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天籟之音

拜文晸佑所賜,一個普通的小女生,已經被他這個社長記住。就是她害得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聲帶變成這樣,沒想到,如今還聯繫上了。難道是嫌害得還不夠。如今要讓他徹底唱不了歌嗎?

拿起對着文晸佑比劃一下,李洙英將手機摔到桌子上:“就因爲她?你還是沒法釋懷?”

文晸佑當然不是因爲那麼簡單的理由,而且解釋起來也複雜,更不想解釋。

李洙英倏地一下站起,鬆開衣領來回踱步。走到門口用力將門打開。工作人員還沒散去,見李洙英的樣子都嚇了一跳。不過也不驚訝。他這麼生氣也是必然的,畢竟文晸佑做的事,比以前更加胡鬧了。

李洙英指着其中一個:“你去把我鑰匙拿過來。快點!”

那個人剛要走,文晸佑的聲音傳來:“不用了。您的那一把鑰匙也在我這,玻璃前面被我用東西堵住,你進不來。除非您砸門。”

李洙英轉身瞪着他,半響點頭對着面前的工作人員:“找東西,砸門。”

工作人員面面相覷,李洙英大叫:“我說的話聽不到嗎?!”

工作人員趕忙跑開,紛紛去拿工具。

李洙英走到玻璃窗前,和表情驚愕的文晸佑對視:“以前是我給你的自由太多了。從你一會踏出這個錄音室的那一刻起,你的所有一切,都將被重新管制。不論是上學,練習,還是私底下的生活,我會派個人對你進行監督。我讓你做什麼你才能做什麼,不讓你做什麼……除非你離開公司,否則,你一定做不了。”

文晸佑抿起嘴角,和李洙英對視。半響在李洙英驚訝的目光中,重新戴上耳麥,居然再次唱起來。

而此時工作人員也都拿着工具回來了。有螺絲刀,鉗子,扳手,可是對密封的門似乎都不起多少作用。

李洙英氣得手直髮抖,指着一個拿着消防斧的工作人員大叫:“砸!用力!!給我把門砸開!!”

那名工作人員愣了一下,看着周圍已經退開的同事,有些不知所措。李洙英冷着臉,上前要將斧子搶下,卻被一隻手搶先拿走。

李洙英一看,是文晸佑的舞蹈老師,也是sw的舞蹈教練姜俊永。此時他的表情也沒有了以往的愛開玩笑,看了裡面的文晸佑一眼,舉起斧頭用力砸下去。

悾!悾悾!!

氣氛很是怪異,文晸佑的歌聲響在耳邊。悽婉的旋律和斧子砸門的聲音,讓他們都不由有些異樣。唯獨那嗓音那歌聲很是違和,也不禁讓周圍的人黯然。其實,沒有一個責怪文晸佑任性的,都是真心希望能做一番事業,文晸佑身上,寄託了很多人的希望。

他此時能如此,也說明他的不甘心。可是周圍的工作人員也清楚他的情況,說不定以後他出道,這裡面誰就會是他的經紀人,會是他的助理和化妝師甚至是司機保全。他們都清楚文晸佑的狀況,又怎麼能不理解呢?

門並沒多結實,好像保險櫃的金庫似的。文晸佑的《離開我的理由》唱到高潮,這扇門也就快被砸爛。李洙英已經看出姜俊永的做爲,卻也沒多說什麼。慢慢閉上眼睛,坐在沙發上不說話。算是,給他最後一點時間和希望吧。

如果姜俊永直接砸門鎖,也許門早就開了。可是姜俊永將門都快砸爛,就是不砸門鎖位置,何嘗不是讓文晸佑有更多時間。只是一扇門,早晚還是要打開的。伴隨着高潮,唱出了感情,聽出了裡面的悲傷和不甘,這扇門,最後剩下完好的,也只是門鎖了。

看看閉眼抱肩坐在那的李洙英,又看看低頭不語的同事,最後看一眼唱得有些咳嗽的文晸佑,姜俊永心裡暗歎一聲,舉起消防斧,用力朝門鎖砸去。

“我選擇愛情而放棄友情,不顧一切去愛你,這樣也還不夠嗎,現在只剩下回憶……”

