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女王出現以後, 洛千發覺妖氣越來越濃郁了,甚至還有些像是天狐一族的味道。
庫洛洛首先開口:“尊敬的女王陛下,很榮幸得到您的接見。我們來到這裡, 是出於對您的王國的仰慕, 還有對一些問題的疑問。不知女王殿下能否爲我們解惑?”
妮莉亞三世, 喜歡直指中心的人。她曾經發布過一道法令, 呈上來的摺子若是實際敘事的不佔到全篇幅的三分之二, 就直接銷燬。
“哦?那就問吧,記住,一個人只能問一個問題。”凱瑟爾女王慵懶地揚手。
“我先來吧, ”金嚴肅地看着王座上的女人:“既然來這個遺蹟可以見到本人的話,我不相信之前進來的人只損失了幾天的記憶, 您是否還在他們身上留下了什麼?”
妮莉亞三世, 從來不做不求回報的事情。
“你倒是瞭解我。你的名字是?”
“金。金·富力士。”
“二星獵人, 世界前五的念能力高手?不必驚訝,這就是他們的用處了。只要來我的陵墓走一遭, 他們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他們的耳朵就是我的耳朵。”
“念?”瑪琪道。
“沒錯,這是紫衣的念能力。”紫衣含笑向衆人行禮。
“女王陛下,”俠客道:“您是妮莉亞的‘神女’,您繼位的那一天, 滔天洪水止歇, 赤地天降甘霖, 這都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我能否知曉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問的很好, ”女王仿若陷入了某種悠久的記憶中:“當時,我們是王朝有一個‘神’的, 他就是本國國師。他的面貌如同神魔,他的本領通天徹地,他本該與天同壽,可是他愛上了我的母親——妮莉亞二世。我的母親是一個溫柔而殘忍的女人,她從來只享受他默默地關懷卻對他的心意視而不見,她明明知道他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卻要在臨死時握着他的手告訴他要讓妮莉亞王朝永存於世。”
妮莉亞二世,史書上對她着墨不多,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守成的女王,雖然琴棋書畫驚才絕豔,但沒有出色的政治經濟才能,她的繼位只不過是因爲,妮莉亞一世只有一個孩子。還有史學家稱,妮莉亞二世更適合做一個妻子,一個小姐,而不是一個女王。
“他一個人挽救了整個王朝?”飛坦有些不能相信。
“是的,國師他並非此世中人。用他的話說,那個時候王朝‘氣數已盡’,而他要做的就是‘逆天改命’。就在我的母親死亡的一月後,他在祭壇上歸去。”
女王輕輕擊掌,王座兩邊的維帳降下來,現出兩幅一人高的畫像。
第一幅畫上,一個男子正在撫琴。他一身白色長袍,長袍下襬、領口和袖口都繡着血紅色的曼珠沙華,一頭青絲鬆鬆地挽起個髮髻,一身裝扮正和第一關時洛千的一模一樣。可是他的面貌和風骨又是洛千及不上的,目若朗星,脣若朱丹,全身上下帶着一股顛倒衆生的風情,卻又無一絲煙火之氣。
第二幅卻是一隻狐狸。一隻火紅色的大狐狸,它的周身全是熊熊的烈火,這火焰竟分三層,內層青色,中間白色,外層纔是常見的紅色。它在這火焰正中央,好似忍受着極大地痛苦,而它的身下是一個奢華繁複的祭壇。而最能引起衆人注意的是,那隻狐狸背後擺動着的九條尾巴!
