續續捉了這麼多人下去,偏偏就是不捉他這罪魁禍首。
下意識的又看了那倒掉的桃樹一眼,之間就在那參差的樹樁子旁邊,斜着長出了一根不過兩指粗細的樹苗。
剛纔絕對沒有的樹苗!
季奎當即跑回到了樹樁旁邊,一擡手“咔啪”一聲,就把小樹苗給掰斷了。下面那東西吃人,結果長出樹苗,這絕對是有聯繫的,你既然不來找我,那我就不斷弄斷你長出來的小苗,讓你的努力白費!
掰斷了樹苗,季奎拎起斧頭,把斧頭當短鏟用,想挖挖看能不能挖出來桃樹的根。他們當時可是看着桃樹把人的心臟拉下去的。但是挖下去三寸,沒見到任何根系,樹樁下連接的部分是筆直筆直的,模樣和樹幹一樣。四寸、五寸、還是……
季奎腳腕上忽然一緊,他不但不驚,反而是一喜,暗道一聲終於來了。把斧子一扔,季奎順應着拉拽的力道,被拖了下去。
視線完全被黑暗籠罩,季奎下意識的雙手護住“李琮雲未來幸福所在”的部位,隨着他的向下,更多的植物根系攀附在了他的身上,季奎也不抵抗,畢竟這東西是會填坑的,萬一把他扔半路那就悲劇了。
他下得越來越深,周圍也越來越暗,不過季奎的眼睛完全能夠看得清楚,不過眼前密密麻麻的藤蔓,讓他沒法看得清楚。突然,一直是腳朝下被朝拽着的季奎,來了個大反轉,他很明白的感覺到自己是頭朝下了。四周的聲音之前是植物與土石相互摩擦,現在卻也變了。季奎的整個身體都被根系包裹得緊緊的,就如同一個繭子,他該是連指尖都難以動彈的。
只聽一連串的咔咔聲從季奎的身上傳了出來,他的骨頭被根系勒碎了?包裹中的他確實身體完全扭曲,頭顱歪斜,手腳變形,但也在這一瞬間,根系的包裹鬆開了那麼一點點。就只是這一點點,足以讓季奎脫困而出!他反手從衣袖中抽出一把不過手掌長的小刀,刀刃上有一道鮮紅的血線。這刀可以說是小巧漂亮,倒像是女兒家的玩物,可就這這把小刀,隨着季奎的揮舞,輕而易舉的撕裂那一條條或粗或細的根系。同時空氣中開始飄散出一股焦糊的味道,被小刀割斷的部分迅速縮水乾癟。原本沒有被割到的部分原本還蛇一樣的活蹦亂跳着,想要纏繞到季奎身上,可是隨着另外一頭的枯萎,這些“活蛇”漸漸失去了活力。
季奎的腳踩過幾根枯萎的根系,這些根系頓時淹沒無聲的化作了飛灰。
刀光閃爍,季奎的四周漸漸清理了出來,他也看清了眼前那個巨大的球狀根系。那麼正常的一棵桃樹,難以想象在地下會有如此龐大可怖的根系。
“便宜你了。”季奎對着根系說,他這把漂亮的小刀,實則是他威力最爲巨大的魔器之一,被他起名小云(魔器初成的時候他還沒找到師兄呢)真正意義上的被他用血喂大的。種種機緣巧合之下,小云幾乎達到了這個世界魔器的極致,即便對季奎馴服,可從很多年之前,季奎就沒有再把它收到自己的丹田紫府中了,那是自|殘。儲物袋或者儲物的法器也不行,儲物袋它一概從裡邊弄破了,它衝突不出的法器,也能給裡邊攪得天翻地覆。所以,季奎在自己小臂上做了個皮套,把它塞了進去,並且輕易不會使用。
曾經的無奈之舉,在進到這個法陣中後,反而成了最明智的行爲——小云依舊對他馴服,只是大威力的招數沒法用而已。
根系雖多,但只要碰上刀光,就會被一刀兩斷,不但落地的那一邊迅速枯萎,連接着本體的那一邊也從傷口開始壞死,再不能復生。季奎一路劈砍,突然,在焦糊的味道之外,他聞到了一股甜香,像是蜂蜜在鍋裡被熬煮的甜香。
眼看着根系的中心就在眼前……
不對!
