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熱量傳了過來，清晰地感受到，沿着她的血液流竄在四肢百骸中。
水翎羽愣愣地看着。
他爲什麼要做這樣的舉動？
而，他們都知道這隻手受到的磨難……
水翎羽臉色微變，將自己的手抽回來，掙脫間，絲帶再次掉在地上。
她卻沒有勇氣再去撿一次。
“那畫……多少錢？我……想買下來。”水翎羽開口。
“八百萬。”唐鶴涵給了她一個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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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翎羽一愣，擡起眼，眼神裡有着不可置信。
她不知道水墨影的畫會那麼貴，在藝術價值上它是無價的，但是她不相信買畫的人能懂。
那時候水墨影的畫也絕對不會賣到這個價錢。
“爲什麼要買那幅畫？”
“收藏價值。水墨影的畫被賣出去有五幅，這是第四幅，”唐鶴涵說。
水翎羽垂下羽睫，猶豫。
如果說唐鶴涵那裡有四幅畫，就算按照現在的價格，她要買回去，那得多少錢？
別說八百萬，她現在連一萬塊都沒有……
她怎能想到，有一天，她要拿回自己爸爸的畫，會用這樣的方式……
她自然也不知道，唐鶴涵什麼時候對收藏有興趣了？
“如果我想買回那些畫，是不是要很多錢？”水翎羽遲疑地說出。
“想要？”唐鶴涵嗓音低沉，那覆蓋在頭頂的黑影似乎又濃厚了些。
“……是我爸爸的畫，我想留在身邊。”水翎羽承受不住那壓迫力，臉微微轉向一邊，視線半垂着。
對她來說，這沒什麼有違常理的。
安落心賣了水墨影的畫，那是爸爸的心血，怎麼能被人這樣賣來賣去？
遺留下來，那是親情的愛，是睹物思人。
可現在她的小小要求，要用天文數字來滿足……
下顎一緊，微涼帶力的粗糲手指沒有粗暴，卻帶着強勢硬是擡起她的臉。
水翎羽被迫對上那鷹銳的黑眸，深邃地彷彿要將她吞噬殆盡。
弱勢地看着，羽睫就像是承受不住風雨的滴淋，輕顫着。
“三年前，放你離開，給你的東西一樣沒有拿走。現在是想問我要麼？還是覺得以自己的財力可以買回去？作爲習慣謀勢權衡利弊的商人來說，原價賣出，是虧損。”唐鶴涵的黑眸深邃沉靜地看着那張臉，那雙眼。
赤裸裸地，毫無遮掩的曝露在他的眸底。
水翎羽想閃躲那壓迫力，卻徒勞，她站在唐鶴涵面前，就已經被密密匝匝地籠罩住了。
掙脫不開，反而那張捆綁住她的網會越收越緊。
水翎羽自然明白唐鶴涵的意思，也就是說，他八百萬進價的東西，再八百萬賣出，那確實不是商人所謂。
那麼簡單的道理，水翎羽也懂。
可是，她八百萬都拿不出啊……
“能不能先留在……你這裡，等我有錢，我再來買。”水翎羽說話間，停頓了下，就像是忽然被什麼情緒受阻，張口就變得不通順。
唐鶴涵的眼眸沉靜無波，內斂黯黑。
情緒沒有外露，但是水翎羽感到下顎的力度加重了些，隨即鬆開，又彷彿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