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露臺這裡放眼望去,四周皆是美景,陣陣清風撲面而來,沁人心脾。
洛非凡坐下來後,趙沐希討好地對他說:“非凡,我給你泡一壺茶吧。你要喝什麼茶呢?我們家有西湖龍井,黃山毛峰,廬山雲霧,六安瓜片,君山銀針,信陽毛尖,還有鐵觀音和碧螺春。每一種都是今年的新貨哦,你要哪一種呢?”
洛非凡紳士地說:“謝謝,不用了,坐下來吧,我有事和你談。”
他對自己好意的拒絕令趙沐希有些尷尬,但還是依着洛非凡的話,坐了下來。
洛非凡盯着她雖然抹上了厚粉底,但依然不難從眼睛周圍和耳側看到狼藉的紅斑的臉上,問道:“你的臉怎麼樣了?”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趙沐希就覺得傷心難過,她惆悵地說:“看了很多醫生吃了很多藥也不見好轉。”
她忽然想到什麼,頓時用充滿希望的眼神看着洛非凡:“非凡,你有認識皮膚科的權威醫生嗎?”
洛非凡這麼厲害的人,應該會認識一些權威的醫生吧?他過來看自己,應該是關心自己吧?想到這裡,她的心情樂呵呵的。
洛非凡莞爾一笑,他的眼神卻漸漸地冷下去,不像剛纔一樣和煦親切,趙沐希察覺出來後,心頭掠過一絲不安,不解地看着洛非凡:“難道,你沒有認識的醫生嗎?”
“沒有!”洛非凡言簡易賅地說。
趙沐希心想,沒有就沒有,她又不會怪他,他的眼神爲什麼這麼冷呢?
正在她沉思間,洛非凡的嘴裡突然迸出一句令她彷彿看到希望一樣熱血沸騰的話:“不過,我倒是可以治好你的臉。”
“真的?”她兩眼放光,激動地問。
“前提是,你必須要滿足我的條件。”洛非凡的冷眸變得像豹子一樣,充滿了危險的侵略性。
“什麼條件?”趙沐希被他這樣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慌,但同時,她又覺得洛非凡的話應該不假,他應該有辦法治好自己的臉,只要他能治好自己的臉,他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她是那種把臉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人。她可以爲了自己的這張臉,付出任何代價。
洛非凡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你告訴我,晨曦的臉是不是你對她下毒害的?”
趙沐希的心陡然提起來,她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拘謹和緊張,然後她猛然搖頭:“不是,不是我害的。”
洛非凡雲淡風輕又緩慢地說:“好,那你的臉,這輩子,都沒別想再治好了。”
這輩子?趙沐希的心裡涌進大量的驚恐浪潮,她看着神情篤定而冷漠的洛非凡:“什麼意思?”
“只要有我的干預,你的臉,直到你入土爲安,也怕是好不了了。”洛非凡臉上帶着一絲笑,然而那絲笑,卻比面無表情,更令人膽戰心驚。
趙沐希彷彿感到陣陣寒風竄進自己的身體裡,在自己的身體裡狂亂地呼嘯翻涌。
她相信洛非凡絕對會說得出就做得到。不爲別的,只因他有這個能力。
原來他今天不是過來看自己的,而是逼自己說出真相的。
“好,我說!”在一番權衡之下,趙沐希終於願意坦誠。
洛非凡的嘴角勾起一絲滿足的笑意來,然他的眸子仍是清冷嚴肅的:“好,很好,現在我問你,對晨曦下毒的人是不是你?”
趙沐希臉上同時流露出幾種複雜的情緒,有尷尬,有羞恥,也有悲涼,更有害怕,她想,以後她在這個優秀男人的心裡再也不會有任何地位了,想到這裡,她的臉上又流露出幾分悲傷。
但她最終,還是點了頭,點頭的時候,她一直不敢看洛非凡。
“果然是你!”洛非凡的口吻轉冷,讓趙沐希覺得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她害怕洛非凡不肯醫治自己的臉,急忙對洛非凡解釋說:“但那些藥是洛文靜給我的。”
洛非凡的臉在那一瞬間呈現出極深的痛苦和憤怒,他垂放在腿兩側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而他的俊臉,則緊緊地繃着,無一寸鬆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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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話可是真的?”他目光如炬地盯着趙沐希。
趙沐希一個勁地點頭:“大概一個月前,洛文靜找到了我,她先是向我示好,然後再慢慢誘導我向姐姐下藥,我當時怕極了,她卻說那藥不是殺人的,只不過是一種能讓人毀容的慢性毒藥,只要姐姐的臉毀了,我就可以揚眉吐氣地做人。”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我當時一定是鬼迷心竅,纔會中了她的蠱,後來我接收了她給我的藥,我便想辦法把它們放在了姐姐的咖啡裡。”
洛非凡義憤填膺地說:“趙家把你養到這麼大,你竟然對晨曦做出這樣的事情,你簡直就是一頭白眼狼。”
“我都知道我錯了,”趙沐希被洛非凡喝得淚眼婆娑,“我以後再也不敢毒害姐姐了,非凡,看在姐姐的份上,你就原諒我吧!”
洛非凡冷哼一聲:“你對晨曦做了那麼傷害她的事,想讓我原諒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罵完後,他就邁步離開了。
趙沐希着急地他身邊叫嚷:“非凡,你答應幫我治好臉的。”
迴應她的,是洛非凡冷漠絕情的背影。
如果不是趙晨曦說向趙沐希問到結果後,第一時間就要同她說,洛非凡一定會去找洛文靜算賬。
所以他只能先回家。回到家後,他面對趙晨曦的時候,心中是濃濃的愧疚。
趙晨曦倒沒有急着追問,而是替他沖泡了一杯咖啡,然後才走到他身邊坐下。
“向你下毒的人是趙沐希,”洛非凡沉重地說,“但提供藥的人卻是文靜。”
趙晨曦聽到這個消息後,表現卻出奇地平靜:“我猜得沒有錯,果然是她。”
“其實我也懷疑過下毒的人是她,但當我親耳從趙沐希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還是感到非常地憤怒,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妹妹,會是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洛非凡鐵青着臉,憤慨地說。
“如果我猜得沒有錯,在我的車裡動手腳的人也是她。”趙晨曦說。
洛非凡的眼簾垂下去,愧對於趙晨曦,幾乎都不敢直視她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