刀光閃過,季奎反而離開了就在眼前的目的地,想着側後方跑去。在無數深褐色的幾乎和周圍黑暗融合成一體的植物根系中,有一點白色一閃即逝。季奎不認爲那是自己眼花。更多的根系跌落在地上,那白色忽隱忽現,漸漸被季奎看了個清楚。那東西看起來就如同一隻過分巨大的白色肉蟲,肥肥胖胖的大概有兩尺多長一尺多寬,背脊上有無數手指粗細的肉管四處招搖的揮舞。
周圍的樹根,此刻發瘋了一樣鋪天蓋地的朝着季奎招呼着。因此,雖然那肉蟲移動起來也和肉蟲一樣依靠蠕動,極端的緩慢,但是有這些藤條的阻擋,眼看着肉蟲已經靠近了某個洞口。那洞很狹窄,季奎的個頭是絕對進不去的。
“去!”手一翻,季奎當機立斷把小云扔了出去與。
“噗”的一聲,小云扎進了肉蟲的背部,失了小云的季奎也被鋪天蓋地的樹根圍攏了個正着。甚至這次他也感覺到了疼痛。可這一切仿若最後的瘋狂,下一刻,隨着一種酸澀的腐爛味道蔓延開來,束縛着季奎的根系一根根軟弱的脫落了下來。
“蟲子是主體?”
“應該是。”季奎把一個包裹扔在了桌上,打開之後,裡邊是一張色如白玉的蟲皮,只是那耷拉下來的十幾根細長管子,破壞了一些美感,“別碰!”
本來三個人都挺好奇的,因爲這東西被季奎講起來噁心,但是平攤着放在這裡,瑩潤柔軟,真的很漂亮。另外,季奎既然已經把小白“招”了,肥蟲中了小白一下之後,就只剩下了這一層皮。從另一方面講,就是在被小白捅穿之後,竟然還能剩下除了背上刀口之後,毫無損傷的蟲皮,說明蟲皮也不是凡物。
基本上修士都有“好東西收藏癖”,尤其是廣嵐仙門的。其他宗門變得高端大氣上檔次之後,就多多少少會教育門人要有大家風範,眼界要高些,不要只盯着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那點東西。可是廣嵐仙門……完全反其道而行之。長輩教養小輩一般的是“是自己的就一定要拿在手裡,一粒米也不能少。不是自己的就算是仙器也不要貪,當然,如果有機會順一下,一定要順!”
所以,對廣嵐仙門的修士,總是被其他高品宗門在背後戲稱“撿破爛宗”,不過廣嵐仙門的都當沒聽見,依舊我行我素,並且過的越來越好。這種稀奇古怪的沒名氣又不認識的蟲子皮,其他宗門碰上了,撿回來與否還是兩說。只有廣嵐仙門的,一定是會撿,會研究的。
“這東西里邊都已經控憋了,但是……”季奎把自己的手伸出來了,右手掌心明顯多出來了五個血洞。
李琮雲立刻把他的爪子抓了過來:“怎麼也不包紮?”
“無礙的,小傷。”季奎大義凜然的說。
墨隨、黑聚流:當我們不知道你故意來“惹人憐愛”的?
