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冷眼瞪着她，“你這是在責怪朕？”
凌楚楚迎上他的視線，毫不畏懼，“楚楚不敢責怪，只是在述說一個事實。”
南詔王冷哼一聲，蒼白的眉宇染上陰鷲，“你以爲朕真不會殺了你？”
“您是整個南詔國之主，我想若是您起了殺心，楚楚就算有一百條命也躲不過。”
她的態度不卑不亢，每一字一句說得在理，南詔王即使要挑毛病也無從下手。他深深地看一眼面前的女人，還真是有些小瞧她了。
“你知道就好。朕今天不是來徵求你的同意，在三天之內，若是你再不主動離開小五身邊，那朕就幫你們來做決定。”男南詔王審視着她的臉，語氣變得生硬。
凌楚楚感覺手中的茶杯溢出水來，她垂頭一看，面前的桌上已經滿是水漬，她慌張的拿過旁邊的抹布就要擦乾淨，南詔王冷睨着她，眼底沒有溫度，她明明很慌張卻故作鎮定，他的眸色逐漸變深，“楚楚，朕上次勸過你，你仍舊一意孤行。這一次是看在小五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過了三天之後，你就別指望朕再這樣好言相勸！”
凌楚楚越擦越凌亂，心變得毛躁起來，再加上南詔王的話，她的心就像被壓了快大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皇上，您剛纔也有惋惜，有自責，您一定也後悔過自己的抉擇吧，爲什麼還要讓歐陽伏農陷入與您一樣的境況呢？”她擡起頭說，臉色透露着些許冷冽。
南詔王被說中心事，懊惱的瞪她一眼，情緒瞬間暴躁起來，“朕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丫頭片子來指手畫腳的！凌楚楚，你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凌楚楚索性直面面對他，“皇上，就是因爲我說中了您的心事您纔會憤怒，您即使逃避，這也是您心底的事實。”
南詔王心底的血液直線上涌，蒼白的臉猙獰起來，變得通紅。他隨手抓起旁邊的杯子就往她砸過去。
凌楚楚被嚇一跳，下意識的躲過去。
碰——
清脆的聲音迴盪在驟然冷卻的房間。
杯子擦過她的側臉，直徑摔到牆面，瞬間破碎，茶水濺的滿地都是。
而飛過來的碎片劃過凌楚楚下巴，一點點血跡在白淨的臉上很顯眼。
她的心跳加速，簡直要蹦出胸口，擡起震驚的眼眸看向南詔王。
他的胸口劇烈的浮動，一張佈滿皺紋的臉因憤怒而扭曲。
“凌楚楚，朕對你再三容忍，看來你還不分不清事實是吧？你要知道，朕若是想現在殺了你，你就活不過明天！”南詔王氣息不穩，說話的聲音顫抖着。
凌楚楚也知道，她的生死在他的眼裡不過是想踩死一隻螞蟻，但是爲了自己，爲了歐陽伏農，她願意去冒這個險。
“楚楚既然敢說出來，那早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即使您現在殺了我，我也沒有怨言！”
不識好歹！
“聰明是好事，有一句話聰明反被聰明誤你應該知道吧？凌楚楚，朕沒那麼善良，若是你再挑戰朕的權威，我立馬殺了你！”
“夠了！”南詔王的話音剛落，歐陽伏農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緊接着緊閉的門被踢開，他直徑來到凌楚楚的身邊，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後，一雙冷冽的眸子染上戾氣，“父皇，兒臣不準您傷害楚楚！絕對不行！”
他中午一回府就聽聞凌楚楚被帶走，天知道他有多害怕，直到現在，他懸着的一顆心還沒有落地。
凌楚楚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看他一副憤怒的樣子，立刻拉住他的手臂，“歐陽，你誤會皇上了。”
歐陽伏農冷厲的視線警惕的瞪着南詔王，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別怕，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他的聲音透露着毋庸置疑的堅定，凌楚楚在那一刻感動的熱淚盈眶，她剛纔所做的鬥爭，一切都值了。
“父皇，楚楚我是要定了，不管您是否同意。兒臣不是在徵求您的同意，而是在告訴您事實！”不愧是父子，說出的話如出一轍，眉宇間散發的氣場都是相同的。
凌楚楚拉下他因憤怒抖動的手臂，加大了聲量，“你真的搞錯了！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歐陽伏農眉頭一挑，轉頭質疑的看向她，凌楚楚繼續解釋，“他老人家剛纔是太激動了。”
“那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男人語氣不善。
“呃……”凌楚楚一時間還沒注意，她受傷了嗎？
南詔王面色平靜下來，冷眼看着他們，“說夠了？”
他的話引起他們的注意，歐陽伏農轉身看向他，握着凌楚楚的手沒有鬆開，“皇上，楚楚沒有任何錯，您不應該指責她！”
即使凌楚楚解釋，他也想得出，南詔王不會用什麼好臉色對待。他的女人，他自己來守護！
南詔王平靜的臉上泛起波瀾，眼底閃現溫怒，“爲了個女人，你想跟我翻臉？”
“皇上您嚴重了，兒臣不敢。”
“不敢？這就是你不敢的態度？歐陽伏農，你真是翅膀長硬了敢忤逆我了是吧？今天就算是朕殺了她，你又能怎樣？”
歐陽伏農眸色一深，一張俊臉變得很難堪，“她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她受傷害。”
“歐陽伏農……別刺激他……”凌楚楚皺着眉拉了下他的衣角，男人卻不爲所動。
南詔王被他的話徹底激怒，臉上涌起無邊的憤怒，眼色一狠，托起旁邊的柺杖就朝他砸過去。
凌楚楚一驚，閃過身體擋住飛過來的柺杖。
“啊！”身體被重重的一擊，她下意識的悶哼一聲，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
“楚楚！”歐陽伏農震驚的叫出聲，迅速抱着她往下墜的身子，“爲什麼要撲過來？你真傻！”他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傻女人！天下最傻的女人！
凌楚楚倒吸一口氣，穩住呼吸，安撫道，“我沒事！”
歐陽伏農哪裡會信她的話，他一碰到她的後背，她就疼得全身一顫，“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凌楚楚，你傻嗎？”
她的額頭溢出冷汗，呼吸一顫，“我真的沒事……”男人狠心的往她背上一按，她瞬間“呲”的一聲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