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的書上記載過馬燈還有一個名字叫攝魂燈,能攝魂魄,古人在田野裡守夜常常掛一盞馬燈,人有肉身保護尚且會被吸走魂魄,只有魂魄的鬼魂一旦觸碰後果可想而知,故而孤魂野鬼要是看到你掛了一盞馬燈就會遠遠躲開。
而這盞馬燈更是某位陰陽師大拿特別製做的,威力比一般的馬燈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剛纔我就碰了一下陽氣就被吸走了。
如果用這個來對付傅傑,即便他是鬼靈,淬不及防下必定也能重創他。
想到這裡我感到一陣興奮。
這盞馬燈還有一個陰面,這陰面應該吸陰魂的,而陽面連人的陽氣都吸,伸出手去把上面的按鈕掰到了陰面上,再伸手觸碰馬燈時就沒有再被吸走陽氣了。
這跟我所猜測的吻合。
可我還是不明白,放一盞威力加強的馬燈在封印之中到底能起到一個什麼作用呢?
想不通就不想了。
只要能破壞封印就行,伸手猛的提起馬燈,當即就往後連退數步,目光一直注視着石棺的動靜,沒有想象中石破天驚的鉅變,等了一下,還是沒有任何的異常。
怎麼會這樣!
難道取走馬燈並不能開啓封印?
當我重新靠近石棺時,裡面一會出現一會消失的強大氣息好像沒有了。
我又靜心感受了一下,成爲一香陰陽師後我提高最明顯還不是道行而是感應能力,能感覺到一些奇妙的存在,符籙的力量就是其中之一,以前拿在手裡就是一張黃紙,但現在不一樣了,只要黃符拿在手裡,我就能感應到黃符上面的力量,真的沒有了!
而剛纔雜亂的聲音也沒有了。
靜!靜得可怕!
我的心裡涌起一股很不妙的感覺,猛的轉身,提着馬燈,就向階梯飛奔而去,一口氣衝到地面,地面上已然狂風大作,叮叮鎖鏈撞擊聲如同急如驟雨一般,連地面都開始劇烈的晃動,好像地震了一般。
我趕緊往外面跑去,一口氣跑到溼地板塊的邊緣,不顧一切的跳進河裡往前遊。
游出禁地後回頭往裡面望去,不知道里面什麼情況,封印是不是完全解開了,就算沒有完全解開,少了馬燈必然也鬆動了。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你終於捨得出來了?”
前方不遠停着一艘小船,白衣如雪,一塵不染的王爺傅傑卓然站立在上面,目光冷漠的盯着我。
來得正好,找你試試馬燈的威力。
我向小船游去,單
手舉着那盞馬燈,今天能不能活命就全靠他了,不知道怎麼的,我感覺到馬燈裡面有一股很強大的氣息,過了一會又沒了,感覺很像石棺裡的那股氣息。
傅傑見我遊了過去,冷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而且也注意到了我的手裡提着的馬燈,我也不想馬燈曝光,可是沒辦法,萬一馬燈要是浸泡在水裡失去了作用那唯一的希望也就破碎了。
見傅傑注意到馬燈,我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傅傑貴爲鬼靈應該不會把區區馬燈放在眼裡吧。
果然,他只是淡漠的看了一眼,不過他生性謹慎,見我提着馬燈過去,身形飛了過來,一拳就向我砸來,速度極快,力量十足,大有一擊必殺之意。
我看他撲來,慌忙就把馬燈舉了起來,可卻沒有一點效果,遭了,馬燈馬燈既然是燈必定是要點亮了纔有用。
只能以命博命了。
我毫不猶豫就把馬燈掰到陽面,頓時,我就感到一陣虛弱,而馬燈則亮了起來。
啊!
