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搶奪天師位的對頭來了?
劍光劃過,吳小姐頭顱從頸上掉落下來。
這精怪到死也沒明白,自己只是想找個年輕的書生歡好,怎就招致了殺身之禍。
吳小姐屍體撲倒在船上,變成了一隻無頭水獺,身上仍裹着荷葉作爲衣衫,那柄青色雨傘變成了荷葉。
韓懷遠只覺身子一晃,腳下踩着的小舟也變成了一截朽木。
陳婉清心中驚慌:“相公,快快到船上來!”
韓懷遠將寶劍入鞘,在朽木是跨步一跳就到了自家舟上,見陳婉清面色不好,連忙抱住安慰:
“婉清莫怕!張道長說過,這些靠美色迷惑人的妖精都沒什麼本事,只要心中沒有邪念,就沒什麼好怕的!”
陳婉清面色好了些,又看了看水中屍體,確實只是個普通水獺的模樣,於是心中也就安定了下來。
“若我不在這裡,你有沒有邪念還兩說呢!不然這妖精怎地只挑你迷惑?”
韓懷遠連忙賠笑:“有你這樣仙女兒似的嬌妻,我還哪裡會被妖精迷惑,她來招惹我,正是劫數到了自己找死呢!”
夫妻兩個談笑幾句,再沒有了遊玩的心思,就搖槳把小舟劃回岸邊。
此刻正是暮色漸臨,天氣涼爽的時候,二人上岸沿着烏龍潭往韓家在清涼山下的宅院裡走去。
“婉清勿憂!這清涼山下有儒釋道三教道場,哪裡有什麼厲害的妖魔敢來此作惡?”
“相公說得有理……”
韓懷遠和陳婉清一起往回走,大約走了百餘步,就看到一個身穿麻衣的老嫗,手中持着一支竹杖在水邊張望,似乎在等人。
夫妻二人本不欲多事,也就沒理會這人,不料那老嫗見有人來,連忙開口詢問:
“兩位公子可曾見我家女兒沒有,她方纔乘船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
“這也是個精怪!”韓懷遠將手按在劍柄上,然而剛欲有所動作就被陳婉清按住手腕。
“老母再去別處尋找一下,我們沒有看見!”
陳婉清拉着自家相公便走,不一會兒就去的遠了。
那麻衣老嫗看着二人遠去的背影,目光中滿是悲慟和怨恨:
“乖女!伱也是昏了頭了,平白無故招惹這等人物,爲娘也沒什麼本事,只能以後再尋機給你報仇了……”
隨後這老嫗就走進水中,變成一隻蒼老的水獺,漸漸往水潭中心處游去。
在回去的路上,韓懷遠依舊有些憤憤不平:“婉清!你拉我作甚!這老婦明顯也是個妖精,正該殺了纔好!”
陳婉只好着解釋:“先不說殺錯了不好收場,就算人家真是妖精,卻沒有來害你,哪裡有上來就殺的道理?你跟張道長是好友,怎地沒學學人家的慈悲心?”
韓懷遠頗有些不以爲然:“其實張道長殺心比我還重呢,我們成親那天,你是沒看見我家門外那堆積如山的野獸屍體……
陳婉清無奈笑道:“那些是害人的妖魔,道長自然痛下殺手,就像方纔那水獺變成的美女來誘惑你,殺了也就殺了,但這老婦尚未作惡,再殺豈不是作孽?”
韓懷遠連忙恭維:“婉清說得有理!真是天生的菩薩心腸……”
“少來!你豈會想不明白這些,只是在我面前賣弄罷了!”陳婉清輕笑道。
大抵年輕男子都是愛在心儀之人面前表現的性子,韓懷遠又同自家妻子談笑一陣,然後忍不住道:“若那妖精知曉我們殺了她女兒,然後到我家中攪擾,又該如何是好?”
這下連陳婉清也說不好了:“不若去尋道長問一問?”
韓懷遠看了下天色:“今日道長剛到靈應觀,估計事情也多,我們不如明日再去觀中拜訪吧。”
陳婉清點了點頭,二人一同又行了一會兒就到了自家宅院,有僕人正站在門前等待:“少爺!少奶奶,府中都收拾好了!”
韓懷遠心情大好:“好!你們辦事兒果真利索,今日勞累了一天了,明日再給你們發賞錢!”