意料之中的斧頭砸門聲沒有響起,李洙英倏地睜開眼睛,顫抖着身子站起,不敢置信地看着文晸佑。

而姜俊永慢慢將斧子扛在肩上,茫然看着裡面他同樣也已經當做弟子的少年。工作人員也都滿臉驚喜的樣子,擡頭看着sw的希望。

爲什麼?爲什麼一時間都是這樣的狀態。文晸佑還是帶着耳麥,彷彿沒感受到什麼似的繼續唱着那首他們沒聽過的歌。因爲剛剛,就在這個屋子裡的人,不管是不是懂得音樂懂得音質懂得唱腔,他們,都聽到了改變。

歌聲的改變。從那聲咳嗽之後,慢慢的,漸漸的,文晸佑的嗓音,不再沙啞,不再幹澀,不再發緊卻無力。而是變得清澈、空靈、飽滿、圓潤。

他們是沒法形容那種感覺,因爲他們並不專業。然而李洙英此時激動的摸樣,慢慢坐到控制檯前將耳機帶上,開始調配着錄音。他不知道以後會不會還有這樣的聲音。但是此時此刻,他絕對不想錯過。

少有的,他做爲一個專業的,浸淫歌謠界多年做音樂的大前輩,也無法形容此時文晸佑的歌聲。如果一定要找一個詞形容,或許他會比這些外行的工作人員更俗氣地去評價。這個俗氣的評價就是……天籟之音。

不過在他們各種複雜情緒醞釀在心的同時,文晸佑卻也沒有停下。因爲過於震驚和激動,所有人都只顧着自己的情緒,沒有在乎其他。但他們都能聽出文晸佑聲音的變化,又何況文晸佑自己呢?就好像汽車的引擎,還是他自己想到的比喻。

剛做完手術的嗓子,就好像沒放開似的。一度他和李洙英都認爲自己的聲帶就是如此了。而如今卻發現,李洙英說的那個方法真的管用。自己現在的嗓子就像發動機一樣,終於達到那個轉數之後,一舉突破了桎梏。達到這種狀態。

他自己都不忍停下來,感覺現在還不是最佳。一遍又一遍唱着,李洙英和整個錄音室裡的人,也一遍一遍的聽着。文晸佑卻沒有了剛剛越唱嗓子越乾澀的狀態,反而慢慢變得更圓潤,更清澈,而調子的高度也越來越高。

終於在第三遍的時候,文晸佑此時已經滿頭汗水,可是表情卻是興奮和愉悅的。不知是誰,不小心發動一絲聲響。所有人都下意識朝着聲響方向看去。是李順圭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咬着嘴脣,神色複雜的摸樣。

而文晸佑也終於在最後收了尾音,李洙英回過神,將伴奏關掉了。互相看看,都不知如何舉動纔好。文晸佑和李洙英對視,半響笑容掛在兩人臉上。

文晸佑走過去將門打開,對着姜俊永笑笑,回頭看着李洙英:“老師……”

李洙英慢慢走過去,突然大笑着揉着文晸佑的頭,狠狠將他抱進懷裡:“恢復了!恢復了!哈哈!”此時的工作人員纔跟着也大聲笑起來,那種感覺,就像大韓民國前年世界盃淘汰意大利一樣那麼興奮。儘管當時的裁判……

當文晸佑被李洙英鬆開的時候,不知爲何背過身去,手指隨意地抹着眼角。

李洙英愣了一下,轉身擋着文晸佑,用力對着工作人員揮手:“聚餐!都去準備!我請客!”

工作人員互相看看,大聲叫好着跑出去。姜俊永走到文晸佑身邊,笑着拍拍他的頭,也跟着出去了。

而李洙英默默轉過來,發現文晸佑還是一動不動。只是顫抖的肩膀,可以反應此時他的心情。

輕輕扳過文晸佑,此時他的樣子,李順圭發誓這輩子不會忘。甚至都想象不到他會有這樣狀態的時候。泣不成聲,像個孩子一樣抱着李洙英。

李順圭出神地看着哭起來好像很醜的文晸佑,不由自主地,眼淚也滑落到嘴邊,感受到以往從沒注意的,鹹鹹的味道。你聲帶終於還是恢復了。我也知道……你一定不會平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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