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驚慌。”和尚從容淡定,他其實早就感覺到了異樣。
突然從水底鑽出四隻魚妖。它們不遮擋的上半身佈滿鱗片。青頭青腦,鰱魚嘴形上兩根鬚筆直的抻着,看上去滑稽好笑。
但是李佑生與和尚笑不出來。
突如其來的危機打亂了他們的平靜,帶來危機感。
和尚依舊要感化它們一番,對方連人族的語言都不懂,它們直接奔向李佑生要取他性命。
李佑生抽刀抵抗一隻魚妖腿法。這隻魚妖腿法十分了得。一個飛踢加掃腿,“噌”的一聲李佑生的刀被一股力量帶入水中,人也被拌倒在船上。
巨大的動靜讓船劇烈搖晃抖動。李佑生身子跟着蕩離了船板。他從懷裡掏出一隻黑曜釘順勢甩向攻擊他的魚妖。
釘子又快又準插入魚妖身體。
“啊啊啊......”魚妖慘叫着跌入水中不見了。接着水底浮上來一些紅色的血液。
和尚一人與三隻妖纏鬥,他不想殺生。李佑生見狀掏出三隻飛釘射入魚妖身體。三隻中招的魚妖相繼慘叫着跌入水中。水面上升起了幾朵殷紅的水花。
“李施主,今日所見貧僧信你的話。如今天下妖物橫行,即便芸芸衆生也該出些力。”
“太好了。若人族有仙僧相助真是人族之福。”李佑生捂着傷口道。
見狀,和尚趕緊用法術給李佑生止住疼痛。
漫長的水路行了一天。下午時分終於雨停了,似乎有放晴的跡象。
李佑生從懷裡掏出一塊棕色的破布,破布上畫着看不懂的圖樣。他拿着布對照四周比了比,有些拿不準方向,接着他又出一副羅盤左轉右轉,尋找着正確的位置。
“安安幽靜靜,清清不楚楚。”破布上這兩句話是解密的關鍵。這可難倒了李佑生。
和尚見對方在原地愁緒萬千,主動走近。李佑生擡頭不好意思笑道:“仙僧見笑了,在下一直無法參透這兩句話的意思,一時不知該往哪走。”
和尚仔細看了那兩句話,道:“李施主仔細瞧瞧這四周何處看得最清楚。”
“雖然天色漸暗,四周卻都能看清楚。”
“很好。這水中呢?”和尚提醒道。
“清楚見底,但……又有些地方不太清楚。”李佑生指了指水底一塊水草多的地方。
“李施主領悟能力了得。”
“莫非?!”
“可以一試。”
李佑生顧不得身上有傷,他縱身一躍跳入水中,直接朝水草方向游去。清澈的水中可以瞧見李佑生在那摸索着。
終於,他迅速退回水面換氣,並且手中舉着一隻小木盒。
溼漉漉的李佑生走上岸,他身體還很虛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手也跟着顫抖。他邊抖邊打開小木盒,小盒子裡裝着一塊鵝蛋大小形狀規整的石頭。石頭上細細刻着一些線索。
“仙僧,從小石子上的內容看來去那裡怕是還需要幾日。”
“李施主,天色已晚,今日就在此處休息罷。貧僧去給你生一團火取取暖。”
話畢,和尚四處去找木頭。
李佑生望着和尚的背影感激地喊道:“仙僧,謝謝!感謝老天把你帶來讓我不至於那麼狼狽。”
和尚停下腳步,沒有回頭。他只是雙手合十唸了句“阿彌陀佛”,便繼續往旁邊樹林走去。
李佑生一身透溼地坐在河邊的大石頭上。他雙手抱在胸口不停顫抖,寒意蔓延全身,腦子不斷回憶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就像做夢一般。
天徹底黑了下來,和尚一直沒有回來。
李佑生等了又等,覺得有一股不祥的感覺涌上心頭。他怕和尚在樹林出了什麼事,但和尚是仙族,一般的妖魔鬼怪不是他的對手,再說他在此坐了不少時間也未發現有殺手。
又過了半柱香時間,和尚肩膀上扛着一大捆柴火從遠處緩緩走來。他見到李佑生解釋了他爲何去了這麼久。原來和尚早就拾好柴,但他想起自己與李佑生晚上沒有食物可吃了,便四處採集蘑菇,並找了幾個鳥蛋。同時,在樹林裡發現了治療風寒的藥材。
和尚從懷中摸出鳥蛋遞給李佑生,囑咐他趕緊一會煮着吃了補補身子。
李佑生感動得紅了眼眶,他接過鳥蛋捧在手心中捨不得吃,他把這幾顆鳥蛋當成上蒼送給他的寶藏,掏出一塊帕子將鳥蛋放在其中。
“李施主,貧僧這有個鉢盂,你將鳥蛋放入其中,再把治療風寒的草藥一起煮來吃便是。”和尚見對方抱着鳥蛋一臉崇敬,哭笑不得。
……
一夜平安度過,沒有妖物再來找麻煩。
翌日,天剛矇矇亮,兩人早早醒來。昨晚的柴不夠燒一夜,春天早晚的溫度不高,兩人就睡在露天的河邊,所以黎明時分露水沾滿全身時,連仙體的和尚也略有寒意,不敢再睡。
李佑生哆哆嗦嗦地活動着筋骨,希望藉此發熱。幸好昨晚和尚採來的藥材,雖不知名但驅寒功效奇佳。
折騰片刻,兩人決定繼續上路。按照石頭上的說法,此路程還需走過一座城鎮,穿過一片密林,再從一座山的某個位置進入目的地。
已經按照破布找了幾日的李佑生髮覺此行就是在繞圈,不免產生懷疑。
之前破布是一位自稱“起義軍”的人給他的,那人話都沒說兩句便消失在人羣中。當時他並未在意這張破布,胡亂塞在了包袱裡了事。
沒過幾日李佑生收到消息,“捉妖獵人”被一個個暗殺,他感覺到事情不妙,在第一次遇到刺客巧妙逃跑後,他無意中掏出破布瞧了瞧,決定試着找找這個組織。
折騰半天,仍有三個地方要走。李佑生有點懷疑是不是誰在惡作劇,結果自己傻不拉幾當成一株救命稻草。
和尚得知他的想法似乎沒有想太多。對他來說雲遊四方,去哪裡都一樣,既然開始相信有這麼一檔子事,就必須堅持走下去,直到有個定論。
一襲鼓勵對李佑生很有幫助。於是他們繼續向下一個目標“煌舍”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