幾個僕人大喜,簇擁着韓懷遠和陳婉清向庭院深處走去。
烏龍潭裡,慶忌騎小馬踩着水面跑來,看到了那水獺無頭的屍身,忍不住嘆息:“吳姐姐還是太急了,不聽我的勸告,這下連命也丟了。”
這水中精靈感慨了幾句,然後一揮手掀起浪花打翻了那截朽木,水獺的屍身也沉入水底去了。
慶忌又嘀嘀咕咕感慨了幾句,然後也就沒有了什麼悲傷的神情,繼續騎着小馬在水面玩耍,慢慢跑得遠了。
似他們這等因天地靈機匯聚而化生的精怪,雖有些靈智,卻不似人類那樣感情豐富,喜怒哀樂也淡薄的很,連生死之事都視作平常。
也正因此許多精怪才無法理解“人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靠讀書也弄不明白其中真意,也就無法真正鞏固人身。
就如山中野獸,今日你吃我,明日我吃他,生生死死等閒事爾,這本是大道演化的一部分。
再說張牧之辭別了韓家一行人,獨自往靈應觀的方向走去,行了大概有數百步,想了下,衣袖一揮便將黃白兩個童子放了出來。
“一會兒就到地方了,你倆規矩些,也能充個門面!”
兩個小童剛欲撒歡兒,聽了這話連忙安靜下來,一起鄭重行禮:“是!老師!”
張牧之又仔細看了下,心中十分滿意:“這倆小畜雖然沒什麼用,但長得都十分討喜,當道童卻是極好的!”
一陣涼風吹過,送來水汽的腥味,張牧之轉頭一望,正看到不遠處的烏龍潭。
烏龍潭面積約有數十畝,潭水青碧,荷葉田田,岸邊停着幾隻小舟,又有楊柳依依環繞水邊,風景十分動人。
“匯山川之靈秀,聚地脈之精氣,真是好水!”
張牧之又將吳天祿從青蓮空間裡放出來:“這烏龍潭裡靈機遠勝橫望山下,你可在這潭中潛修。”
吳天祿躬身拜謝:“多謝老師!弟子會用心修持,早日練就蛟龍之身!”
張牧之又囑咐:“但凡靈氣匯聚之地,游魚小獸都能生靈,你在水中獵食些魚蝦果腹倒也無妨,但不好濫殺那些開了靈智的水族,以免殺孽纏身。”
吳天祿忙道:“老師放心,弟子並非兇殘弒殺的性情。”
張牧之點頭:“既如此,你去吧!”
吳天祿於是就躬身後退幾步,然後轉身來到水邊,變成了一條丈來長的大青蛇往水中去了。
張牧之又遙望了下烏龍潭,隨即領着兩個道童往前又行數百步,地勢漸漸拔高,面前出現了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小路。
沿着青石路又走了百來步,小路突然朝西一轉,然後豁然開朗,一座白牆灰瓦的道觀出現在眼中。
但見飛檐鬥角,庭院深深,又有古木簇擁,正是遠離鬧市的上等修行之地。
因早有韓家僕人來觀中傳過信,守靜老道正領着觀中大小道士等在門外,然後就見一個年輕道士帶着兩個童子出現在遠處。
“到了到了!新主持到了!”有性子跳脫些的年輕道童開口叫喊。
守靜道長連忙咳嗽一聲,道:“且肅靜!莫要在主持前失了禮數。”隨即就要帶着衆道士上前迎接。
然而還未等衆人有所動作,就見遠處那道人接連跨出幾步,轉眼間就到了近前。
守靜道長感應到來人一身雷霆法意十分厚重,連忙同衆道士一起躬身:“靈應觀知院守靜,攜觀中道士、道童共四十五人,恭迎主持法駕!”
“好個秉持清修的真道人!”
張牧之也在以法眼打量眼前的這位老道長,見其鬚髮潔白如雪,身形挺拔幹練,活生生一幅仙風道骨的模樣。
法力倒是並不深厚,由此推斷道行也就陰神境界,然而難得之處在於這老道周身上下有一股清光罩體,其色如水,其輕如雲,令人一見便知道家氣象。
“這是通讀道家經典,明白了其中真意之後纔有的慧光,此光無關道行法力,卻自有道家氣運庇佑,憑之外魔不親,內魔不起,什麼妖魔鬼怪也無法加害。”
“若我那祥雲紫氣是歷代天師庇佑,那這老道周身清光便是經年累月的辛苦修持而來,其心正,其神清,其行與道相合,纔有這般福德加身!”
張牧之見了守靜道長的氣度,心中傾佩之情油然而生,連忙躬身還禮:“貧道年少德薄,怎敢勞長者親迎,長者快快免禮,免得折煞了貧道。”
守靜道長起身笑道:“主持道行法力都十分了得,老朽不過癡長几歲,豈可當長者稱之!”
張牧之也笑:“道行法力只是表象,自家所行纔是本真,佛家講頓悟,我道家卻講奉行,守靜道長言行皆與道相合,實令貧道好生佩服!”
守靜老道轉身對衆道士開口:“爾等要記住主持今日點撥!”