近在眼前的傅傑突然痛苦萬分的嚎叫了起來,我看到他身上的鬼氣極其迅速的被馬燈了進去,盈實的魂魄一下子稀薄透明瞭起來,他反應極快的往後飛去,逃出了馬燈的燈光範圍之內,躲進了黑暗裡。
黑暗中傳來傅傑憤怒之極的咆哮聲:“名瞳,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陰氣差一點都被馬燈吸光了,竟然還有力氣發狠話。
我也沒好多少,差一點連關馬燈的力氣都沒有了,艱難的向着小船游去,先把馬燈放在船上,然後吃力的往上爬。
我倒在船上一動都不想動,太虛弱了,只想好好睡一覺,但我知道絕不能睡,一旦睡着,再來任何一隻鬼都能要了我的命。
可陽氣損耗的太厲害了。
我突然想起孤女給我的還陽丹,她說有很強滋補陽氣的功效,當即我就拿了出來,打開塞口,倒了一顆出來塞進嘴裡,說不上來是什麼味道,但吃下後感覺精力恢復了一些,我看裡面還挺多又倒了兩顆吃進去,人才漸漸有了力氣。
重新爬起來後操持着搖櫓往外走。
傅傑被馬燈重創了,剛纔他反應再慢一點,恐怕就會馬燈吸乾陰氣了,短期之內,他恐怕恢復不了。
而黃衣鬼衛則敗於我手,孤女則不會與我爲敵人,最強的青衣鬼衛又不在。
說起來真是對付鬼了鬼的好時候。
但很可惜我自己的狀態也不好,根本無力再跟他們周旋。
上
了岸後,我就離開了西溪溼地,一直到了大馬路我纔想起了詩雨小姐,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我被孤女救走後,就不知道她的狀況了。
鬼了鬼跟傅傑都來追我了,想必她應該逃了吧。
回到林胖子家時,瞎子就在門口等着,雖然安安靜靜的毫無表情,但我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焦急,我喚道:“先生。”
瞎子道:“回來就好。”
林胖子聽到聲音也走了出來,看到我光着身子,一身污泥,呼道:“你這是幹什麼去了。”
我淡淡笑了笑,拿出孤女給我的藥,遞給瞎子道:“這是還陽丹很補虧損的陽氣,先生快吃了試試。”
瞎子趕緊倒了幾顆吃下去,不一會,他就說道:“人好像沒那麼虛了。”
確實他說話中氣都足了。
這藥還真管用。
總算是保住了瞎子的命,這一趟杭州之行雖然驚險萬分,但總算不虛此行。
一旁的林胖子則盯上了馬燈。
他仔細的拿着研究了起來,說道:“奇了怪了,從材質上來看,這絕對是西漢的東西,可那時候並沒有馬燈啊,名瞳這你哪裡得來的。”
我道:“溼地裡拿的。”
瞎子聽了讓我拿給他看,仔細的摸了起來,最後說道:“這是一盞陰陽馬燈,裡面的陰氣差不多吸滿了,要等到陰氣慢慢散掉才能再此使用。”
看來用來對付鬼靈已經是這盞馬燈的極限了。
我又把遇見孤女跟我心臟的事情跟瞎子說了,瞎子聽完沉吟了很久,他道:“沒想到你誤打誤撞,竟然摸到了一點名花流鉅變的一些真相。疲門鬼醫跟名花流鉅變脫不了干係,他們的目的無非是爲了陰府契碑。”
我道:“他們應該還不知道出世的那塊陰府契碑是真的。”
瞎子搖頭道:“恐怕是知道的,既然他們利用了葉從文,那麼四年前葉從文的所作所爲他們都應該很清楚,也必然知道陰府契碑出世的時候你被葉從文埋在封墳絕墓之中。”
我贊同的點了點頭。
瞎子道:“我昨夜想了很久,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這個人其實是機關算盡把你埋進封墳絕墓之中,只有這樣,他纔有機會成爲你,從而成爲白無常。”
瞎子說的沒錯,如果我活着我就成了白無常,而我要是死了陰府契碑就不會出現我的名字,只有被埋進封墳絕墓,他纔有機會。
我道:“那最後,他怎麼沒有成功。”如果他成功了就沒有四年後的事了。
(本章完)