不過這兩位雖然在肚子裡鄙視,倒是沒說出來,坐在一邊很淡定的看着臉上寫着暗爽倆字,享受李琮雲各種噓寒問暖的季奎。過了頓飯的功夫,季奎終於回過神來了。
他笑眯眯的看着對面的那二位,想着的卻是自己曾經被各種忽視,各種閃瞎眼的鬱悶。總算是風水輪流轉,或者至少說是有來有往了。
這種溢於言表的得意,讓黑聚流想看不明白季奎想的是什麼都不行:“呵呵。”
季奎當沒聽見那兩個字:“雖然你們也不認識這蟲子,但有它在此,我倒是懷疑,這地方的幕後並非是人修,乃是個妖修。”
“等等!”墨隨忽然大叫,“季兄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二師兄門下,有一對妖修,原身乃是斑斕幻彩閃蝶,他倆出身於小衝雲坤夢洞天。”
墨隨說到這裡,除了李琮雲依舊懵懂之外,另外兩個都有醍醐灌頂之感。三百洞天,八百福地,可並不是所有的洞天福地都是利於人修修行的,就像小青木陰巽洞天明顯是面向植物妖精的。小衝雲坤夢洞天,則最適合蟲妖。所以,小衝雲坤夢洞天是幾個就算開啓也沒多少修士進去的洞天之一。不是那裡邊沒有天材地寶,是那地方太危險。大乘期的進去都不一定能囫圇的出來,更遑論其餘修士。所以長期下來,乾脆超過九成的人修根本都不知道有這麼個洞天。
至於墨隨是怎麼知道的,因爲“修妖技術哪家強?!哲勒山裡找廣嵐!”,他家人修不少,妖修更是多到詭異。黑聚流這個成功化龍的蛇妖,更是當代妖怪的楷模,屬於絕對的偶像級大妖怪。尤其黑聚流可不是僞龍,他是真龍,他的鬚髮、皮肉、鱗片、口水,甚至呼出的氣息,對其他妖怪的修行來說都是大大的好東西——所以早年間,黑聚流過一段時間就得剪頭髮、剪指甲,吐口水更是隔三差五的,爲宗門的內庫做出貢獻。
或爲了接近偶像,或爲了修行,門內的妖修都想和黑聚流親近,又不敢太親近。於是就走了“夫人路線”,經常邀請墨隨到自己的洞府裡玩,或者經常給墨隨送一些東西。黑聚流也知道,雖然他獨佔欲十足,但是也不想太拘着墨隨,況且讓他走動也很安全,所以開始的時候從沒有阻止。墨隨則是覺得宗門裡的人有些誤會,黑聚流沒那麼難以接近,所以利用這些往來,也好幫助黑聚流再後輩裡做一些解釋。
墨隨的溫厚,讓越來越多的宗門中弟子與他建立起了友誼。以至於後來在宗門裡十天半個月墨隨都不回家。獨守空門的黑聚流怒了,卷着墨隨出門了,再加上漸漸開始擔心起了他的壽元,他倆在家的時間也就越來越少了。
隨時能回家的時候沒那個感覺,現在忽然這麼一想,黑聚流頓時有些想家了。他一看墨隨,墨隨正好也看向他。倆人的手忍不住就交握了起來……
季奎:突然覺得敗了是怎麼回事?
一共就四個人的小會,兩對又比着秀恩愛,可想而知這會議的進程是如何的艱難了。
不過,之後墨隨總算還是講明白了。
那對妖修曾經對墨隨講過很多小衝雲坤夢洞天裡生活的蟲妖,其中有一種名字很普通叫白玉粉蝶的。其幼年體寄生於結果的各種靈果樹中,催使果樹生出龐大的根系,又以果樹上甜美果實吸引來的飛禽走獸其他昆蟲爲食。
這聽起來確實很類似,但是這裡的果樹吞吃的就只是心臟而已,還能結長出人來的果子。
“你砍了樹之後,村裡的人呢?”黑聚流問。
“當然都死了個乾淨。我去關押他們的地方看的時候,只看一堆已經發灰的骨頭,還有滿屋子的惡臭味道,不管是不是那白玉粉蝶的幼蟲,這蟲子應該也是經過特殊煉製的蟲蠱。”
“我們要走嗎?”墨隨問,他的眉頭略微皺着,“之前對方沒反應,不可能現在還是沒反應。”
“當然不能走。”季奎笑嘻嘻的,眼睛裡卻寒光一閃。
“可對方若有動作,這裡的凡人可撐不住。”李琮雲和墨隨擔心的事情差不多。
“對方不會有反應的,至少掌控這個法陣的傢伙,不會有反應的。那就算來人,他也敵不過我和黑兄。”季奎得意洋洋,不等其他人問,他已經將原因說出了口,“我和黑兄都懷疑,這裡的上邊出了什麼事,否則不該對法陣的掌控如此微弱。別說我們最近動靜這麼大,就是進來的一瞬間,他就該察覺了。這次去救人,其實也是一次試探,果然,對方依舊毫無反應。所以,我們雖然依舊有些麻煩,但是遠可以輕鬆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