“我等多謝主持指點!”衆道士中只有三五個聽明白幾分玄妙。
其餘之人只覺得這新來的主持沒什麼架子,往後日子也好過些。
守靜老道接下來就給張牧之介紹道觀裡的各個管事,如負責接待往來道士的知堂、負責主管內庫開支的都監、以及書記、掌籍等等。
張牧之從袖中拿出自家道牒,遞給負責主管本觀道士簿籍的掌籍:“這是貧道道牒,還請掌籍查驗。”
這是必要的流程,掌籍道士接過來細細查看片刻,對守靜老道稟報:“正是來自龍虎山的張道長,和天師府、朝天宮來信上所言相符!”
守靜老道拿過道牒雙手捧給張牧之:“既如此,主持且跟老道進觀裡去吧。”
於是張牧之就在衆道士的陪同下進入靈應觀。
靈應觀佔地廣大,共分三處院落,其中外院最爲廣大,用來招待來往香客。
主殿供奉隆恩真君王靈官,左側還建了一座財神殿,供奉武財神趙公明。
側殿神壇上趙玄壇黑麪虯鬚,身披大紅袍,跨黑虎,一手捧元寶,一手持金鞭,相貌堂堂,十分威嚴。
張牧之見這側殿香火比正殿靈官爺的香火還旺盛,忍不住心道:“這財神爺到哪兒都吃得開呀!但趙玄壇只有一縷神念在此,不似靈官大哥有法身常駐。”
外院還有一尊巨大的玄龜石像,玄龜前放着個四尺來高的功德箱。
守靜道長解釋說是這石像自靈應觀未建時就在此處,也不清楚什麼來歷,如今被來往香客當成了乞求吉祥長壽的瑞獸。
張牧之閉目感應,玄龜中並無靈性,也沒什麼神明念頭之類的,就是一尊普普通通的石像。
院中又有一個十分粗大的合歡樹,外圍設置了欄杆和香爐,樹上掛滿紅綢帶,明顯是被香客當成了姻緣樹來拜。
因爲常年受香火供奉,樹中確實生出了懵懵懂懂的靈性,不過距離脫體而出還早得很,估計還要過個幾百年才更趕上橫望山中那棵古柏。
在外院角落裡還有一座石碑,張牧之看了幾眼,確實是記載了幾個富商共同出資修建靈應觀的事兒。
“這靈應觀既然是商人所建,後來怎地又成了朝天宮的從屬道觀了?”張牧之好奇問道。
守靜道長微微一笑,開口解釋:“說來慚愧,這還是因爲那山坡下烏龍潭的緣故……”
原來,當年靈應觀建成之後周圍百姓都來拜王靈官,靈官爺亦廣發慈悲心,時時顯靈,致使靈應觀香火大盛。
恰逢有一年大旱,官府聽聞這道觀靈驗,就發下文書讓道觀住持守靜道長求雨。
後果然天降大雨解了旱災,自此靈應觀名聲大振,守靜道長也被人稱爲老神仙。
求雨有功,朝廷封賞,將烏龍潭連周圍山川樹林都賜爲靈應觀的私產。
守靜道長心性慈悲,見這遼闊的潭水空置了可惜,就准許周遭百姓在水裡種植蓮藕、菱角,養殖魚蝦,也算是造福一方。
然而這本無用處的烏龍潭能帶來銀錢收益之後,就引來了貪婪之人的爭奪。
“當時有個姓王的官宦人家,祖上曾在太祖皇帝面前立過功勞,非說這烏龍潭本是太祖分封給他家的私產,以此向百姓收取租金。”
“老道不忍百姓遭人盤剝,就帶着觀中道士同他家打官司,可人家背景太硬,這原本清晰明瞭的案子也就怎麼都斷不清了。”
“老道祖籍龍虎山下上清鎮,因修行一直不成才來此處落腳,後來實在沒辦法,老道就試着往老家寫信,讓人轉交張天師,讓他老人家幫着週轉此事。”
“當時張天師還兼任着這朝天宮主持的位子,他老人家發了慈悲心,讓我這靈應觀歸入朝天宮名下。”
“朝天宮是皇家宮觀,背景夠硬,如此這烏龍潭纔回歸了我靈應觀,周圍百姓憑此維持生計,免受豪紳盤剝之苦。”
張牧之點了點頭:“原來還有這一番因果在,後來那王家又生事沒有?”
守靜道長搖了搖頭:“或許是時運不濟,他家自此事之後就漸漸衰弱了下來,也就顧不上再來爭奪烏龍潭了,聽說他家如今只有一個子嗣,身體也不大好。”
老道士自然不會說這是他家不修德行遭了報應,但並不妨礙觀中道士這般亂想。
張牧之擡頭一看,果見衆道士表情都很古怪,於是也笑道:“你們不要亂想,我道家可不興像那些邪師一樣敗壞人家的福運!”
衆道士、道童都哈哈笑了起來,一起點頭:“主持說得有理,咱們都是正派修行的,不幹那種缺德事兒!是他家自己不行!”