“怎麼會?”洛千的眼中突然流下悽豔的淚水:“明明已經是九尾天狐!爲什麼會這樣?三昧真火、焚己身……”
“你是誰?你爲什麼會知道這些?”好似天崩地裂也無動於衷的女王突然也激動起來,她緊緊地盯着洛千,一直平穩若水的眸子突然起了陣陣漣漪。
“青丘一族五尾天狐洛千,出生於洪荒上古時期,人族商朝、修士封神……我是他的同族。”
天狐一族只要長出第九條尾巴,就是狐族至高無上的九尾天狐;而普通的狐狸,要修到九尾,再把尾巴一根一根斬斷,重新長出九條尾巴,這樣,天狐一族纔會迎接它的加入,而它可以得到天狐一族從開天闢地之始傳承不斷地典籍。而這隻火紅色的大狐狸,不管出身如何,他都已經是他的同族了。
終於在這個陌生的時空看到同族的喜悅和悲傷,使得洛千的淚水不斷涌出。
“他有一樣東西託我轉交給你。”女王似乎又恢復了她的波瀾不驚,她輕柔地從腰間取下一個墜子。那是一個白玉雕成的狐狸圖樣,女王小心地掰開這配飾,一個紅色透明的珠子飛出來,在半空中不斷旋轉。
洛千張開嘴,一顆白色的珠子滴溜溜地轉動着和紅色珠子會和在一起,如同陰陽兩極般圍繞着旋轉,然後一齊飛入洛千的口中。
“好,很好,一切都結束了,都結束了!”女王的聲音突然拔高,似是喜悅又似是哀啼,她的身體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紫衣連忙輕撫着她的背脊,過了好一會兒,女王才平靜下來。
“這個陵墓就要消失,”女王帶着一種慈愛的神情看着王座下的衆人,“我馬上就可以去見他……”
“你們走吧,”女王說道:“我會送你們出去,你們會保留這段記憶,但是不能以任何形式泄露在這裡發生的一切。妮莉亞王朝的神話……終於要結束了。”
這個存在千年的陵墓震動起來,庫洛洛對着凱瑟爾女王說了最後一句話:“你愛他。”
最後倒映在衆人眼簾中的,是女王彷如朝霞般的面容,帶着少女的嬌羞。
***
衆人出現在進入陵墓的地方。黃沙滾滾,遮天蔽日。
一切好似一場夢境,而腳下土地的震動告訴他們:妮莉亞三世、這個最傳奇的女王已經在人間消除了她的影蹤。
“希望她能在黃泉找到他吧。”金感慨萬千地說。
“找不到的,找不到的……那是一個王朝的氣運啊,三昧真火,焚盡七魄三魂;碧落黃泉,永不相見……。”
小狐狸的臉上帶着一種直擊人心的哀慟,在衆人的目光中,他變成了一隻白色的、有着五條大尾巴的小狐狸。小狐狸一下子跳到庫洛洛的懷裡,口吐人言:“庫洛洛,我是出來找你的……我要睡幾天,消化剛剛那顆內丹。”說完,竟自閉上了眼睛,趴在庫洛洛懷裡不動了。
“原來洛千就是小毛球?他到底是狐狸變成的人?還是人變成的狐狸?”金已經有些錯亂了。
“他就是貪玩,金,小毛球多謝你照顧了,不過你可以不說出去麼?我怕招來那些收藏家之類的……”庫洛洛很是誠懇道。天狐一族嗎?居然什麼事情也不告訴我……不過看在你還知道出來找我的份上就算了。以前你就是我的收藏品,現在也是我的,沒有人可以從我手裡奪走我的東西,你自己也不行。庫洛洛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妮莉亞三世麼,我想要的就會不擇手段地搶奪,你之後那麼龐大的後宮,又有什麼用呢……
庫洛洛顯然選擇性地忽視了,之前小狐狸和他語言不通的問題。
“啊,我不會告訴別人的,看樣子這個世界上就這一隻小狐狸了,我一定要保證它的安全!”金顯然還記得凱瑟爾女王說的“他不是此世中人。”
“對了,金,我這次去獵人考試看到了小杰呢,他……”庫洛洛顯然不想和金聊更多小狐狸的事情,開始淡定地轉移話題。
“是嘛,我兒子怎麼樣?……”傻爸爸金興奮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