張牧之搖搖頭,懶得再理會,又問守靜老道:“道長果真能求雨?”
守靜老道哈哈一笑,撫須答道:“老道能騙的了別人,哪裡能瞞得過主持?老道不修雷法,法力也淺薄,哪裡能求來雨水?”
“老道將那求雨的科儀流程倒是記得熟練,踏罡步鬥,舉旗燒符,讓幾個道士護衛法坦等等,當時按科儀開壇,也只是硬着頭皮應付罷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老道知道我那符紙、表文都不能上達天聽,然而科儀完畢之後卻有雷霆炸響,傾盆大雨從天而落,世人這才以爲老道求雨用功。”
張牧之在院中望了下正殿,笑道:“那就是靈官爺顯靈,助道長成事了!”
守靜道長點頭:“正是如此,從那以後靈官爺的香火也變得愈發興盛。”
一行人接着往第二進院落走去,內院是衆道士修行的所在,同樣建了一座正殿,供奉道家三清神像。
院子正中一口水井,水井左側是一方青石鋪就的廣場,平日裡衆道士就在這廣場上練氣、練拳、或是演練衆多法事科儀。
衆道士居住的廂房也在此處,另有伙房、柴房、庫房等等,還有一座木質的兩層閣樓,乃是藏經樓。
“有個姓郭的秀才借住在此,他家室清貧,但爲人中正,也十分好學,老道讓他平日裡協助掌籍道士管理這藏經樓,也付些錢財給他。”
“守靜道長考慮的周祥,讀書極耗心力,那些學子又愛熬夜,可囑咐下去,在飲食上對這郭秀才照顧一些,免得他熬壞了身體。”
負責伙房的道士連忙應下,衆道士都贊主持慈悲。
第三進院落則要小得多,是觀中主持獨居的小院,也就是日後張牧之居住、修行的地方。
院中亦有一口古井,另有靜室幾間,石桌石凳,牆角處開闢了一小塊地,種植了些蘭草。
屋檐下繫着風雨鈴鐺,窗外有個水缸,裡面養了荷花並幾位金魚。
守靜道長遣散了衆道士,領着張牧之和黃白兒童子入內。
“這裡是道長的居處吧?佈置得果然雅緻!”張牧之讚道。
守靜道長引着張牧之在石凳上坐下,隨後笑道:“老道前些年確實在這裡居住,只不過後來年紀大了,漸漸離不開人伺候,就搬了出去和他們同住。”
“小天師你來此,正要安心修持法力,才能應對即將到來的變故,居住在這裡正合適。”
顯然這老道士也知曉張牧之來此是要做什麼事兒,就把自己住的小院騰出來給小道士居住,私下裡也開口以小天師稱之。
至於什麼身體不好的說法,當然是託詞。
張牧之點頭謝過守靜道長的情誼,隨後又道:“我在這裡其實也住不久的,這段時間給道長添麻煩了。”
守靜道長搖頭:“哪裡有什麼麻煩,老道修行不成,能從旁協助小天師做些事情,也算積累功德了。”
張牧之再次拜謝,隨後開口問:“不知現在朝天宮的主持是誰?我還兼任着朝天宮三清殿主的職位,正要前去見過。”
守靜老道笑着回答:“現任朝天宮主持是張懋嘉, 如今已是陽神真人的境界。”
張牧之面上笑意緩緩淡了下來:“原來是他!”
張懋嘉乃是當代天師張懋丞的親弟弟,在張牧之的記憶裡,正是此人發動了天師傳承歷史上唯一一次奪嫡爭襲之事。
正統十二年,第四十五代天師張懋丞羽化,立遺囑讓年僅十一歲的張元吉以嫡長孫的身份繼位。
然這張懋嘉欺負張元吉年幼,便把天師府傳承信物、金銀法器洗劫一空,並且圖謀把張元吉劫持藏匿起來。
幸虧張元吉的奶奶拼死帶張元吉逃出天師府,暗中潛逃到京師告狀。
張懋嘉怕事情敗露,又帶領人馬趕去京城阻擾,雙方對峙在真武廟中,後來有道錄司的官員趕到才阻止了這一場同門操戈的悲劇,讓張元吉得以繼承天師之位。
當然,張元吉年幼無人管教,成年後做下許多惡事,那都是後話了。
現在張牧之執掌祖遺都功印和三五斬邪劍,乃是上界祖師欽定的第四十六代天師。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天師之位已沒有張元吉什麼事兒了,只待當代天師羽化之後,張牧之便能去天師府承位。
歷史進程算是拐了個彎兒,不知這張懋嘉會不會仍要窺伺天師之位?
如今張懋嘉身爲朝天宮主持,又是陽神境界,而張牧之爲朝天宮三清殿主,陰神境界。
無論修爲還是地位,張懋嘉都穩穩壓過張牧之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